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一大爷失踪了。
一大妈惊慌之下,头晕目眩。
踉蹡着打算出门去找,被前院三大爷阎埠贵看到,打发阎解放去找派出所报案。
这时候,正是各家各户起床做早饭的时候。
两口子做饭的做饭,排队倒夜壶的排队倒夜壶。
一大妈一觉醒来发现没了老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她本就是个病恹恹的身体状况,这一惊一吓的,顿时就脸色苍白,险些受不了了。
可如何是好?
何雨柱感念一大爷和一大妈当初照顾他们兄妹二人的情分,主动跑出去叫了个板车,打算载着一大妈去医院。
奈何一大妈死活不去。
非要等公安同志到了,找到一大爷易中海才算踏实。
无奈。
众人也只好围在中院等着。
贾东旭是何雨柱跑出去借板车的时候过来的。
他昨晚睡得也不早。
后半夜睡着的。
一直熬夜等秦淮茹来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了过去。
贾张氏跟他不太一样。
看身材就知道能吃能睡。
早早就睡了。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秦淮茹究竟有没有被苏木占便宜,以及占多大的便宜。
在贾张氏看来,只要一觉醒来,秦淮茹能给她好的答复就足够了。
其他的,马上这人就不是贾家媳妇了,还管她死活干甚。
只有贾东旭,辗转反侧,寝食难安。
他是真稀罕自己娶的这个媳妇的模样。
要不是她只是个农村户口,给家里拖后腿……
贾东旭打死都不舍得。
要不是现在顿顿六分饱,他都想趁着休了她之前,再好好享用享用。
只是现在饿的厉害,走路上班都有些费劲,更别说干那些事儿了。
忒浪费体力。
纵观整个大院,即便是后院待遇最差的聋老太太,还有一大爷易中海帮衬,能有个八成温饱呢。
别看贾东旭工作好,可架不住一家五张嘴,就他一个吃皇粮的。
前院三大爷阎老抠,人家媳妇三大妈还是街道办临时工来着。
家里孩子不少,老大工作了,能自力更生。
其余几个孩子也都有供应粮,吃饱自不用说。
贾东旭打心眼里稀罕秦淮茹。
但架不住饿肚子。
再加上亲娘贾张氏的鄙夷和吹风。
贾东旭妈宝男,自己也没什么正主意。
被说一段时间,就难免心动了。
这可倒好。
秦淮茹在婆婆贾张氏的怂恿下,丈夫贾东旭默许的情况下。
像风筝一下撒出去了。
就等着谁能相中了,拿来换几顿温饱。
当然,贾家娘俩想的要更多一点。
他们希望能有个钱买温饱的供应渠道。
贾东旭被中院的苦恼声和嗡嗡议论声吵醒。
出门的时候,袄外的外罩衣口子还没扣全。
贾东旭打着哈欠,边走边系。
“哎吆,师娘,您这是怎么了?”
贾东旭看到一大妈哭成这样,吓了一跳。
他实在没想到会是自家师傅师娘这里出了问题。
看大家都围在中院,往东厢房那边看。
还以为何雨水又咋滴了呢。
毕竟何雨柱隔三差五让妹妹饿肚子,一会儿忘记学费,一会儿忘记留粮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有一回何雨水带去学校的粮食数不对,最后一天半愣是一口干粮都没吃,喝水撑回来的。
进院没两步就饿晕了。
那次要不是秦淮茹出门看到,还不知道何雨水得趴在地上等多久。
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
贾东旭打死也没想到出事儿的竟然是自家师父。
“东旭啊,你师父不见了。”
一大妈见着贾东旭,就像见着了主心骨。
贾东旭是一大爷易中海默认的养老目标。
师徒如父子,贾东旭给易中海养老,易中海帮衬贾家。
一大妈这么多年下来,也是拿贾东旭当自家孩子看待的。
说句亲若母子没什么问题。
这回无依无靠的,看到贾东旭,还不立刻哭喊了出来啊。
“什么?我师父不见了?”
贾东旭脸色陡然一变。
这人吧,心眼本就不大。
昨个儿因为媳妇秦淮茹彻夜未归闹得,心里头又慌又乱,总感觉脑门上有些刺挠,像是长了一片青青小草原似的。
乍一听师父易中海竟然也‘失踪’……
贾东旭第一反应师父不是失踪,难道是跟自己媳妇……?
