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破旧的汽车开进东陵村,左拐右拐来到正在生产面粉的面粉厂,从上面下来一位蓬头垢面的人。他找到代理厂长柏世勇,向他说明来意,柏世豪老板让他来收购面粉厂的废铁。
柏世勇点点头,表示已经知道这事。他进入面粉厂生产车间找到陆正明,把他喊到院内,以老板柏世豪的名义向他说,让他去找两个人,现金付工资,把院子外面墙根边摆放的废铁帮忙弄到汽车上面。
陆正明看了一眼蓬头垢面的人,机灵的问道:\"废铁多少钱一斤?\"
蓬头垢面的人回答:\"我给的高,因为你们老板不是一般的人。\"
陆正明急切:\"多少钱一斤?我也有。\"
蓬头垢面的人说:\"一块二一斤。\"
陆正明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个价格出的是高,家里有不低于三千斤的废铁,从来没有人出超过一块的价格。他的表情马上舒缓下来:\"我家也有几千斤,你一并拉去好了。\"
蓬头垢面的人:\"可以呀!反正我这车装一万多斤是没关系的。\"
陆正明高兴的转身就往院外走去,先找到陆正峰,经过陆家大院碰到陆正亮,于是也叫上了他。
走了几十米远,碰到迎面而来的陆梦雪,她向弟弟陆正明问道:\"正明,刚才有一辆汽车从这里经过,干什么的?\"
陆正明:\"是收废铁的,这个收废铁的和世豪有关系,出价很高,一块二一斤。不管哪里收,都没有出过这么高的价格。姐,你家的东方红拖拉机在那里放了好多年了,现在已经用不到,不如卖了。\"
陆梦雪不假思索的说:\"好呀,好呀!跟那人说,不管给多少钱,拉走吧。\"
村里来了高价收购废铁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传到陆文权的耳朵里。他立马给陆金蝉打电话,陆金蝉秒接:\"什么事呀,叔。\"
陆文权:\"你可知道村里来了一个收破烂的?现在正在收购面粉厂的破烂。陆正明要把家里的鸡面机料机卖掉,梦雪要卖家里的拖拉机。我给你提个建议,你不要让她卖,多少钱你给她买下来,放在旅游人必经的路边,用特制的木料围起来,让旅游的人带着孩子上去体验那种驾驶的感觉。相信也是一个景点。\"
陆金蝉马上说:\"好的,叔,这个建议好,我现在就过去。\"
陆金蝉走出办公室,径直来到面粉厂的前面。这时,卫生室内的李文彬看到了她,马上走到门口站立,向她观望。
陆金蝉也看到了李文彬,马上转过身去来到忙活的陆正明身边,把他叫到一边说话:\"哥,梦雪姐不是说要卖她家的拖拉机吗?\"
陆正明点点头。
陆金蝉:\"刚才文权叔给我打电话了,让我找你,拖拉机就不要卖了,多少钱我们公司买了。把它当做历史产品展览,算作是旅游的一个景点。文权叔的这个建议不错,很多外地人是没有见过拖拉机的。他们带来的小孩了,避免不了他们会喜欢并与拖拉机进行拍照纪念。\"
陆正明:\"可以呀!等一下看人家出多少钱,他出多少钱你就给多少钱,不就行了吗!\"
杜金蝉点点头:\"就这么说了,我先回去。\"
经过两个小时的忙碌,面粉厂卖废铁一万多块,陆正明卖废铁三千块,陆金蝉以七千块钱的价格买了一个拖拉机车头和一个拖拉机车斗。至此,由夏临泉当年创造的奇迹所遗留下来的财产转手到了陆达公司旗下。
陆金蝉立马联系木匠与瓦匠,在陆家大院靠近南北路的路边建立一个七八平方的围栏,把东方红拖拉机围在了中间,并设置了两个进口,两个出口。从此,几乎所有的游客都要经过这里,上去体验一把方向盘的魅力。很多孩子坐上去之后,大人为孩子们拍照留念。
是夜,刮起了狂风,天空仿佛突然间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狂风如猛兽般肆虐而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席卷整个母猪原。这不仅仅是一场自然现象的展示,更像是命运对陆金蝉的一次严峻考验。
陆达旅游项目办公室在这股狂风面前显得异常脆弱,仿佛随时都会被撕扯的支离破碎。
筛豆般的雨滴,这个形容恰如其分地描绘了它们落下时的猛烈与无序。每一滴都像是重锤,毫不留情地砸向地面,溅起层层水花,击打着人民的心理防线。窗户,平日里默默守护着室内安宁的屏障,此刻却成了最薄弱的环节。随着\"咔嚓\"一声清脆而刺耳的碎裂声,一块玻璃在狂风的肆虐下应声而碎,碎片四溅,如同时间在这一刻被无情的切割。
办公室内一片狼藉,文件被吹的满天飞,桌椅也被推的东倒西歪。公用品散落一地,整个空间充满了混乱与不安。陆金蝉作为平日里干练坚强的女性,此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手足无措。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
