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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中邪不中邪,月貌,还不快把少将军送回去。」

听到「中邪」二字,艳娘渐渐明白了几分,心想难道康孝荣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公主,你忘了我们的婚约了么?我已是你的驸马,睡在一张床上都不奇怪,何况是进入你的房间。」康孝荣没有半点退却的打算。

「少将军,你这可是诋毁本公主清誉。」艳娘故意用「少将军」三个字来拉开距离。

「公主,如果你再不开门,就别怪属下硬闯了。」康孝荣不是开玩笑,一边说,一边真的撞起门来。

「好大的胆子!堂堂公主府,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艳娘不想让康孝荣的撞门声惊动其他人,急忙跳下床去。

「非要本公主亲自出面赶你么?」

艳娘怒气冲天地一把拉开门,圆睁双眼,与康孝荣争锋相对。

康孝荣一声冷笑:「公主终于肯赏脸与属下见面了。」

艳娘讽刺地问:「一会儿自称驸马,一会儿又自称属下,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知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与本公主讲话?」

顺着这个问题发展下去就只能吵架了,没有忘记正事的康孝荣转而问道:「公主,可以与你单独谈谈么?」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虽然两人早有婚约,但未免于礼不合,月貌本想劝阻,但艳娘却抢先答道:「好呀,本公主也想听听是什么大事,能让少将军急成这样。」说完对月貌使了个眼色,「月貌,你先退下吧,今晚的事不准对外人讲。」

月貌有些担心,但在艳娘目光的威胁下,她不敢出声,点头后就乖乖退下了。

#

康孝荣被请入公主的卧房,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落入什么陷阱。

从刚才天宁对他的态度中,他早已确信这个天宁绝对是个冒牌货。

下意识捏紧了悬挂在腰带上的辟邪宝玉,始终不敢靠近假公主三步之内。

艳娘关上门窗,坐在桌边问道:「少将军,现在这里只有我俩,你有话不妨直说。」

猜出康孝荣已经洞悉自己身份的艳娘,不再热心地扮演公主,渐渐恢复自己本来的语气和目光。

康孝荣从假公主的脸上读出几分狐媚,害怕被她用妖术迷惑,急忙移开目光。

「少将军,你应该不是担心本公主中邪才特意前来的吧?」艳娘别有用心地问。

「好大胆的妖孽,事到如今还敢自称公主。」康孝荣被艳娘的态度激得怒火滔天,下意识捏紧了藏在袖中的辟邪剑。进公主府不能带武器,只能带一把短小的桃木剑防身。

艳娘露出笑容,轻蔑地说:「少将军胆识过人,明知道本公主是妖,还敢送上门来,难道就不怕有来无回么?」说着好像故意吓唬康孝荣似的,令眼眸发出金色的光。

被那双恐怖的金眸一瞪,康孝荣吓得提了一口冷气。身为武将的良好素养,令他完美地隐藏起自己的惧意,面不改色地瞪着艳娘道:「天宁在宫外受尽委屈,甚至……甚至……」

深深吸气,终于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艳娘阴沉的目光向康孝荣扫去,双眉不自觉地蹙紧几分。

天宁在宫外到底受过什么委屈?即使康孝荣没有说出口,但从他那副悲痛欲绝、后悔莫及的表情中,艳娘就能读出一点讯息……

康孝荣把天宁承受的痛苦全都归结到艳娘头上,厉声喝问道:「你冒充公主,到底有何目的?你与绑架公主出宫的反帝会有何勾结?只要你如实回答,我兴许可以饶你一命!」

「呵呵,少将军好大的口气,谁饶谁还说不定呢。」艳娘一点不怕康孝荣的威胁,悠闲自得地转了转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

「如果没有制你的办法,我敢上门找死么?」康孝荣手腕一翻,不知何时手上已多了一把木制的短剑,短剑尖端带着一抹赤红,显得有些湿润,好像涂过血。

艳娘嗅到空气中传来一股鸡血的腥味,立刻皱起眉头。

「少将军不会是想用这个对付本公主吧?」

康孝荣不知道眼前的狐妖到底有多深的道行,他见艳娘面露轻蔑,毫无惧色,预感到自己可能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好在艳娘并无与康孝荣一决高下之心,冷静地劝告道:「少将军,动手之前你最好想清楚,如果我真的死了会有什么后果。你可以告诉众人公主与妖怪互换身份,你杀了妖怪,令真公主重回皇宫。但是……」话锋一转,目光骤然降温,「你该怎么向众人解释公主在宫外的经历呢?你想让全皇宫的人都知道公主在宫外发生的事么?」

