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深蹲很厉害。
如果给她一个支点,她还能做亚洲蹲的动作。
不愧是新时代的女工。
身体素质就是棒。
可能是第一次脱离了四合院的掣肘,秦淮茹出乎苏木意外的放的开。
酣畅淋漓,宾主尽欢。
只是秦淮茹刚喘口气就一通细碎琐事摆出来,略显美中不足。
一场堪称完美的运动SPA,突然就多了些世俗的铜臭味。
但苏木也不是那种拔那啥就无情的人。
“放心吧,明儿正好我有事要去街道办,棒梗的事我顺便说一下。”
秦淮茹此行要跟苏木商量的最大的事儿就是这个。
现在心头大石块落了地,突然就有点扭捏起来。
她没什么文化,可情商颇高,也察觉出了刚才自己有点‘扫性’了。
虽说这会儿身子跟散了架似的,可也没再继续休息,磨磨蹭蹭的爬到床尾,开始磨磨蹭蹭。
快五点半的时候,秦淮茹扭着胯骨轴子走出口袋胡同时,脚底下就跟踩着棉花似的直打飘。
她要不是资深的轧钢厂干体力活的女工,还真扛不住这么折腾。
黄牛不老,冲劲儿不小,还是低估他了。
吃一顿起码管半拉月不觉得饿。
也不知道郑娟那小身板,是怎么受得了自家男人那股劲头的。
难怪能舍得自个儿男人总是出差呢。
又想到秦京茹说的许大茂,喝了酒也数不到8的稳定性……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自从自己跟苏木攀上了关系,貌似自己的荷包就一直比秦京茹的鼓。
哪怕现在她跟许大茂是双职工,可还是没自己富裕。
想到这里,秦淮茹忍不住捏了捏裤兜。
隔着蓝布工装裤,能清晰感受到有点小瘪的荷包又肿了起来。
看来以后还得勤往四合院外面跑。
不仅比在院子里更放的开,出手也能更大方。
多久没瞧过五张大黑十了?
秦淮茹的工资跟秦京茹口里许大茂的持久力不相伯仲,一直维持在27.5元的标准,很稳定。
路过中戏的院子,秦淮茹还特意往里面瞧了瞧。
过去咿咿呀呀的唱戏唱歌的情况没有了。
进进出出的那些精神的小伙子漂亮的大姑娘也都失去了踪影。
安静的都有点让人害怕。
世道太乱,还好自己有个大粗腿可以抱。
秦淮茹下意识的又捏了捏钱包,心里盘算着回去前,去一趟百货商店吧。
给孩子买点糖果糕点,甜甜嘴,也解解馋。
突然多了五张大黑十,还有一大把副食票,秦淮茹现在买东西的底气可足了。
她会过日子,但并不抠搜。
过去是生活所迫,一分钱要掰成两半花,上有个自私又贪婪的婆婆,下有三个嗷嗷待养的娃娃,哪舍得花钱啊。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倒也舍得给孩子们多花几个子儿。
就是婆婆那人……
秦淮茹摇了摇头。
还是别告诉她的好。
来到胡同口,过马路前,秦淮茹趁着四下没人瞧,躲在角落里提了提裤腰,偷偷揉了揉屁股蛋儿。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
可就是感觉怪怪的。
走起路来,总感觉腿合不拢,走几步就总想着撅屁股……
商店柜台边沿的透明罐子里有满满的糖果。
听旁边熟客问来了新糖,秦淮茹也才知道店里刚补了新货。
她干脆捡出两张糖票,买了一袋儿大白兔奶糖。
原本只打算买点古巴糖的。
既然来了新鲜的糖,撞上了,就买一点。
秦淮茹可能自己还不清楚,她其实是有点被柜台里的服务员看自己和看熟客完全不同的眼神给刺激了一下。
忍不住的用消费来找补一下心理缺失。
当人们物质生活不再成为困扰,自然而然的就会有精神层面的追求。
所以,如果老百姓都能吃得饱穿得暖,那么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并不需要一遍一遍的强调和刻意为之。
如果用不到点上,人们紧衣缩食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不会管你洪水滔天的。
卫生文明城市的追求就是个屁。
嗯,或许屁都不是。
