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父亲送嫁,竟然红了眼眶。
沈云锦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儿。
上一世,自己出嫁,父亲只顾着开心沈慧心的事情得以解决,根本不关心自己这个不受宠的女儿,就连嫁妆和聘礼也都是交给李如烟全权打理决定的。
出嫁那日是什么场景,她甚至都忘了。
没想到,重活一世,经历那场诈死的风波,父亲竟然醒悟了。
“父亲,女儿再次嫁人是喜事,应该高兴。”
沈云山伸手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破涕为笑。
“是啊,云锦能嫁给相爷,父亲放心,他虽性子冷僻,却是个说话算话的人,父亲相信他一定能好好待你。”
“以前是父亲不对,忽略了你,让你受了许多年的苦,忍受了太多流言蜚语,父亲希望你以后心想事成,和萧策白头偕老。”
沈云锦错嫁受苦,本就怪李如烟和沈慧心,李如烟尴尬了一瞬,立刻打圆场。
“老爷,云锦嫁入相府,是好事,多少人打着灯笼还找不着这么好的家儿呢,要妾身说,还是咱们云锦出色又有福气。”
“咦,兜兜呢,他不要是同云锦坐轿一起去相府吗?”
话刚说完,沈煜便带着兜兜来了。
兜兜穿着一身红色绣麒麟的锦袍,衣裳做得很是可身,衬着他那张粉雕玉琢的小圆脸儿更加好看了。
李如烟立刻夸赞道,“呀,这是谁家俊俏小公子呀,看得我都想……”
想再生一个儿子了。
李如烟及时刹住了嘴巴,把话压了下去,笑得合不拢嘴。
兜兜松开沈煜的手,小跑着来到沈云锦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腿。
“娘亲,你今天真的太美了,等兜兜长大了也娶你好不好?”
“噗嗤——”
“噗——”
众人忍不住纷纷笑了出来。
沈煜立刻道,“你这小屁孩儿,你知道什么,娘亲就是娘亲,只有爹爹可以娶她,旁的人都不可以哦。”
兜兜张了张口,有些不相信。
“哼,别以为兜兜是小孩子,就可以随意糊弄,娘亲这么美,嫁给爹爹太可惜了……”
正在这时,他的耳朵立刻被人揪住了。
萧策竟然直接来了,他揪着兜兜的耳朵,觉得又气又好笑。
他要是不直接进来,还听不见儿子说的豪言壮语呢。
昨晚刚解决和他抢人的洛白太子,今日就连儿子也打起他夫人的主意了。
虽然儿子还小,什么都不懂,说的也都是些童言无忌的话。
但是不论谁惦记云锦,他都吃醋生气。
没办法,他承认自己是个醋坛子!
喜婆从府门口跑了过来,一脸不赞同道,“相爷,新娘子还没有盖上盖头,您怎么就跑过来了,这不合规矩。”
萧策立刻瞥了喜婆一眼,眼神冷得要吃人。
“本相向来不守规矩。”
喜婆被他那眼神吓得差点提裙跑路。
“既然相爷不喜欢,那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都是一样的,嘿嘿……”
喜婆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要笑僵了。
她责怪自己在相爷面前多什么嘴,一切按照相爷的意思办,没准相爷一高兴,赏大把银子不好吗?
沈远山轻咳一声,示意李如烟帮女儿盖上盖头。
李如烟很是识趣儿,立刻笑着接过红芍手里的盖头。
“还是盖上好,云锦长得这样好看,相爷定也不舍得让外面那么多人看了去吧?”
“何况这新嫁娘盖上盖头视为吉利……”
沈煜再次看着姐姐出嫁,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兜兜看见舅舅掉泪了,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惊讶万分。
“呀,舅舅你怎么哭啦,是不是舍不得兜兜跟娘亲离开?”
沈煜立刻将眼泪憋回去,他故作恼怒道,“谁跟你说我不舍得你离开了,是不舍得你娘亲一人离开罢了,至于你,本就该回相府,你走了我们这定是清净不少。”
兜兜一听,立刻两手叉腰,撇嘴生气。
“哼,舅舅你这是故意的。”
沈远山和李如烟“噗嗤”笑了起来。
沈云锦抬手掀开盖头一角,满眼温柔地看向弟弟。
“煜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姐姐嫁去相府便不能时时陪在你们身边了,你不仅要照顾好父亲和家人,遇着合适的姑娘,也该考虑一下成家了。”
沈煜当即羞红了脸。
婚姻大事,他还从未考虑过。
“知道了姐姐,今日是你和姐夫的大喜之日,你替我做什么。”
兜兜立刻小大人模样笑话沈煜,“哟哟哟,舅舅脸红了,不好意思了。”
萧策上前牵着沈云锦的手,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时辰到了,咱们该走了。”
于是他和沈云锦一起拜别家人,走出沈府,喜婆在前面提醒着该遵循的礼节。
沈府门外围了许多人,议论声嘈杂得厉害,不用看沈云锦都知道来围观的人何其多。
萧策亲自扶着她坐上轿子,而后他才坐在马上。
迎亲队伍出发,锣鼓喧天地绕过了一条又一条街。
十里红妆,排成了一条长龙。
不仅沈府门外,从沈府到相府整个几条街全都围满了人。
百姓们议论纷纷,不由感叹。
“天呐,相爷迎娶沈大小姐,可是花了血本了。”
“切,什么血本不血本的,相爷可是皇上身边最红的权臣,家大业大,这些对于人家来说不过是塞牙缝的,不过相爷舍得下手笔是真的。”
“十里红妆迎亲,这排场可是前无仅有的,真是令人好生羡慕。”
“是啊,这沈大小姐当真是个有福气的……”
“那是,我听说当初她嫁入武安侯府的时候,嫁妆少得可怜,进了侯府过的日子那叫一个苦……”
“……”
“……”
围观的人,议论什么的都有,沈云锦坐在轿子里,自然也听到了一些。
不过,她已经不在意了。
以前,她在意外人的看法,在意族人的声誉,在意婆母的意见,最终落得凄惨下场。
这一世,她要为自己,为儿子和自己所爱的人而活。
不再听外面的议论声,她坐在轿子里,开始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