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棠想要一辆自行车。
跟姐姐于莉那辆一模一样的,就是颜色她喜欢大红色的。
仗着身上没穿衣服,又刚伺候完大爷,开口就要。
只不过这个年代的女人还是有些放不开。
撒娇的方式不够百变多样。
结果是挨了一巴掌。
然后在噼里啪啦中,又挨了……
苏木走的时候,特意给小院锁了门。
以于海棠这情况,着实得修养个两三日才能恢复元气。
当不成将心比心的诚实人,那就做个聪明人。
聪明人都会找准自己的位置。
现在看来,于海棠虽然经历了点挫折,可还没变的太聪明。
反倒是更市侩了些。
当妾室不够格,当外室也稍显勉强,现在而言,顶多充当玩物的工具人罢了。
就这还是勉勉强强。
小院子能不能住踏实,能不能长久住下去,情况还是有所保留的。
距离小院最近的,是冉秋叶家。
苏木最近一直忙着新团队班子的搭建工作,也是真的经常会短途出差,原本就没打算去骚扰郑娟。
所以,拐了两个弯就到了香饵胡同。
冉秋叶已经睡下,可苏木想要进去,区区一块木头插销是挡不住的。
里屋床榻上的姑娘睡的很轻。
可能是这小半年遭罪太恶劣,导致她神经都是绷着的,睡眠实在有够浅。
苏木反手关门,已经很是小心着不发出声音,可进了里屋一抬头,就撞上了黑暗中一对明晃晃的眸子。
看到是苏木,那双眸子从紧张的神色陡然大变,露出欣喜和娇羞的神情来。
苏木来到床榻前,身上已经清洁溜溜了。
熟练的躺下,跟冉秋叶成了一对枕边人。
冉秋叶螓首凑过来,整个身子大半都依偎到苏木的怀里,压低了声音喃喃:“没想到你这个点还能过来,早知道就给你留门了。”
苏木仰躺着,右手抚摸着冉秋叶柔滑的后背,清清凉凉的,只是在滑到尾椎附近时,怀里姑娘身子颤抖了一下。
“伤口还没好呢?”
冉姑娘往苏木怀里钻了钻,攥起小拳拳轻轻捶打了男人胸膛两下。
轻的跟打情骂俏似的。
“讨厌,还不是你这个坏人~”
嗓子怎么了?
感觉夹的好厉害。
一腔墨青,书卷气超浓的冉姑娘,身体力行的实践了几十年后最后一个歌唱天王的着名歌曲。
所以——
“别怕,就是想你了,抱着你睡觉,不干别的。”
苏木柔声的拍了拍冉秋叶的臀瓣,语气里带着丝丝调侃。
上回是玩的太嗨,一不留神没收住……
一觉醒来。
冉秋叶已经做好了早饭。
苏木就是被荷香味儿引诱起来的。
前面院子里呜呜泱泱的吵闹声,哪怕是关着屋门也能隐隐听到。
一天两顿‘操练’又在被召集和催赶了。
以前这些被‘操练’的人里面,也有冉秋叶一份。
现在得益于苏木的大包大揽,冉秋叶从名单中被划掉。
这也使得她一夜之间像是又回到了刚搬来京城的那段时间似的。
被邻里给重新接纳了。
只不过那时一家三口,跟邻里也是真的不熟悉。
现在只剩下只身孤影,和邻里的相处不是陌生,而是略带尴尬。
冉秋叶是有股子文青范儿的。
她的文青范儿是正统的,不像于海棠那般赝品。
冉秋叶不屑于巴结任何人,所以当邻里带着谄媚和奉承面对她时,也让她不知怎么应对。
还好有苏木时而过来相陪,让她能够得到真心实意的安宁。
有他在,邻里都不敢凑上来,碰上了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醒啦,我熬了荷叶粥,你起来尝尝合不合你胃口。”
冉秋叶的姿色只是尚可,但那股书香气质很迷人,她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脸上挂笑的时候,眼睛眯起来,是个月牙儿。
只是清脆的嗓音今天有点沙哑。
冉秋叶早就给苏木准备好了温水,还挤好了牙膏。
最初的时候,苏木是有跟冉秋叶商量让她去住小院的。
只是冉秋叶没同意。
她并不想太给苏木添麻烦。
现在能够不被烦事儿打扰,她已经很满足了,她说守着爸妈留下的房子,住着会更踏实。
希望苏木可以给她点时间适应。
等以后自己想通了,跟苏木感情特别稳定了,她自然会提出‘要求’。
苏木尊重她的选择,但小院的位置比较独特,接下来的筹划里,需要这么个地方。
索性就安排了于海棠。
说白了,是把玩物挪了个地方,增加了一个看门属性罢了。
荷叶粥很开胃,桌上摆着的三枚煮鸡蛋让两人又不由得想到了当年苏木陪她在图书馆门口等开门的快乐日子。
“明年大概率会重新开课,这段时间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吧,正好调理调理身子,太瘦了。”
苏木一边把剥好的鸡蛋放进冉秋叶碗里,一边嘱咐道。
“哦。”
冉秋叶应了一声,下意识的挺了挺胸膛。
就是脸有点脱相,不该瘦的地方真没怎么瘦啊。
“书单我写好了,吃了饭给伱呀。”
冉秋叶很乖的,也很宅。
只要有书看,可以哪儿都不去。
家里有苏木拿来的大米和白面,还有买都不好买的像是金华火腿这些稀罕东西。
自己是个老师,虽然停课了,但工资可没缺着,每个月还是照样的四十多块。
这要是有了书看,还没了外界的打扰,隔三差五还有心爱的男人来陪伴。
简直就是最幸福的日子了。
美中不足的,或许就是名分。
要分享而无法独占。
好在冉秋叶看开了。
终归是自己对不起苏木在先,他没有错,是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
“待会儿我就去给你把书找过来。”
02分馆是干什么的?
