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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漫长的黑夜·2010年6月】

“早上好,罗利先生,今天真是特殊的一天,我相信你会给我带来一个好消息,是吗?”

“呃,(小声地)这要取决于你对好消息的定义....”

“(温和的笑声)那说明至少有一部分是好的,来吧,告诉我,我能承受住。”

“好吧,总体来说,对于目前已有的内容,我们做得很不错,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增加了复古的留言板,还有更加简便易用的聊天室,并为用户开放了创建聊天室的权限....”

“啊,我知道了,视频通话出了岔子。”

“....(小声地)没错,我们正在想办法,但解码的速度总是不太理想,尤其对于移动电话用户,我们几乎没有办法保证他们看到任何清晰的影像。”

“噢,那真是太可惜了,上帝保佑,希望我们成功做出了便捷的语音短句功能。”

“这倒是有....就是严谨地说,声音有些失真。”

“这就够了——暂时,这些新功能足够用户们研究好一阵子,但我们还得再工作两天,等这一切结束以后,你们就可以好好休息一阵了,我不介意小小地透漏一点——这个季度彩虹桥公司的收入相当可观,你们一定会喜欢那个数字的,尤其是那个数字的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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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夏尔大师,希望您在黄金港一切安好,我是罗贝尔·妮妮安森·艾斯提尼亚,向您写信求助。】

沉重地吐出一口气,罗贝尔把笔尖浸在墨水里,疲惫地揉了揉眼睛,随后又习惯性地用笔尖点在清水上,才继续书写:

【我想您一定还记得那场不太愉快的旅途,我们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失去了珍重的东西,但饱受煎熬的不止我们两人,在您抵达以前,有一位勇敢的年轻人只身冲破女巫的黑暗,返回黄金港请求援军,正是因为他我们才能得救,此刻,他正遭受牢狱之灾。】

咚咚,门口传来沉稳有力的敲击声,罗贝尔大声回答:“请进。”

他知道客人是谁,是他亲自邀请对方前来会面,罗贝尔疲惫地笑笑,指了指他对面的沙发:“乔,坐,等我一会。”

不等他的学生回答,罗贝尔又低下头,但为了字体的美观,他没有加快速度,而是继续谨慎而专注地书写:

【他的名字是科莫·奎因,加兰特·奎因男爵之子,如果他足够荣幸,那么您或许还记得他的名字,因为他曾经是金鹰哨卫的领导者,吉尔贝托的羽毛之一。】

墨迹开始变淡,罗贝尔又重新将羽毛笔尖放入墨碟,然后再清水上蘸了一下,谨慎地斟酌着字词:

【或许您也知道,在吉尔贝托死后,金鹰哨卫已经陷入了混乱,菲戈雷恩伯爵的庶子软弱无能,而殿下总要离开那个位置,早晚,陛下会想起科莫·奎因,将他释放,并下令让他重新统领金鹰哨卫,但如果有人在此时为他提供协助,哪怕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点,也会让他感激不尽。】

【科莫·奎因是我的朋友,我实在没法把他抛下不管,任由他在黑暗的牢狱里受苦,无意义地浪费人生,因为哪怕只是为了我们家族的未来,我诚挚地请求您,夏尔大师,艾斯提尼亚家族需要您的帮助。】

全神贯注地写下最后一个句号,罗贝尔松了口气,收起羽毛笔和墨碟,从抽屉里拿出香水,对桌面上空连喷两次,等所有细小的水滴都落下,他才拿起信纸在烛火上小心地烤干,随后折叠,放入信封,并封上火漆。

“好了,乔,”

罗贝尔松了口气,郑重地把这封信放在左手边的抽屉里,然后从中又取出一封已经拆开的信,把它递给了年轻的骑士:“看一看。”

这是一封来自黄金港的信,落款虽然是皇帝,却同时封着两道火漆,一道是每个贵族都再熟悉不过的荆棘权杖,另一道却是一条燃烧的蜷曲巨龙,他此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徽记。

打开已经老化的纸张,上面记载着一条令人振奋的消息——自神代结束以后,地上又一次出现了飞升者,写下这封信的人满怀着崇敬和狂热,详细地记载了高贵的维拉·德·沃法特的飞升盛况以及她的誓言,在最后,乔·奥尔科特得知了他被传唤的原因。

为了完成飞升的最后一步,圣人必须完成她的三个誓言,为此她得到神启,要建立高洁的烈阳骑士团,任何自认品德无暇的人都可以前往参与甄选,而不必顾虑武艺是否高强,因为一但有人能踏入金焰却不受伤害,就可以立马受赐。

乔·奥尔科特已经明白了导师的意思,但他还是疑惑地问:“大人,您的意思是?”

