第206章 失败与失败的相遇
皇宫，二十衙门。
兵仗局。
朱柏前前后后，一共烧制了八台蒸汽机，如今这些巨大的玩意儿，就摆在兵仗局的空地上，几乎占据了所有的空间。
可无一例外，全都是失败的作品。
这些巨大铁疙瘩，但凡有一点用，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点用都没有。
如今唯一的价值，就是按铁论斤卖了。
这些日子，兵仗局的工匠们一个个被这蒸汽机给搞的心身惧疲。
朱柏低着脑袋，垂头丧气。
甚至有些不敢去看那些工匠们。
他仿佛感觉到此时一道道疑惑、不解，甚至讥笑的目光正看着自己。
当然这些只是朱柏的心理作用而已，那些工匠哪里敢讥笑他一个堂堂皇子。
对于工匠们会有如此反应，朱柏也可以理解。
因为打从一开始，他们就不相信，这世上能够制造出完全不靠人力畜力就能产生动力的装置。
即便朱柏皇子的身份在这，可他们在制造过程中，一直是将信将疑的。
如今最后的结果，果然也和他们预料的一样。
在这些经验老到的工匠们看来，朱柏的失败是必然的，他们一开始心里就已经有数了，无非是陪皇子过家家而已。
就是浪费了这么多大好材料，有些可惜。
“今天，就到这吧，大家也去休息。”朱柏站起身，用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
说完这一句话，朱柏就独自一个人往兵仗局外走去。
看着朱柏离开后，兵仗局的一些工匠这才敢低声切切私语起来。
可马上也是被领头的人给直接呵斥。
“规矩都给忘了？！在宫里头办差，还敢嚼舌头，命要是不要了？”
韩国公府。
“相国大人，十二皇子最近的事情你听说了吗？”胡惟庸开口道。
李善长点了点头，开口道：“略有耳闻，听说这些日子都在兵仗局研究一种能够代替人力和畜力的装置。”
“这世上真的有像十二皇子研究的那种，仅需木柴，便可代替人力、畜力之物？”胡惟庸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嘲讽的神情，自问自答道。“相国大人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的。”
李善长自然也是不相信的，因为这已经超出他们的认知了。
“十二皇子怎么突然会想到这种天方夜谭之事。”李善长开口问道。
“还能有谁，当然是杨宪啊。听说人从扬州回来后，就这样了，疯魔了一样。恩相，你说杨宪究竟有什么魔力，让这些皇子们一个个都如此相信他，简直像下了降头一样。”
“做这种研究，耗费应该不少吧。”李善长忽然开口道。
李善长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胡惟庸立马会意，开口道：“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另一边。
大本营这边，负责教学的王老先生，见十二皇子一连半月都没来上课。
一打听，在得知朱柏是因为在研究蒸汽机这种天方夜谭的东西而翘他的课后，着实给气得不轻。
一气之下，王老先生直接找上了此时的儒林领袖，太子的老师宋濂。
“宋大学士，十二皇子身为皇子，不思求学，却整日沉浸在那些奇技淫巧之中，不务正业，如其他皇子也人人学他，大明危矣！”王老先生对着宋濂就是大吐苦水。
“太子殿下那边怎么说？”宋濂开口问道。
“一开始的时候，太子殿下也曾经惩戒过十二皇子，让他罚跪思过。可我之后又是找了他几次，却是突然不管了。”王老先生开口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朱标对这件事的态度，前后会相差如此之大。
宋濂伸手摸了摸胡须，开口道：“好了，王夫子放心，事情我已经知晓了，我会亲自去找太子殿下好好谈谈此事的。”
这半个月时间，朱柏做了很多尝试，能够做的努力，他都做了。
在他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坐上了前往扬州的轨道列车。
扬州这边。
在扬州大学科学研究室做实验的沈成，同样遇到了瓶颈。
经过多次改良后，沈成认为自己的蒸汽机设计，已经到了改无可改的地步。
也确实能够做到成功运行。
可它产生的动能，却是微乎其微。
用他制作出来的这个蒸汽机，别说是拉火车了，就算是一只坤坤都不一定能拉得动。
沈成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可他也知道以他目前的能力解决不了问题。
他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和研究室里的那些工匠打了声招呼，准备去找杨宪。
朱柏下了列车后，进入扬州城，一路径直往杨国公府走去。
坐在马车上的他，车帘被吹起的刹那，他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在前头。
是之前在扬州大学听课时，遇到的那对姐弟中的弟弟。
事后，他让人调查过他们姐弟的身份，知道他们是大明首富沈万三的孙女、孙子。
朱柏对于姐姐沈霞印象比较深刻，毕竟当时在课堂上，沈霞举一反三的回答得到了杨宪的肯定和赞扬。
至于弟弟沈成，在朱柏眼中，存在感就比较微弱了。
朱柏对他也没有太大的兴趣，直接放下了车帘，闭目养神起来。
马车在街道上缓慢行驶着。
“殿下，杨国公府到了。”
随行的护卫停下了马车，拉开了车门。
朱柏点了点头，从马车里走了下来，他正准备让人上去通传姓名时，转头间又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朱柏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对方的目的也是杨国公府。
沈成很快便是走到了杨国公府门前。
“伱也来找杨国公？”朱柏开口问道。
听到身旁传来的声音，沈成停下脚步，看着朱柏，认出了对方，开口道：“你也是吗？”
沈成显然不知道朱柏皇子的身份，只知道对方是来自京城的权贵子弟。
朱柏点了点头，开口道：“想找杨国公问询一些有关蒸汽机的事情。”
一听到蒸汽机几个字，沈成两眼立马发光，他拉着朱柏的手，开口道：“我也是，兄弟你也是接受了杨先生的资助，在相关研究室做蒸汽机的研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