她吓得蜷缩在墙角,惊恐的望向没有玻璃的窗外。风肆无忌惮的钻进来,活动板房在陆地上漂移,陆金蝉吓得脸无血色。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如同救世主般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是李文彬,一个平时或许并不起眼,但在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的男人。他没有丝毫犹豫,把门反锁之后,迅速冲向那扇破碎的窗户,用自己的身体作为临时的屏障,努力阻挡着风雨的侵袭。他的动作坚定而有力,仿佛在与自然之力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在这样的复杂环境和情景之下,陆金蝉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他看着李文彬那忙碌而坚定的身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这一刻,她意识到无论自然的风暴多么猛烈,只要有人愿意与你并肩作战,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她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随手拿起床上的被子,帮助李文彬逐步把窗户完全堵住。
时间在静止,陆金蝉看向李文彬,李文彬还在用力的用全身堵窗口。
狂风暴雨来的迅猛,去的也迅速,眨眼间无影无踪,留下遍地的狼藉。
陆金蝉开始收拾散落一地的文件,李文彬全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冲陆金蝉微笑。
把文件收拾好之后的陆金蝉走过去,把李文彬艰难的扶起坐在椅子上。然后坐在他的旁边,感激的望着他:\"谢谢你,李文彬,没有想到天塌地陷的那一刻,你能出现,日久见人心呀!\"
李文彬还是微笑,有可能是刚才用力过度的结果,双手都在微微的颤抖:\"心之所向,日夜守护!\"
陆金蝉读懂了李文彬的话语,她莞尔一笑:\"这是一个复杂的世界,人际关系复杂,情感关系更复杂。我们村的精英女人陆美丽,她利用高良伟成功走出了母猪原东陵村。她骨子里的坏淫不允许自己守护着比她大的老男人。于是,当他邂逅李艳冰之后,被李艳冰的高大威猛青春时尚吸引。于是,利用美色成功钓上了他,也就是你的表哥。相差八岁的他们,爱的死去活来,如胶似漆。
不过,陆美丽是奔着结婚去的,而李艳冰却不是那样认为,他只想和她睡觉,不想娶她为妻,于是两人反目成仇。
后来,陆美丽傍上了县长胡长华,利用他的权势内外勾结在土地上大做文章,用改革开放的春风牟取暴利成立公司,短短的时间内基本上追上了白手起家的陆广飞。
你知道的,你的表哥,为了进入陆达公司利用我,成功达到他的理想。然而陆广飞在改革之中,并没有接纳陆美丽和李艳冰。他们非常生气,于是二人暗地里合计又走在了一起。成立公司之后,陆美丽转向幕后,立达公司的所有业务都由李艳冰打理。这样的局面,我们早有预料。于是,我们离婚是必然的。
而你呢?你不单是陆美丽狠心抛下的人,你的存在,只是人生的一个悲哀。你只是他们人生中的一个棋子,李艳冰利用你解决他的情感危机,他成功了,而你却成为陆美丽一生当中填充情感空缺的一个鸭子。
虽然你很有智慧,想挽留你的面子与虚荣心,让她怀孕并生下了属于你的孩子。这又能怎么样呢?并不能拴住她的野心。她的野心是做宁民县改革开放之后能人的第一把交椅。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而你被抛弃之后,竟能对我敞开心扉,对我示好。当时我拒绝了你,今后难道我就不能拒绝你了吗?同样的道理,你应该不难明白。\"
李文彬表现出懵圈的样子,没想到陆金蝉分析的头头是道。他表现出一番不一样的心迹与渴望,突然抓住了陆金蝉的手:\"虽然你有洞察社会的眼睛,明辨是非的能力,一眼便看穿了我的虚荣心。是的,你说的一点不错,当年我是想借助陆美丽的社会地位一步登天。后来我发现我只是一个小不点,不匹配的人生观,价值观,婚姻生活是难以美满的。所以说,我和陆美丽的婚姻绝对是一个错误。但话说回来,你明知道我表哥李艳冰想利用你进入陆达公司成为陆达的股东,你还要接纳他?你拿自己的青春做赌注,这损失可不小啊。试想,人一辈子能有多少个十几年?十几年的婚姻得到了什么?除了孩子,得到了满身看不见的疮痍。我想,我们两人此时此刻都是清醒的,都有相同的命运。趁我们现在还没老,清醒的我们有共同的认识,有共同的认识,就会建立起共同的价值观,人生观。有共同的观念,幸福指日可待。相信我,只要相信我,我就能给你幸福。\"
李文彬的眼神之中射出欲望之火,那火熊熊燃烧,马上就要烧到陆金蝉的心房!
陆金蝉一怔,马上警醒,挣开李文彬的手,自然而然的说:\"经过了那么多,我们再也不是懵懂的小孩子了。我们已经真真切切的体验过人性的恶,就不能让人性的恶再次控制我们的灵魂。灵魂本来是高贵的,被侵蚀过后就是龌龊的了。对不起,余生我不想再让我的灵魂龌龊。即使已经龌龊,我也要坚持龌龊的那一部分慢慢的揉搓掉。余生,我不会再渴望爱情,我渴望灵魂的纯净,即使做不到真正的干净,我也要做到宁缺毋滥。你明白吗?\"
李文彬用失望的眼神望着陆金蝉,眼前的这个女人,自己低估了她。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绝对的实力,想撼动她,并非易事。
回到卫生室,狼狈的他还没有站定,闭着眼的解宝轩就说话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同样的方法用两次是绝对不灵的。因为年龄已经限制人的想象,即使有想象也难以达到理想,也不可能达到理想。\"
李文彬看了解宝轩一眼,没有理他,解衣上床。睁着眼睛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一种失落感顿时袭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