“看看他们的要求,乔,你应该去参加甄选,”罗贝尔疲惫地笑着,笃定地说:“你一定能通过考验,你是我见过最诚实,最纯粹的人,你将荣耀置于生命之上,像你这样的人不该留在我身边虚度光阴,不论是武艺还是谋略,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如果你想复兴奥尔科特这个姓氏,你就得创造自己的传奇。”

在这一刻,他不像一位精明的贵族,也不像一位严苛的导师,只是充满期待,又充满赞许地说:“去吧,乔,你不再是我的骑士了,我不值得你来效忠,去黄金港吧,这世上一定有你的一席之地,我向你保证。”

乔·奥尔科特愣了愣,随后他突然愤怒地回答:“如果您怀疑我的忠诚,又为什么要牵涉陛下和神呢?即使是现在我也效忠于您,大人!”

他将信封放在旁边,却将信件丢在地上,然后单膝跪下,低着头,高举自己的长剑:“如果您不相信,那就割开我的喉咙!我绝不会有任何反抗!”

“不,你想错了,乔,”

罗贝尔叹了口气,他站起来,走向一旁的立架,他的盔甲就摆在这里,传说中,这是用战争神赐予第一代艾斯提尼亚的钢铁所铸,必须是技艺最精湛的铁匠使用艾尔·卡拉德地下的熔炉才能将它融化并重铸。

但现在,因为他的大意,他的头盔上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缺口,因为他的疏忽,从今以后的所有艾斯提尼亚都永远失去了这一小块金属。

“我有些后悔,也许我应该早点找位女士成婚,这样或许我就有了继承人,即使沦落至此,我也能培养他,你也能培养他,艾斯提尼亚家族还有机会,但现在....”

轻轻抚摸着金属的断面,罗贝尔的手指逐渐加压,感受着那道冰冷而尖锐的缺口,最后他又叹了口气,把手伸向盔甲的右侧,握住了自己的长剑。

拖着剑走到年轻骑士面前,罗贝尔拿走了他的剑,而放上自己的长剑。

感受到手中重量的变化,乔·奥尔科特惊讶地抬起头,却看到了一张苍老又落寞的脸:

“现在,没有哪个高贵的女人会嫁给我了,也许艾斯提尼亚家族要就此绝嗣,所以如果你真的向我效忠,那就离开我,乔,去参加烈阳骑士团的甄选,以神的名义英勇奋战,让人们注意你,这样一来,当他们问起你手中的宝剑时,你就能大声地告诉他们——这是艾斯提尼亚之剑,这是战争神的冠军之剑。”

年轻骑士惊骇地大喊:“大人——”

“在一千年前,战争神将这把宝剑授予我英勇的先祖,而今天,我,罗贝尔·妮妮安森·艾斯提尼亚将把它授予下一位英勇的骑士。”

罗贝尔一手紧握着剑鞘,一手按着年轻骑士的肩膀,痛苦地说:

“你不是不劳而获,你要为这把剑付出沉重的代价,乔,我已经完了,但艾斯提尼亚的光荣不能跟我一起陨落,你是个贫穷的骑士,如果你想有所成就,就非得有人帮你一把不可,我愿意这么做,代价就是,艾斯提尼亚家族的徽记将永远印在你的传说当中。”

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任何人都能读出罗贝尔的悲伤和不舍,乔·奥尔科特再次低下头,也放下了另一只膝盖,他弯下腰,像仆人一样举起那把格外沉重的宝剑:

“您教我魔法,教我用剑,教我打仗,教我诚实和勇敢,您已经给了我足够多,我怎么能继续奢求?如果这就是您的愿望,大人,我愿意前往黄金港,但请您收回这把剑,它属于您,也只该属于您。”

罗贝尔咬着牙,握着剑柄的手越发用力,但最后,他还是松开了手,并推了乔·奥尔科特一把,当年轻的骑士重整平衡时,侯爵已经走回了他的书桌旁边:

“我恐怕再也没法走上战场了,对于一个普通的侯爵来说,剑又有什么作用呢?这把宝剑属于英勇的艾斯提尼亚,但我已经变得软弱,是我背叛了它。”

“等陛下的铁匠一到,我就会熔铸我的盔甲,所以在通过甄选之后要记得给我写信,给我一个确切的,可靠的地址,如果有人因为你的武艺而惊叹,你要记得这份荣誉属于你,但如果有人询问你的宝剑,那么你一定要光荣地,大声地回答——这是艾斯提尼亚之剑。”

乔·奥尔科特没有再说话,他跪在地上,怔怔地看着那个苍老的,几乎被阴影完全吞噬的人,他的轮廓已经模糊不清,只是语调还铿锵有力:

“不要让我失望,乔,证明你是战争神的第一勇士,不只为了艾斯提尼亚,也为了奥尔科特。”

即使已经说服了自己,但盔甲旁的空缺依然深刻地影响了艾斯提尼亚侯爵,在年轻骑士走后,他几次尝试专注,却都忍不住偷看本该摆放着长剑的位置,最后,他不得不调整了烛台的位置,把它放在自己和盔甲中央,这样它的火焰就能遮住那片区域,侯爵也终于可以专心地书写:

【尊敬的霍尔领主,伊利耶伯爵,自从上次在黄金港分别后,我们已经许久未见,希望这段时间以来您的生活还算幸福,长话短说,我恐怕需要您的帮助,科莫·奎因是个勇敢而坚定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