隐隐猜到公主遭遇的艳娘,牢牢抓住康孝荣的弱点。

既然刚才康孝荣无法把公主的遭遇说出口,那就证明他不想把那段不幸公诸于众。

见康孝荣紧握短剑的手出现了一丝动摇,艳娘乘胜追击继续道:「少将军,为了公主着想,现在最好的办法不是杀了我,而是不动声色地把公主换回来,让所有人都以为公主一直留在宫中,从未被人劫走过,这样你就不必解释公主在宫外的遭遇了。」

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个比杀了狐妖更好的办法。

为了保护公主的声誉,必须把公主在宫外的遭遇隐瞒到底。

但是……眼前的狐妖到底是谁?有何目的?能不能信任?

在这几个大大的问号之前,康孝荣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轻易回答。

艳娘轻轻推开康孝荣手上的匕首,改用稍微强硬的口气说道:「少将军,我这也是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执意取我性命,我不介意奉陪到底。但是……你以为自己有几分胜算呢?」

康孝荣今日前来,事先并无杀死狐妖的打算,只想一探虚实。但狐妖高傲的态度激怒他,令他冲动地把事态推演至此。头脑冷静下来之后,他知道现在并非冲动的时候。

「少将军,考虑得怎么样了?」艳娘见康孝荣半天没有吱声,猜出他已被自己说动,语气中得胜的骄傲不由加重几分,「少将军,既然如此,时候不早了,你还是请回吧。等你安排好把公主送回皇宫的计划后再通知我,我在宫里待烦了,正想出宫呢。」

艳娘当初与流光合作,假扮公主回宫,一是为了除去元融,二是为了促成移宫,三是为了保护昭姬母子。但现在元融早已化作瘴气危害皇宫,公主的身份令她不能时刻保护昭姬。加之目前态势,令移宫之事难以放入朝纲议程,拖着只是闲耗时间罢了。早已厌倦天宁身份的艳娘,正想找个办法抛去公主的躯壳,康孝荣的出现,无疑为她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艳娘终归是一只喜欢独自行事的狐狸,不擅与人合作。看出流光不会帮她真正除去元融的她,早已决心单方面解除与流光的协议,不然只会继续被利用下去,不得脱身。

这时,康孝荣已经收回匕首,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的脑中有些晕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受狐妖迷惑,为什么这么简单就听信了她的花言巧语。她是真心想要出宫,还是另有图谋?康孝荣找不到半点头绪。

「好吧……这次就先放过你,不过你不要得意,也不要耍花招,我一定会让天宁回宫。」

临走之前气势上不肯认输的康孝荣威胁艳娘。

「我等的就是你让天宁回宫呢,少将军。」艳娘起身,亲手开门,把康孝荣送了出去。

康孝荣「哼」了一声,冷冷地瞪了艳娘一眼后,后也不回地离开。

艳娘望着他的背影轻叹:「少将军啊,你莫非真的爱上公主了?」

以前的康孝荣对天宁唯恐避之不及,但现在……

他的语言,他的态度,无不包含着对公主的关怀。虽说关怀不一定是爱,但是天宁在他心中的地位,却无疑比以前加重数倍,沉甸甸的就像一块千斤巨石一般压在心头,搬不开,除不去。有了这块巨石,少将军心里还有空间去装其他人么?

想到这里,艳娘摇了摇头,人类的爱情,是无论她花几辈子都不能理解的东西。

#

翌日。

清晨的阳光从窗口缓缓倾泻,落在季安妮的睡脸上。

她早就醒了,但却一直不愿起来。这就是病人的特权,即使赖床也不会有人在耳边唠叨。

任由自己躺在床上消磨时光的季安妮脑中有些混乱,好多陌生的记忆、奇怪的记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全都乱七八糟地塞在脑壳中,分不清哪些自己亲历过,哪些与自己毫无关系。

我到底怎么了……

季安妮翻过身,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这样就不会为自己到底是谁而烦恼。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停在门口的声音,接着便是一个好听的男声:「娘娘,醒了么?」

不想被当成懒虫的季安妮急忙应道:「醒了。」

「娘娘身体好些了么?」男声又问。

这次,季安妮终于辨出声音的主人就是昨日照顾自己的银发道士,也就是国师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