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站在家门外的时候,孟明远突然有种陌生的感觉。
快四个月没再踏足这里了,最开始被分家被迫顶门立户的时候,这里成了他的家。成亲后,他用心经营这个家,可是,有一天,他突然觉得这个家变得面目全非,让他不想再看。
闭了闭眼,这终究是他的家!
他真不知道该跟家里两个纯正的古代女人谈说些什么,一直私心以为只要提供给她们相对比较好的物质生活条件,房事上他也保证雨露均沾,应该就是这个时代的好丈夫了。其他时候,他想过自己的生活。
可现实告诉他,他想得太过简单,也太美好。
最初尚可以维持平静,可是有了子嗣,随着孩子日渐长大,她们就有了别的心思。
为女弱,为母则强。
她们以这个时代富贵人家女子的生存规则在后宅立足谋生,而他却不是一个地道的土著仕大夫,这便是他们之间永不可调和的矛盾。
以后,再也不会有别的子嗣出生了,儿女们能顺利成人是她们的福气,若是万一不幸中途夭折,那就是她们的命。
他穿越到这个异时空,本就对子嗣没有期待,最想孤独过完这一世,只是他没有机会罢了。
“老爷,您回来了。”孟安从里面快步迎了出来,心情也是有些激动的,老爷几个月没回家啊。虽不知后院的两个奶奶怎么惹恼了老爷,但是他实在是打心里替老爷不平,像他家老爷这样的男子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了,奶奶们怎么就不知道惜福呢?
“家里还好吧。”孟明远的声音不自觉有些低落。
“好着呢,小的一直尽心尽力。”老爷,您放心,小的一定会帮您照看好家的。
“晚饭还摆外院。”
“是。”
孟明远慢慢地踱进府门。
洗漱过后,换了家居服的孟明远才终于舒了口气,最近他忙坏了,整天都绷着一根弦,到底还是自己家里舒服啊。
孟明远在廊下坐了,拿了把蒲扇摇着,一头长发散在身后晾着,有了一种生活宁静悠闲的感觉。
看到老爷的心情好,领人在厅里摆饭的孟安也不由会心而笑,其实,从以前开始这样的生活状态才一直是老爷的追求。
有时,他甚至有种老爷不想娶亲成亲的错觉,总觉得自从娶妻后老爷的宁静悠闲就少了,公事之外的时间基本都耗在了后院。
“孟安。”
“老爷。”
“去跟两位奶奶说,以后不要到前院来,有事让人来说即可。”
“是。”
“内宅我的院子只让春芽和王妈妈她们管着,奶奶们不许去。”
“是。”
“内外书房没我的许可谁都不许进。”
“是。”
“少爷和小姐……”孟明远叹了口气,“另辟一个大院出来,屋内摆设一视同仁,奶妈丫环先用原先的,你再出去仔细寻些进来,不怕人少,宁缺勿滥,品性不佳的,不能要。然后全都换了,以后让春芽主要管那个院子,院子便叫‘清阅轩’,我写了字你找人去刻了匾来。”
“是。”孟安心头猛跳,老爷这是下了狠心了,这次奶奶们究竟是做了什么让老爷变成这样?
为什么她们就不知道心疼心疼老爷?
老爷这一路走来几多辛酸,太太不省事,老爷心太偏,娶了两个奶奶进门却让老爷更加烦心,唉……
“另外,打听着可有愿意来府坐馆的先生,清高些不妨事,脾气古怪也不妨事,要有真才学。”
孟安看着老爷无语,来给您府上当西席,寻常人只怕真心底气不足。
“饭摆好了吗?”
“好了。”
“那先吃饭。”
饭后,孟安没退下,等着老爷继续吩咐。
“两个奶奶院子的事由得她们自己作主折腾,你勿需管,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是。”
“从今往后我身边不许丫环随侍,一律换成小厮,小厮私进后院,打撵了出去,下人有情投意合的可报了上来,我给他们作主。若是私下媾和,男的卖进小倌馆,女的进私寮。”
孟安神情一凛。
“以后能用死契奴仆和家生子的便不要用外面的。”
“小的知道了。”
“下去吧。”
孟安出了屋子,在廊下站了站,老爷的心硬了,他却只觉得无比凄沧,这不是他从小服侍大的少爷本性啊,好多的人和事逼得他家少爷一点点把自己包裹了起来,再不复本来面目。
将屋里伺候的都打发了下去,孟明远一个人负手站在窗前,望着洒着月光的院子没有意义地勾了勾嘴角。
他一直不想花太多心思在女人身上,本只想用体力支应她们的,可她们想要的太多,那便算了,他的体力也要花在有用的地方,偶尔需要的时候他会去找她们的,其他的她们再别想和从前一样了。
孟明远俊逸的面容渐渐变得冷冽,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消耗在她们身上了,山一样的压力正向他扑面而来。
这一夜,后院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程雪兰和李玉娘不约而同泪湿锦衾。
真的再也收拢不回郎君的心了吗?
内外院如此壁垒分明,他将她们隔绝在了他的活动范围之外,还要将孩子也带离她们身边,这日后她们如何渡过余下的人生和那冷寂黑沉的漫漫长夜?
第二日便忍不住各自派了陪嫁的嬷嬷回家讨主意。
两处岳家——沉默!
人,要懂得惜福,福才会长久!
惊才绝艳的探花郎,从来就不是儿女情长的人,江州任上他雷厉风行的狠绝,早已有过先兆。
凶残,已是他身上撕不下的标签。
别惹他!
