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盛离开后,她一个人在风中站了很久,京城的天气慢慢转凉,想到那串佛珠,心里更多的是愧疚,洛南初咬着唇,决定了明天一早去往灵隐寺,不管能不能找到一样的珠子,她总要去一趟。
清早,宋萧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却意外瞥见下楼的洛南初,她难得穿戴整齐,一身黑色套装,手里拿着拐杖,明显是要去登山的装备。
宋萧放下手里的报纸叫住她。“这么早,干什么去?”
“啊,二哥,我约了倾欢一起去登山。”她站在原地,说的滴水不漏。
宋萧也相信了,拿起桌子上的美式咖啡,喝了一口,低声嘱咐着她。“山上蚊虫多,带驱蚊的药水了吗?”
她乖巧的点着头。“带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洛南初哦了一声准备离开,却在到看他手腕上戴的佛珠时,停下了脚步,她走到他身边,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二哥,佛珠给我吧。”
宋萧拿报纸的手一紧。“你要它干嘛?”
她挑眉。“我想带着玩。”
见他不给,洛南初有些脾气顿时上来了。“二哥!”
宋萧犟不过她,无奈的摘下,戴到她的手腕上,黑珠自此见了水后,表面已经有了些许开裂,连带着光泽,一并消失,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洛南初怔住,转着手腕上的珠子,第一次觉得自己做的过分。
而宋萧跟往常一样,继续低头看着今早的早报。“别太晚了,早些回来。”
“嗯,知道了。”
她离开没多久,宋萧便收拾好,秦盛收到他的消息就开车往彼岸庄园赶来,看到他今天的穿着打扮,秦盛心里多了一份疑问。“爷,您今天不去公司吗?”
宋萧一身休闲卫衣,下半身是宽松的灰色运动裤,他肩宽腰窄,穿着宽松的衣服也不会显的臃肿,反而身型更加优越,比例很好。
戴上腕表,宋萧回头看他。“去机场,接一位老朋友。”
秦盛点头,转身的刹那,他余光瞥到宋萧在喷香水,范思哲摇晃的声音清脆悦耳,似着他按动,阵阵木质香调让人身处森林之中,瞳孔猛然紧缩,秦盛起了疑心,以往,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场合,爷不会喷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今天只是见一位老朋友,却如此这般打扮,想了想,秦盛问了一句。“爷,你去见哪位朋友?”
宋萧扣上表带上的锁扣,表盘正指向八点整。“k,林衍。”
愉城,灵隐寺。
洛南初站在人群最后面,她没有想到今天的人会这么多,看向一旁的舒衍,她有些不耐烦的皱起眉头。“灵隐寺不是常年豆没有人吗?今天怎么回事?”
舒衍拍了拍她的肩膀,让他安心等着,自己过去问问。
进入熙攘的人群,舒衍拽过一个长相偏年轻的女孩。“你好,我问一下,灵隐寺不是冷门的寺庙吗?为什么今天这里聚集了这么多的人?”
女孩笑了笑。“以往这里是不受欢迎,可今天灵隐寺突然上了微博热搜,有小道传言说,上一炷香,可保家人平安,儿女学业有成。”
“原来是这样,谢谢。”舒衍弯唇,跟女孩道别后,她回到洛南初身旁。
知道她怕晒,娇生惯养的性格,她把她带到大树旁休息。“今天来的不是时候,灵隐寺成热门景点了,都是来求东西的。”
洛南初嗤笑。“迷信。”
舒衍本来被她抓到这个鬼地方就不爽,现在听她这话,气不打去一出来。“迷信?你不迷信你大老远从京城跑来这里?”
洛南初:……
大树的阴凉让她体内的燥热消散不少,两人站在墙角的位置,灵隐寺墙不是很高,抬眼就能看见里面供奉的佛祖,以及飘飘升起的香火,让人心生敬畏,不敢直视。
然而,她却不怕,漂亮的眸中闪过轻蔑。“我又不求它什么。”
舒衍翻一个白眼,天气热的她想骂人。
“那现在怎么办?人这么多,你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方丈?”
洛南初放弃了做缆车到山顶,她不是会利用权力来胁迫别人的人,况且,还都是上学的孩子,多半都是来求学业,她拽着舒衍来到了墙头。“路是死的,人是活的。”
“你疯了?”舒衍当即猜出她要干什么。
“你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舒衍低头看她手腕上佩戴的珠子,黑暗,压抑,她喜欢不起来,总觉得围绕着一股杀气。
“那个破珠子就这么重要吗?值得你这么去做。”
洛南初双手已经够上了墙角。“不重要我来这干什么?”
话落,她已经一跃坐在了墙上,速度快到舒衍根本没反应过来。
舒衍犹豫了一秒,最终选择了妥协,可她刚刚搭上墙,洛南初就传出一声惊叫。
“嘶!”
洛南初搓着自己发红的手背,狐狸眼微眯,面前的老头手里拿着戒尺,出手快准狠,刚才那一下,要不是她躲闪快,自己这双手不是骨折就是残废。
舒衍当即脸色变了,冲上去就要教训老头,却被她拦下来,洛南初看出他身上穿的跟其他僧人不同,这位老头的级别明显高。
她试探的问道。“你是方丈吗?”
老人摇头,手里缠绕着一串佛珠,在看到她手腕上的东西时,默默低下头。“不是。”
洛南初没了耐心,何况还被他平白无故的打了一下,她从小就没受过这种气。“你这个老头,打我干什么?”
“老年痴呆了?”
老人只是摸着胡子笑。“你不走大门,反而翻墙头,我不打你,打谁?”
洛南初:……
老人想到了一个神话故事,故而开口打趣着她。“泼猴。”
一旁的舒衍没忍住,笑出了声。“人家说的挺对的,你确实跟猴哥挺像的。”
洛南初冷着声,语气带着警告。“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两人争吵间,老人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道让人敬畏的尾音。“丫头,心诚则灵,你这般走捷径,适得其反,所求沦为一空。”
洛南初爆了一口脏话,捂着自己的手背,最后却也没在翻墙,哀怨的嘟囔。“更年期。”
舒衍戳了戳她的胳膊。“实在不行排队吧,最迟到晚上,也快。”
虽是这么说,实则是想让她放弃。
她了解洛南初的性子,耐心极差,一个三分钟热度的人,怎么可能乖乖在这里等到晚上,还是顶着烈热太阳。
可她却低估了洛南初来这一趟的决心。
洛南初把身上的背包给她,拿过拐杖向着阶梯走过去,舒坦愣住,随后看到那直冲云端的阶梯,觉得她真是疯了。
得了失心疯。
舒衍不可置信叫住她。“你要干什么!”
洛南初已经迈上了第一步阶梯,回头看向舒衍,彼时的太阳刚好照射在她身上,犹如佛渡金光。
她说。“舒衍你先回酒店,我见完方丈就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