买大白兔奶糖的时候,秦淮茹掏出了自己的钱包。
粉色的尼龙布料,拿在手里比巴掌还大,跟手掌一样厚,里面满满的都是钱和票。
柜台里的店员看了一眼。
秦淮茹故意的,但亮了一下后,却清晰的感觉到了对方眼神和态度都有了明显的缓和。
不一样了。
是真的不一样的感觉了呀。
当秦淮茹从北新桥百货商店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提了两块钱的肉。
过年的时候有一大爷易中海的赞助,四户人家包饺子也才买了两块钱的肉。
可想而知秦淮茹今儿是有点豁出去的意思了。
她在这个店员大妈的眼神里,汲取到了过去从未考虑也从没涉及到的情绪领域。
走在回家的路上,秦淮茹心情有点复杂。
憧憬,又后怕。
她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
现在已经是下班的点了。
秦淮茹走路比往常慢很多,又去了一趟北新桥百货商店,所以还没到四合院胡同呢,就恰好跟下班回家的于莉碰上。
顺便就搭上了于莉新买的崭新的女士自行车。
瞧人家于莉过得日子,虽然离婚了,可一个人有个独门小院子,还置办了自行车,可真让人羡慕……
这种想法,秦淮茹以前可没有。
但是吧,搭了半个胡同的于莉的自行车后座,秦淮茹觉得有点后悔。
屁股坐着可比走路疼多了。
刚才一直想别的呢,没考虑这事儿,上了车也没法再跳下去。
“秦姐,今天有啥喜事啊,买这么大一块肉。”
“快一个月没吃着荤腥了,给孩子们解解馋。”
秦淮茹想了一下,从裤兜里掏出两块大白兔奶糖,塞进于莉的口袋。
“听说是商店里新来的,比陈货好吃,你也尝尝。”
两个女人在垂花门分别。
秦淮茹坐了一小段苏木给于莉买的自行车,于莉吃了秦淮茹用苏木给的‘家用’买的大白兔奶糖。
就挺好。
(
于莉过小月亮门回到自己院子时,还听到了秦淮茹熟络的跟郑娟打招呼呢。
听到了郑娟说谢谢,估计秦淮茹也给苏木的媳妇分了糖吧。
她这是遇着什么好事儿了?
于莉有点纳闷。
就觉得今天的秦淮茹跟以往自己印象里的不太一样。
可具体哪里不一样,于莉自己也说不上来。
放下自行车,回了屋,于莉也就不去想秦淮茹了。
褪了一块大白兔奶糖的糖纸,于莉含着一块糖,顺着搭建好的小过道去了厨房。
她不差钱,前几天苏木还给了自己五张大黑十呢。
再加上自己的工资,说实话,钱都没处花。
根本花不完。
于莉一点都不羡慕秦淮茹买那么大块肉,还买了大白兔奶糖。
她倒是羡慕郑娟屋里那台电冰箱。
要是她也能有一台,可就太好了。
不过她也知道这不是仨瓜俩枣,不仅贵,更不是有钱就能买着的东西。
所以她也没舍得跟苏木提。
怕他为难。
“明天去海棠那边的时候,也买上点肉和糖吧。”
妹妹于海棠喜欢吃甜食,于莉是知道的。
她挺好奇现在妹妹住的环境咋样,跟邻里相处的行不行。
更深层的担忧是怕妹妹海棠会犯老毛病,可别这山望着那山高,这要是再瞅见邻居哪个小伙子帅,行为不检点的话……
苏木别看对女人挺好,可真到事儿上,一点都不温柔。
这男人心狠着呢。
于莉是个聪明的女人,在阎解成的事儿上,在以前苏木落魄的时候,在苏木帮着阎家解决麻烦的时候,包括妹妹于海棠出的事儿……
都隐隐透露出了苏木的行事作风。
于莉甚至怀疑妹妹跟着富商跑路被捕,都有可能跟苏木有关系。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儿啊。
都到南方了,跟着京城好几千里,一路上还就恰好有俩认识苏木的朋友?
细想一下,就觉得毛骨悚然。
但于莉又很庆幸。
这样的男人不是自己的仇人,自己是内人,是在这样的权势和手腕之下被保护的小女子。
一想到这儿,就很放心。
所以于莉一直催促着去找妹妹,并不是真那么好奇,主要是怕妹妹于海棠作死。
海棠的性子还是太浮躁了。
如果自己不紧看着点,还真是不放心。
如果不是苏木亲口说给于海棠安排个地方,她都恨不得让妹妹就跟自己住一块得了。
看着她点,还能放心。
而且吧,姐妹俩一起伺候他,还怕他能舍得不要自己了吗?