“师娘,师父是什么时候出门的啊?”
一群人围着劝慰一大妈,却都没人提出这么粗浅直白的问题。
贾东旭一问。
所有人才后知后觉。
是啊,一大爷他是啥时候出去的呢?
“东旭啊,我怎么知道你师父什么时辰走的啊,昨晚睡觉前还好好的,半夜我起夜,也还在床上睡着呢,早上一睁眼人就不见了……”
半夜还在。
早上人没了?
“师娘,您别着急,我师父或许是想起啥要紧的事儿,去厂子里也说不定呢。”
贾东旭一边宽慰师娘,一边也是在默默给自己打气。
最近他可是没少透露要跟秦淮茹离婚的念头。
师父易中海也问过好几回。
可别真是师父听到自己打算跟秦淮茹离婚,就趁虚……
贾东旭也是知道秦淮茹要是离婚,肯定在城里待不住。
没地儿住不说,也没办法养活了自己。
娘家估计当初那会儿闹翻了之后,回去也不招人待见。
怕不是师父有了什么心思。
记得最初那两年,师父可是一个劲儿夸奖秦淮茹勤快、模样周正,好生养的。
就是自己表示了想要离婚,重新娶一个有城市户口的,师父易中海也还规劝自己别冲动,要慎重。
当时的时候,贾东旭肯定是十二分听信师父的话。
师父说他不会眼看着挨饿不管不顾,还说有困难一定会帮衬。
贾东旭那会儿心里感动的差点就喊爹。
现在……
贾东旭一夜纠结。
媳妇被自己默许送出去偷人儿了。
偷大学后勤主任的话,自己能换粮食,或者换买粮食的渠道。
省的自己再硬着头皮去外面,担惊受怕还买不到合适的溢价粮。
可媳妇要是偷的人是师父易中海……
贾东旭就会很窝火。
在他的认知里。
师父易中海帮衬他是应当应意。
师父管自己生活,自己给师傅养老。
哪有师傅管自己生活,还管到帮自己安慰媳妇秦淮茹的地步了?
这肯定不行。
贾东旭宽慰师娘,也是给自己坚定信念。
不希望师父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和地位崩塌。
可俗话说,知子莫若父。
反之亦然。
贾东旭之所以第一时间担忧这方面。
显然他跟师父易中海待的时间太长,潜移默化中已经真正认识了师傅易中海的为人。
才会在第一时间往这方面倾斜。
贾东旭突然心头一动。
师父半夜偷偷溜出去?
他走的从容有计划呢?
还是仓促出去的?
如果是前者,八成有背着自己媳妇和徒弟,偷徒弟媳妇的嫌疑。
如果是仓促而行……有没有可能是半夜瞧见秦淮茹偷偷回来,他想要问一问情况?
贾东旭又一想。
问什么情况要问半宿?
还得不搁家里问?
孤男寡女跑外面去问?
“师娘,师父的衣服鞋子啥的,搁屋里了,还是都穿出门了啊?”
“啊,这个,我,我竟着急了,没注意啊……”
一大妈闻言也是一懵。
不等师娘继续,贾东旭干脆迈步,走起来才说道:“师娘您歇息着,我去屋里看看。”
贾东旭二话不说进了屋。
易中海家他熟悉的很。
毕竟是当亲儿子对待的徒弟。
进了里间屋。
贾东旭扫了一眼,心里就咯噔一下。
衣服,裤子、鞋子都没了。
倒是一只手表待在床头小柜子上。
柜子旁边的椅子上搭衣服裤子。
这块手表,师父戴的可仔细了。
钟爱之物没有带走,搁在床头,但衣服都穿着出了门。
这说明什么?
说明人肯定是自己出去的,但不算仓促。
起码不用考虑时间。
跟什么人见面不用考虑时间?
贾东旭心眼小的很。
先入为主的观念制约下,很容易便想偏了。
肯定是跟没有手表的人约会才不会考虑时间。
譬如自己的媳妇秦淮茹。
如果真是师父易中海半夜约秦淮茹。
你说个夜里11点半,秦淮茹怎么掐算时间?
只能说个大概时辰,看着月亮和星星粗略判断一下。
也只有这个说辞,师父易中海才不会用手表。
再想一想。
不用手表会不会是因为需要有些动作?
