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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花容赶到内务总府的时候,发现季安妮和蝶儿果然被拦在外面了。

那些侍卫对季安妮还算客气,没有大声嚷叫,而是无奈地劝季安妮快点回去。

其实这些侍卫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隐约听说今早凌晨丑时的时候,总管亲自出面把国师押入府中,连夜召集刑部和司马寺,在内务府刑司进行双司会审。

听说太后和丞相也到场了,兴师动众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季安妮急忙求那些侍卫去刑司大堂再探一些消息,但对方说大概半个时辰之前刚刚审完,刑司大堂早就没人了。至于人都去了哪里,审的到底是个什么案子,审出一个什么结果,侍卫们便是一问三不知。

看来皇家非常重视这件案子,甚至连太后、丞相、内务总管三大巨头都聚在一起。但同时,这案子的消息也封锁得十分严密,甚至就连内务府外彻夜看守的侍卫们也不知道详情。

面对重重迷雾,季安妮愈发担心云真的情况。想起不久前云真才对自己说过,想带宝贵妃离开皇宫。难道……云真的受审和这件事情有关?那么宝贵妃也受到牵连了吗?

思及此,季安妮激动地一把抓住侍卫问:「宝贵妃呢?宝贵妃怎么样了?」

侍卫听后一愣,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疑惑地反问道:「宝娘娘怎么了?」

「宝娘娘没被带到内务总府来吗?」

侍卫摇摇头道:「不清楚,好像没有,宝娘娘为什么要被带到这里来?」

「不,没什么……」季安妮低下头去,稍微放下了心。看来这件事的焦点只集中在云真一个人的身上,宝娘娘暂时是安全的。但如果云真的受审真和计划出宫有关,想必宝娘娘迟早也会被牵扯进来。

这时侍卫突然想起什么,唐突地插了一句话道:「对了,宝娘娘的丫鬟好像来过。」

「丫鬟?」

「嗯。」侍卫点头道,「好像……是一个叫小瑶的丫鬟。」

「小瑶……小瑶来干什么?」

「不知道,反正她也进了刑司大堂,应该和案子有点关系。」侍卫推测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时季安妮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刑司今早凌晨审的案子正是云真和宝贵妃的计划离宫一案。

花容走上前来,扶住季安妮的手臂,低声在她耳边道:「娘娘,你问也问不出个什么结果,不如奴婢带你去见一个人,那个人也许知道一些详情。」

季安妮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别的什么都不管。听花容这么一说,就像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似的,急迫地说道:「好,快带我去。」

***

与花容熟识的那名公公姓「常」,大概五十多岁,长得慈眉善目,很好说话的样子。比起宫中其他太监,他的背要直得多,说话时也没有特别谄媚的感觉,想必应该也是内务府中有些地位的人,不知道当的是何职位。

花容也没有详细介绍,只形式性地问了一声好后便直接切入主题。

「常公公,国师呢?」

常公公想必也知道花容是为了这事才带着季安妮来见他,没有多问任何一句话,便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讲了出来:「不瞒小姐、娘娘,案子在一个时辰前就结了。」

常公公以前受过席锦德不少照顾,所以依旧尊称花容为「小姐」。

季安妮急忙问道:「结果怎么样?」

常公公摇了摇头,轻声叹气。

花容道:「常公公,你有话就直说吧,我们受得了。」

「常公公,云真他……云真他,是不是被赶出宫了?」季安妮下意识抓紧常公公的手问。

常公公道:「娘娘,如果仅仅是被赶出宫去就好了……在宫里,通奸是大罪。」

「通、通奸?」季安妮被这罪名吓傻了,低嚷道,「这不可能!这一定是诬陷,云真和宝娘娘清清白白的!他不过就是想带宝贵妃出宫而已,而且根本还没有出去,这罪名很大吗?你们凭什么安他一个……安他一个……安他一个那么过分的罪名!」

见季安妮有些激动,常公公扶住她道:「娘娘,国师自己都认了,你就别硬犟了。」

「他自己认了?这怎么可能……」

「其实这件事宝娘娘也脱不了关系,凌晨时本来想提审宝贵妃,但国师却承认是他用暴力强迫宝娘娘,与宝贵妃无关,自己承担了一切罪名。加之宝娘娘怀有身孕,太后、丞相和总管大概也怕动了胎气,所以才没惊动宝贵妃。只怕宝贵妃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事……不知道可以瞒多久……」

「这怎么可能?」季安妮根本无法相信,「证据呢?人证物证缺一不可。」

常公公道:「娘娘,人证就是宝贵妃宫里的宫女小瑶,物证就是一封宝贵妃送给国师的书信。铁证如山,娘娘你就不要强辩了。」

「小瑶……」季安妮总算知道为什么刚才在门外听侍卫说看到小瑶,原来小瑶是作为证人进入内务府的。季安妮突然想起什么,激动地问:「皇上呢?皇上在哪里?」

为什么只听到说太后、丞相、总管,却没有任何人提到皇上。

常公公道:「皇上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太后不想打扰他的睡眠,所以凌晨的提审只有太后、丞相、总管三人主持,皇上怕是现在还不知道此事。」

「皇上居然还不知道?」季安妮不禁一声冷笑,狠狠道,「太后不是怕打扰皇上睡眠,而是一心想要先斩后奏、只手遮天吧!什么双司会审,丞相、总管哪个不是他们安家的人?」

「娘娘!话不能乱说。」常公公的脸色一变,严肃起来。

「哼,既然她有胆做,就别怕被人说。」季安妮气不可遏。

但比起咒骂太后擅权,更重要的还是打听云真的下落。

季安妮又问:「常公公,云真呢?云真到底被他们带到哪去了?」

「娘娘,国师已经被带出宫了。」常公公兜着圈子说。

「我知道他被带出宫了,他到底被带到哪去了!」季安妮急得直想咬人。

「这……」常公公有些为难,「好像在皇家林苑附近。」

「就是那个猎场?」季安妮和天宁公主去过一次,「他们把云真带到猎场去干什么?」

常公公道:「太后不想在宫里见血,所以才选在偏僻的地方处刑。」

「你说什么?」见血,处刑……季安妮这才意识到事态发展的可怕。

「娘娘,国师被判的是斩首的死刑,就要行刑了。」

「天……你说什么?他们要斩了云真?我没有听错吧?」

常公公认真的目光告诉季安妮,这并不是一场玩笑。

「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什么时候……」季安妮发疯似地抓了抓常公公,抓了抓花容,又抓了抓蝶儿。还不等他们说出答案,她就扭头向记忆中猎场的方向冲去。

这一定是场恶梦。如果是梦的话,为什么还不醒?

季安妮径直闯入御驷院,从马厩里随便拖了一匹马出来,连马鞍都没有时间安上,抱紧马脖子飞身上马。

那马长嘶一声,扬起四蹄向前跑去。

季安妮根本无法控制它,只能紧紧抱住马脖子,拼命不让自己落下去。

马儿呀马儿,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求你……求你……求你带我去见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