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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事,程顾卿等人依旧按照以往的速度继续前行。

从这里出发到吉庆府,只需要再走一天,也就是说最迟明天中午一定到吉庆府。

程顾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快要把镖护送到目的地了,同时1500两也即将到手了。

有了这笔钱,大家会好过很多。

比卖木炭的价值高太多了。

程顾卿想着要不是快过年真得想跟白镖头洽谈业务,帮他送货。想到过完年,之后就开春,开春肯定要开荒,所以没时间走镖了。

徐家村还是朴实无华的乡下人,不能不种地。何况衙门肯定让难民种地的。如果不种地,收留难民干什么。

就是缺人手,荒地又多,所以才能容纳难民。

中午找了个远离官道的地方休整,随便啃了个饼子。

白镖头看着不远处的山峰,低声说:“我听说那里有营地,有官兵在上面练兵。”

徐家村的汉子对这个感兴趣,徐麻子好奇地问:“白镖头,什么兵啊?是卫国公的吗?”

还未等白镖头回话,狗头军师文叔神神秘秘地说:“除了卫国公的,还有谁的呢?傻小子。”

文叔跟程顾卿一个年纪,一个辈分,所以在队伍里都是长辈。

也难为他这个年纪还出来走镖。

据他自称镖队没有他不行,他负责镖队的整个行程,上到交货交接,下到买米买油,没有他不做的。

程顾卿也想不到这个脾气火爆的文叔竟然干起会计,据说还干得不错,很少有差错。

程顾卿八卦地问:“那座是什么山?”

竟然跑到山上练兵了?莫非这么练能增加难度?

文叔仔细瞧了瞧不远处的高山,低声说:“那座是吉庆府的守护山虞山,是吉庆府最高的山。据说在山顶,可以查看这个吉庆府的情况。”

又指了指脚下的土地说:“此地属于虞山镇。”

程顾卿了然,看来卫国公选在虞山练兵,是有考虑的。

一来山上什么,练兵啥的没人看到,做到保密。

二来虞山高,一览众山小,可以监察整个吉庆府。

三来这里离吉庆府不远,有什么事都能及时汇报。

白镖头补充道:“虞山后面有条大河,直通大庆河。以前我们走镖,也经过。”

随后白镖头解释,他们有一次护镖,是坐船的。经过虞山,才知道虞山背后有条虞河能直通大庆河。

徐家村的汉子听到大庆河就激动了。

徐麻子大声地说:“能坐船去大庆河?哎呦,当初俺们从老家来南边,就是要渡过大庆河的。”

想到大庆河,徐福气就心疼,渡过大庆河足足花了上千两,那是上千两!徐家村从未赚过如此多的钱。

心疼地说:“当初俺们从大庆河过来,要坐渡船,哎呦,那船费,简直要人命,俺们一村人过河,足足花了1000多两,把俺们村的钱都花光了。”

白家镖队听到渡个河都要上千两,非常感兴趣。

其中一个镖师问:“福气,快说说,为什么渡河要那么贵?”

白镖头还在别人镖局做镖师的时候也南北来往过,也非常好奇渡河也要1000两,这也太离谱了吧,天价呢!

张绍涛云淡清风地说:“人多,都抢着要渡河,船家趁机提价。”

说的时候非常平静,但经历过才知道艰辛。

不仅钱的问题,更重要是渡河的惶恐。害怕没渡过,一直留在北方。徐家村可不想一直逃难,居无定所。

张绍涛给白家镖师描绘一番渡河的情景,特别描述了人头人涌,到处都是人。大家都害怕过不了河。

白镖头感叹地说:“徐家村的兄弟,你们辛苦了。”

心里想着怪不得徐家村护镖那么专业了,原来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比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可见过世面了。

徐老大憨憨地说:“俺可喜欢在大庆河了,嘿嘿,那边扛麻袋,一天能赚150文。”

徐老大因为大力,所以能赚150文,其他人只能100文。

这件事他一直挂在嘴边,证明他比村里的汉子有能耐。

白家镖师听到扛麻袋一天也能150文,实在太高了,恨不得也去扛。

要知道在吉庆府,扛一天的麻袋才30文,大庆河码头竟然高达150文,那得多高啊!

看到镖师们蠢蠢欲动的模样,程顾卿赶紧解释:“那是很多人渡河,客人很多行李,才那么高的。平时哪有这么高。”

至于现在大庆河的情况怎么,程顾卿无从得知。不过一直听说难民南下,恐怕人是不少的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看休息的时间差不多了,准备继续赶路。

反正这里休息是休息,不如早一点到吉庆府休息。一日货物不落实到货主手中,一日镖队就不能安心。

清点好货物,清点好人数,正准备出发,忽然前面扬起一阵灰尘。

程顾卿还想看看什么情况。

白镖头急着喊:“大家不要动,留在原地,蹲下。”

程顾卿不明白为什么要蹲下,但白镖头这么说了,还是选择相信他,本能地蹲下。

徐家村和白家镖队的汉子非常听从命令,看白镖头和程顾卿都蹲下了,也立即蹲下。

反正老大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慢慢地不远处的官道不仅扬起一阵尘埃,还隆隆的声音作响。

程顾卿偷偷地瞄过去,一排一排的士兵整齐划一,井然有序地走过。

其中还有几个官兵走过来,程顾卿看了一眼,立即不敢看了。

官兵也未说一句话,盯着程顾卿等人,或许看到货物,或许看到白家镖队的镖旗,知道他们是镖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士兵走路的声音渐行渐远,只留下一阵尘埃。

盯着程顾卿等人的官兵也慢慢地离去,直至消失在官道。

也不知道等了许久,程顾卿没听到声音了,也感受不到灰尘。

蹲在一边的白镖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说:“没事了,官兵走了。”

程顾卿这时候才敢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什么都没有。

慢慢地站直身子。

因为蹲得太突然,腿有点麻,活动了许久,麻感才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