他不在乎自残手足,如果可以打击到对方,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他做得出来,同归于尽也不是不可能。
也许骨子里,风度翩翩尔雅温文的探花郎就是个无所顾忌的人。
孟明远开始按时回家,但一直没有进过内院,直到八月中秋。
中秋,月圆,人圆。
再次看到丈夫的身影进入内院,程雪兰和李玉娘的心情酸涩难言,他依旧是那样的风采翩然,俊颜玉容身姿挺拔玉立,她们的心根本没有办法从他的身上移开哪怕一分一毫,纵然他冷情至斯,她们也无怨无悔。
“爹爹,吃。”
“爹爹。”
儿女围绕的孟明远笑意融融,温柔得不似一位当朝重臣,吃着幼子塞到嘴里瓜果,他笑声朗朗,仿若从不曾与这后院生疏。
抱着一双活泼可爱的儿女在膝头,孟明远的心难得柔软。
这些日子天天看那些卷宗律例典藉身心都被折磨得有些疲惫,可没办法,圣上的身体似乎并不甚好,而他在等着他将庆律修缮完。
孟明远私下会忍不住猜想,这是皇帝老头想在当政的最后留下点什么重点项目成果吗?
哈!
对于尚在乳母怀中抱着的一双小儿子,孟明远只是各自抱了一会儿,便还给了他们的乳母,对着已经开了心智的一双儿女很是享了一会儿天伦之乐。
程雪兰和李玉娘现在战战兢兢,根本不敢随意开口,就怕在这样的日子惹得丈夫拂袖而去,颜面尽失。
他肯再进内院来,已经是谢天谢地之事了。
“好了,天晚了,把小姐和少爷去歇息吧。”
奶妈过来抱走小主子,退了下去。
孟明远看了看桌边坐着的一对玉人,站起。
二女同时心头一跳。
孟明远瞟了李氏一眼,冷淡地道:“我先去馨院。”然后便转身走了。
李玉娘心头一凉。
程雪兰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伸手拍拍李氏的手,便起身跟上丈夫的脚步。
回到馨院。
夫妻二人各种洗漱,然后上床。
程雪兰享受到了久违的鱼水之欢,趴着丈夫的肩头不肯松开。
可惜,丈夫只放纵了一次便起身沐浴,尔后便睡下了。
睡至夜半,程氏的手落到身畔却突然被惊醒,床榻尚有余温,可是丈夫已经不在了。
秀苑守门的婆子看到自家老爷的身影时很是吓了一跳,急急开了门让他进去。
睡得火的菊芳赶紧收拾了一下,从奶奶的屋子里退了出去,回自己的小房歇着。
李玉娘被外面的动静惊醒,看到丈夫掀帘而入的身影时,喜不自胜。
孟明远什么都没说,只是过去剥光了她,然后压上去,再然后做夫妻之间最激烈的运动。
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就只是身体的厮缠撞击。
事后,李玉娘抱着他不肯撒手,“远郎,别走,妾需要你。”
孟明远垂着眼睑,淡声道:“今夜十五,是团圆之日,你与程氏一人半夜,很公平。”
李玉娘如坠冰窖。
“不是怕为夫不公平吗?为夫公平给你看。”
“远郎……”她收紧手不放。
“与她一次,与你一次,为夫不作弊,放手。”
“远郎……”她急切而慌乱地拿唇去堵他的嘴,她不要听这些,不要听……
孟明远尝到了她的泪,咸的,如同他苦涩的心境。
早些认清现实多好,非得落到如斯田地才想到要后悔。
不嫌晚么?
李玉娘感觉到丈夫身体的苏醒,越发地勾缠。
孟明远化被动为主动,翻转她的身子,从后狠狠地进入她。
李玉娘抓着枕衾闷声叫着,被他深猛地冲撞弄得几欲昏瘚。
他伏在她耳边喘息,“这对程氏不公平,你知道吗?”
“妾不要管。”
“这世上本没有绝对的公平,你若硬要求公平,玉娘,”孟明远深深叹气,“你得到的会与所求背道而驰,懂吗?”
“妾错了,妾真的懂了,远郎……”她转过身子,搂住他的脖颈。
“错了?”
“妾错狠了。”
“那睡吧。”孟明远拿下她环着自己的双臂,翻身躺在一边。
“远郎……”
“我不想现在就走。”
李玉娘便没了声晌。
可,到底她也没能让丈夫在她屋里歇到天明起身,他歇了大半个时辰后,洗漱后换了衣服还是离开了。
公平?
李玉娘望着床顶苦笑,这便是她心心念念求来的公平吗?
如同新婚之夜……
原来,从一开始,丈夫便是想要一碗水端平的,他始终也一直在端平这碗水,她求得多了,他厌了,这碗水的公平他索性便由己心了。
碗碎了,只怕远郎的心也冷了。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不喜欢看某水的文其实很简单的,直接点右上角的叉叉,很方便快捷的,马上就可以远离某水的无耻下流不是吗?
举报是给读者的权利,但是请善用你手中的权利,不要给作者没事找事,鸡蛋里挑骨头,我头都快炸了你们知道吗?40章我一改再改,规避所有的敏感词汇,要在合理的允许我正常写作的氛围下把我所要表达的情景氛围制造出来,以达到后期的目的效果,可是,无缘无故被举报了,我要如何改?
我根本无处下手,改了就影响后面的整篇文行文,不改,40章要锁,后面看的读者便无法知道作者在那一章里表达了什么
卧艹,各种暴躁有没有?
如果40章最后被锁,作者表示没有办法,真的不知道如何再修改才能达到预期中的效果,这是一场床笫间的暴发戏,你们想我改成花前月下清风明月谈心吗?
扯淡吧就,姐的男主走的不是那个路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