怕磕碰了手表的玻璃罩?
能是哪里呢?
突然!
贾东旭脑瓜子灵光一闪。
他拔腿就往门外跑。
结果,砰!
哎吆!
出门的时候跟正准备进屋的何雨柱撞在了一起。
脑门碰脑门,一院子围观的人都仿佛听到了砰的一声响。
闷闷的。
撞的挺瓷实。
苏木身影刚刚过穿堂来到中院。
他虽然隔着两层人群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可声音听得真真的。
而且吧……
苏木别看人来的晚,但话是一点都没少听。
这八卦挺刺激的。
他全程开着侦测范围呢。
整个南锣鼓巷95号都在他的遥感探测范围内。
何雨柱借来了板车。
一大妈身边有了贾东旭这个主心骨,非要落停了易中海的下落才放心去医院。
话说,易中海要是没事回来了,一大妈还找什么急啊?
不着急能犯病吗?
何雨柱借板车是需要钱的。
这钱看样子算是白了。
不过何雨柱倒是没在意三毛两毛的。
他是真打心眼里替一大妈着急。
感恩的心,一直都有啊。
听到贾东旭去里屋找线索,何雨柱便也想跟进去帮一帮忙。
结果就跟往屋外窜的贾东旭撞了个正着。
“东旭哥,哎吆,脑瓜子都磕晕乎了……”
何雨柱捂着脑瓜子就蹲地上了。
贾东旭是脑门撞何雨柱侧面。
一个是脑瓜子最硬的地方,一个是偏太阳穴的位置。
力是相互作用的。
疼不疼,挨撞的人最清楚。
贾东旭脑瓜子不晕,但他着急啊。
他也被撞的很疼,可再疼也难掩灵光乍现的急切。
“师娘,地,地窖,地窖您看没看啊?”
“地窖?”
“一大爷大早上的跑地窖干啥?”
“怎么可能啊。”
“就是就是,真要去地窖,这么长时间咋不出来呢?”
“害的大家这么担心,一大爷可不是那种躲地窖里的人……”
“东旭啊,我竟顾着着急了,地窖我没看啊,挂着锁呢。”
挂着锁,可不是上了锁。
听到这里,贾东旭其实已经冷静了下来。
如果师父易中海真的跟媳妇秦淮茹在地窖里约会。
也不可能在外面挂上锁头。
操作不了……
除非,是师娘发现了问题,故意想要将事情闹大!!!
贾东旭眯了眯眼睛。
这一刻,他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苏木在人群外面撇了撇嘴角。
瞎猫装上了死耗子。
不过苏木也不气馁。
他本就是想要让大院里的人都发现一些端倪。
进而搞一点大新闻出来逗逗趣儿。
没有娱乐项目的时代,只能寓教于乐了。
俗话说的好,没有娱乐,创造娱乐也要上。
嗯,耳熟,能翔。
必然是鲁迅先生说的。
贾东旭抱着万一的态度,来到地窖。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当着院子里众人的面说的。
他不进去瞧,其他人也会憋不住进去。
最后过来,却硬是挤到最里面去的后院许大茂,叫唤的比谁都积极。
“有什么好猜的,一大爷躲没躲地窖里,打开看看不就行了吗?”
许大茂说的大声,他看热闹不嫌事大。
自然也有存了同心思的人附和。
贾东旭现在是架在火上烧烤,不打开看一眼也不行了。
“东旭哥,算我一个,我跟你一起。”
刘光天也挤了过来。
“大茂,你来不来?”
“来啊,这帮着咱街坊邻居找一大爷的事情,我许大茂当仁不让。”
许大茂拍着胸脯嚷嚷。
他刚刚得了去轧钢厂当电影放映员的差事。
二次培训结束,他即将光荣得到独自掌片的资格。
也是时候崭露头角,在众人面前表现表现了。
最初的时候,谁不是希望自己能够有个伟光正的形象来着?
只是随着时间的沉淀和大事小事的堆积,很多人都放弃了最初的执着。
有的调整了自己的思路。
有的认怂溃败,放弃了挣扎。
而有的,则愤而生恨,在错误的道路上一骑绝尘。
人之初,性本善。
不够光明,正是因为追逐光明的道路太过坎坷,没能坚持到底而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