只是这想法太大胆太刺激,于莉没好意思说出口。
不过妹妹于海棠现在有了自己的住所,无论好坏,自己都要过去偷偷叮嘱她一番。
莫要心里没数。
即便不会明媒正娶,可有所得就又要有所付出。
现在世道这么乱,好不容易有个大靠山,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作而被抛弃掉。
何况妹妹现在是算有过‘前科’的呢。
炒了一个大葱鸡蛋,一碟早上没吃完的腐乳,热了一个自己蒸的白面馒头。
这就是于莉的晚饭。
已经是很高的标准了。
于莉自己是很满足的。
要知道跟阎解成离婚之前,在前院阎埠贵家里,那吃的叫啥啊。
一群人围着两盘咸菜,馒头都是定量的。
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于莉觉得自己现在除了没法天天抱着男人睡觉,其他都已经超过自己的奢望了。
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自己的工资就够花了,还有苏木给的钱和票,白面儿也能随便造。
哦,对了,这个月粮本上的面还没去领呢,明天去妹妹那边前,先去粮站买出来。
现在家里不缺粮,棒子面都攒了好几十斤了。
哪天回家看爸妈,给他们捎过去吧,自己反正不吃,别浪费了。
于莉爸妈是有乡下亲戚的。
年底必定会有上门亲戚来讨粮食过冬。
自己不吃的棒子面,就让爸妈准备着打发那些亲戚吧。
闺女现在日子过得还行,也不能苦了自己爹娘不是?
明儿去跟妹妹也说一声。
于莉不用猜也知道,就自家妹妹那小性格,让她啃窝窝头是绝对不可能的。
轧钢厂的播音员工资可不低,还有苏木这个男人的帮衬,顿顿大鱼大肉都没问题,粮本上的棒子面肯定也都是闲着了。
估计她那大大咧咧的心思,想不到帮爸妈存着打发穷亲戚。
还是得当姐姐的操心呀。
于莉默默吃饭的时候,外面陆陆续续有好些人都回来了。
一线厂的工人下班再赶回来就是比较晚。
于莉现在早就调岗了,坐办公室,下班点都比车间工种早一些。
外面还有叽叽喳喳的孩子跑进跑出,隔着倒座房的南墙,外面空地上嗷嗷叫的娃娃们声音此起彼伏。
于莉加了一块鸡蛋,突然就有点憧憬。
如果自己能给苏木生一个孩子,又会是怎样?
他,会不会同意自己生呢?
离异小媳妇一边吃饭,一边揣测苏木有可能的想法。
自己不争不抢,可有了孩子,总归是要给孩子打算的吧?
思绪繁乱中,听到了一个推着自行车过垂花门的脚步声。
虽然声音传到她耳朵里就很是轻微,隐隐约约的。
可于莉却一下子就感觉出,苏木下班回来了。
这个脚步声,一定是苏木。
女人的第六感也好,跟苏木深入接触后的心有灵犀也罢。
反正于莉就知道是苏木,也笃定是苏木。
苏木推车回到了家。
郑娟已经做好了饭。
他们家的伙食是四合院各家各户里最好的。
毋庸置疑。
别人家也都是羡慕的份儿。
毕竟人家苏主任可是中科院的大干部。
真真正正的大干部。
听说工资都是2打头的,人家一个月的钱,能顶普通工人大半年的工资。
已经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了,但苏木两口子都没说啥,人们也就当他们默认了。
羡慕坏了。
可也没人敢说句嫉妒的话。
肯定是有的,但只能憋在肚子里。
烂在肚子里。
就凭人家家里经常有公安局市局的领导来吃吃喝喝,就凭阎解成、刘光天他们那些事情被办的妥妥帖帖……
南锣鼓巷这一片院子里,就没人敢炸刺儿。
还有胡同串子们,也没人敢招惹,见着苏木和郑娟,都躲着走。
京城顽主里的准一哥,见了人家都是喊哥,有点什么事儿,也屁颠屁颠的跑腿呢。
自己这些小卡拉米,哪个敢凑人家面前找麻烦啊。
苏木洗了手,坐到桌前。
郑娟也把饭菜都端上桌了。
一荤一素,还有一盘切的整整齐齐的黄瓜条和葱段,一碗黄豆酱。
郑娟是东北姑娘,口味儿重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