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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历史军事 > 李白这一生 > 第十六章 遇崔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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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宗之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半日,在来之前,就听范宣告诉他说,段七娘这里有一位颇有意趣的人,绵州昌明来的李白。

直到半夜三更,崔宗之踩在范宣的陪同下,到达这孙楚楼,个人落座,互道姓名,崔宗之不住的大量着李白。李白有些不自在,却也看得出来,他并无恶意。

段七娘却不似平常那样热情,只是坐在那里应付着,看不出来高兴还是不高兴,也不换妆歌舞,任谁也看得出,看起来很冷淡的样子。

崔宗之却并不在意,三言两语之间,得知李白是前一日远游而来,随缘巧遇,居然能得段七娘青睐,还为谱制新曲,一举数章,这是孙楚楼向所未遇之客,也是门巷人家鲜闻少见之事。崔宗之当即吩咐下去:“李侯花销账目,都记在我的账上。”

呼为“李侯”,是把李白当士大夫相看,李白之神采、文采,确似官宦之家、豪门子弟,可是这般称呼,却让李白有些尴尬。

“岂敢?”

“听范十三说,李侯谈吐不凡,”崔宗之道,“于今虽在布衣,然而器宇斯文,来日未必不能着绯紫,固毋须谦辞。”

李白听他这么说,想起来吴指南曾说过的话,叹道:“我有一故友,曾道:‘此子读书二十年,也混充得士人行了。’看来,彼言不虚。”

大家只当是李白的自谦之词,崔宗之也跟着大家一起言笑,转眼见李白神情黯然,他好像有点明白了,倘若一个人自幼饱读诗书,却不能登一科第,始终还是个白身,若不是运气差,每次都没考好,就是家境贫寒,供不起他读书。然而这李白怎么看,也不像是出身于贫寒之家。

崔宗之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转作他语,问道:“敢问贵友何在,考取了功名否?”

“他是匠作之子,与某同庚,多年来纵酒使气,前不久死了。”

“唉!这么年轻就不在了,太可惜了!”崔宗之颇觉意外,一时无词以应,只好举起了酒杯。

李白和崔宗之对饮了几杯,道:“生不留情,死不留名之言,吾友指南,死于云梦泽畔,藁葬而已,某时时悬念,不能为立一墓、撰一碑、留一名。是我之过!”

自离开大匡山以来,李白每行一程、赴一地,初到或将离某处,他总是一遍又一遍地重温赵蕤那“身外无家”的训诲;他知道,赵蕤的用意,除了不叫他过分的思乡思念亲人,更要紧的,是要回避、掩藏甚至割舍、抛弃他作为一个行商之子的身份。否则,他可能永远无法改换门第,飞黄腾达。

想着这些,难免有些心情沉重,但是有好酒、有美妓、有好诗,李白也就慢慢忘了这些烦心的事情了。

这一晚对饮,留下了不少好诗,比如崔宗之的《赠李十二白》

凉风八九月,白露满空亭。

耿耿意不畅,捎捎风叶声。

思见雄俊士,共话今古情。

李侯忽来仪,把袂苦不早。

清论既抵掌,玄谈又绝倒。

分明楚汉事,历历王霸道。

担囊无俗物,访古千里馀。

袖有匕首剑,怀中茂陵书。

双眸光照人,词赋凌子虚。

酌酒弦素琴,霜气正凝洁。

平生心事中,今日为君说。

我家有别业,寄在嵩之阳。

明月出高岑,清溪澄素光。

云散窗户静,风吹松桂香。

子若同斯游,千载不相忘。

比如李白的《金陵歌送别范宣》

石头巉岩如虎踞,凌波欲过沧江去。

钟山龙盘走势来,秀色横分历阳树。

四十馀帝三百秋,功名事迹随东流。

白马金鞍谁家子,吹唇虎啸凤凰楼。

金陵昔时何壮哉!席卷英豪天下来。

冠盖散为烟雾尽,金舆玉座成寒灰。

扣剑悲吟空咄嗟,梁陈白骨乱如麻。

天子龙沉景阳井,谁歌玉树后庭花。

此地伤心不能道,目下离离长春草。

送尔长江万里心,他年来访南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