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她敲了门,过了很久,里面没传出动静,洛南初皱起眉头,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宋萧正在冲着奶茶。
今晚气温凉,他倒是懂得享受。
洛南初装作没事人一样走到沙发上坐下,真皮沙发,上面刻着古老的纹路,不便宜。
许是空气太过安静,她率先开展了话题。
“你不是不爱喝这些东西吗?”
热气腾腾萦绕在周围,迷失了他的视线,宋萧关上水阀,拿上吸管,放进杯子里。
就在洛南初看报纸的瞬间,一杯奶茶映入眼帘。
她放下报纸,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给我的?”
宋萧挑了下眉。“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吗?”
“你不也是个人吗。”她存心找茬,迟迟不接过,让他的手在空中僵着。
“一会就凉了,暖暖身子,别感冒了。”宋萧没生气,甘愿给她拿着,轻声哄着。“没放太多糖。”
他知道,她不喜欢太甜的口味。
洛南初见差不多,接了,捧着杯子,手心没一会,热的发烫。
两个人彼此揣着明白装糊涂,都不提关于印玺的事,谁也不想先捅破这层窗户纸。
他回到桌子前,低头处理没完成的工作,时不时的揉一下眼睛,洛南初知道,他老毛病犯了。
思逐再三,她放下手里的杯子,从沙发上离开,往他身边走去。
宋萧正在跟视频对面的人沟通生意上的事情,她神不知鬼不觉的走过来,他都没发觉。
“喝完了吗?”握住她的手,宋萧问道。
洛南初点了点头。“嗯。”
她目光注视着电脑屏幕,那头是一个外国人,金发碧眼,身材比例很好。
宋萧已经关掉了会议的声音,打下一句话,点了发送。
【抱歉,稍后给你回。】
很快,他关上电脑,转手把她圈入怀中。
洛南初没反抗,有意跟他周旋。
突然,她想起什么,伸出手打开第二个抽屉,她知道他的习惯,抽屉里一定会有。
果然,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滴眼液,她拿出他常用的蓝色瓶,递给他。
“上了年纪了,就注意休息,用眼疲劳,对你没好处。”
宋萧:……
“这是拐着弯骂我呢?”宋萧拧开眼药水,他没自己动手,交给她。
洛南初笑着拿过,“实话实说而已。”
她顿了顿。“眼睛是人体最脆弱的器官,交给我?你不怕,我对你动手吗?”
“随便,枪在枕头下面,刀在厨房。”
宋萧环抱着她的腰,贪婪享受这一刻的安宁,他不想松开,所以,珍惜每一秒跟她相处的时刻,视若珍宝。
贴到他的耳边,洛南初眸色微变,
窗外冷风撩过,她的声音融进风里。
“刀?枪?这两样都应该出现在你身上。”
“宋萧,我真的很想杀了你。”
“我知道。”宋萧已经闭上眼,他苦笑。
“你要是想要我这条命,我随时给你。”
洛南初怔住,眨了眨眼,他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咽了咽喉咙,洛南初拿着眼药水的手收紧。
“印玺的事,为什么舍近求远要叫高远来找我?”
宋萧缓缓睁开双眸,眼周泛着严重的红血丝,涩的厉害,他坐直身体,双臂把她抱的更紧,看向她的目光眷恋晦暗。
“我问你,你未必会告诉我实话。”
洛南初回避他投来的视线。“印玺我不会给你。”
宋萧说。“嗯,猜到了。”
他比谁都清楚,她恨他,恨之入骨。
能抓住让他跌落深渊的机会,她一定不会放过。
只是,敬鹤会的水太深,她入局,不见得会改变什么,她,把握不住。
印玺能是要挟她的筹码,同样,她也会是印玺的筹码。
有利就会有弊。
在敬鹤会,印玺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每个男人,都对它甘之如饴。
得到敬鹤会,无异于等于成为京城的王,这三年,宋萧一直在压着印玺丢失的事情,顾及宋氏,那些人才没敢下手。
现在不一样了。
海外合同一经失手,加上,她回来了。
印玺的消失已久牵扯了太多方的势力,各方暗潮流动,看似平静的水面,稍有涟漪,就会丧命。
就是他,也无法做到万全,加上,宋氏不久前丢失了重要的海外合同,折进去一半的财力,人力。
对于印玺,在他这早已看淡,那东西,跟死物没什么两样。
他,自始至终担心的,放不下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安全,胜过一切。
洛南初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一些什么。
他的神情,变的凝重严肃起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宋萧率先败下阵来,无奈的叹了口气,叹息声让她身体一僵。
“南初,有些事情,你应该早已发觉,傅家对敬鹤会很上心。”他莞尔一笑,笑声轻蔑。“不止傅家,都在盯着。”
“今天傅靳庭带你来,为的是什么,以你的聪明才智,猜到傅靳庭的目的应该不难。”
宋萧说完,书房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