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建议冷艳读小说，是认真的？”在看冷艳走向办公室，金益善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当然是认真的。”安迪笑着说，“冷艳的工作，常常要面对一堆女生看起来干巴巴的数字，够为难她了。她确实需要最出色的小说来帮她陶冶性情，调节生活状态。”
“这样的话，她的进步怎么办？”金益善有些头大地问。
“她的进步，将会因为她的生活中多了一些文学而实现。”安迪笃定地说，“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当她是自己安排自己的人生时，她会更加积极主动。这比她被动去学习效率好多了。”
“真的吗？”金益善有些不可思议。
“我问你一个问题啊。”安迪笑着说，“你知道有本名着叫《失乐园》，你听过的吧？”
“听过，但不知道它讲了什么。”金益善说，“我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失乐园》我看过，讲的故事很简单。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中年女子偶然邂逅，迅速坠入爱河，无法自拔。这看起来很美，可惜，他们并不是单身，而是各有各的家庭。正因为如此，他们的爱得不到亲友们的理解和支持。于是，他们在深感人世间没有永恒的爱情的前提下，选择了一起自杀。”安迪介绍道。
“嗯，如此，我就不用去看了。”金益善笑笑，“这和我们刚才聊的话题，有什么联系呢？”
“我想问你，如果让你去选择，读《失乐园》，或者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在大中午去我们城里最繁华的街道乞讨，你会如何选？”安迪问。
“考验有些大。”金益善叹了一口气，“可以不选吗？这两者我都不喜欢。”
“是啊，两者都不喜欢，如果必须选一样，你选什么？”安迪笑着，不依不饶。
“我选择……”金益善想了又想，“如果一定要选，我一定会选后者。”
“后者？去乞讨？”安迪问。
“是的。”金益善说，“那更像一次行为艺术，不是吗？”
“看，连你都选择回避了看一本小说，甚至宁愿去乞讨，也不愿意打开渡边淳一的《失乐园》。”安迪笑着说，“强扭的瓜不甜，按着牛头也不一定能让牛喝水。你明白了吗？”
“我好像懂了。”金益善叹了一口气，“你好像在提醒我什么。”
“没有啊。”安迪笑了笑，“金总不需要我来提醒什么。我只是在说，我们能影响别人的人生，但不能代替别人去过他们的人生。孔子教的弟子何止三千，在历史上留下姓名的，也就很少的人。是孔子能力不足以改变别人的命运吗？不是。但孔子理智地采取了‘不愤不启，不悱不发’的态度。读书也是这样，还不到探讨《诗经》的时候，尽管等着就是了。”
“好吧，我说不过你。”金益善叹了一口气，“我想，我还是请你多帮我想想，应该怎样从现在的工作岗位中抽离出来，对他们的影响还不是太大。”
“世界少了谁一样转。”安迪笑笑，“你看看这个世界上，谁死了会影响其他人多少？人啊，最需要留意的是，不要将自己看得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