虽然平常人不允许进出,可那些贴了封条的图书馆,02分馆的苏主任打着查阅资料的旗号可以随便进。
一路绿灯的部门,可不是闹着玩的。
出门前,冉秋叶一头扎进苏木怀里,大口呼吸着。
(
像是犯了瘾似的,需要苏木身上的味道来缓解隐患。
被苏木凶猛的抱着啃了好几分钟,嘬的唇瓣微肿,浑身娇软如泥才不堪作罢。
冉秋叶望着苏木离开的背影,眼神痴迷。
她贪婪的吸吮着接吻时的感觉,只有那个时刻,她才能真切的感受到苏木对她的感情,像极了从未离开过。
苏木先回了问津街3号,中科院02分馆小院。
安老哥告诉他,米道长这两天来了两回,都是想要跟苏木谈谈。
结果很不巧合,都没碰到。
苏木倒是没太在意。
胖和尚病体未愈,但却提前归队,跟米道长接了个去东北大兴安岭的任务匆匆走了。
走的时候,米道长没见着苏木看上去还挺遗憾的。
这话让苏木心里多少犯嘀咕。
貌似自己除了能‘看到’龙势外,也没有什么值得米道长惦记的吧?
除非是那次昏迷被他归途发现时,还有其他藏起来的秘密。
苏木自从有了螣大神兽的加持,脑子就是比往常好多了。
无论是算计人还是被人算计。
当着安老哥的面,苏木凑在办公桌前写了个借调查阅的文件,咔咔咔盖了大红章。
“这是要干啥?”
安老哥不明所以,问。
“去图书馆找点资料。”
然后安老哥就没啥兴趣了。
军武出身的汉子,说别的他兴致高着呢,可要说是来文的,除非是比谁睡的快。
下午苏木回香饵胡同时,车把上还挂了一个大网兜,里面有鱼有鸡有肉。
一路上羡煞旁人。
后座上绑了个大麻袋,里面是棉花和新扯的布料。
都是去前门雪茹姐那边的绸缎铺拿的货。
天气眼可见的凉下来,真要是降温,也就几场雨的事儿。
冉秋叶家的被子起初就被折腾的不像样子了,就打算做床新的,然后把以前被糟蹋的和她现在用的混在一起,再改一床加层。
冉秋叶远远的就迎了出来。
估计是在窗前的书桌上看书呢,瞧见了苏木回家。
丈夫下班回家,自己是妻子,翘首以盼。
这样的场景,冉秋叶脑海中浮想过多少次了。
每一次都让她兴奋。
而只有现实中的这一幕,让她感觉下一秒死去都不遗憾了。
苏木的二八大杠停在冉秋叶的自行车旁。
她的车子当时被砸坏了,重新修好的,只是车身依旧有些打砸的痕迹。
一些情况发生过,就是无法完全磨灭的烙印。
不是用堵和藏能够解决的。
那只是可笑的自欺欺人。
就像是有些东西不让写,有的东西不让讲~
心累呢。
“买了这么多好东西啊?”
让冉秋叶开心的,不是苏木带了好多好多东西,而是她隐约感受到,苏木可能今晚会留下来陪她。
或许他也记得今天。
是两人第一次深入接触的日子呢。
几年前的今天,冉秋叶把她最宝贵的,彻底交给了面前这个男人。
“咱俩得纪念日,肯定是要好好庆祝一下啊。”
冉秋叶脸蛋红扑扑的,嘴角的笑怎么也藏不住,开心的合不拢嘴,停不下腿。
他果然是记得的。
苏木把带来的书摆在书桌前和书架上,都是冉秋叶书单上的书,以及苏木觉得同类型的书籍。
有些真的是图书馆里的,有的也是他空间里收藏着,又复制出来的。
孤本还是留在他空间里为好。
反正冉秋叶喜欢的是看内容,也不在意书籍的珍贵程度。
男人在忙着她的爱好,女人则开心的拾掇晚饭的食材。
看到那瓶红酒了呢。
说道仪式感,那个女生又能不喜欢?
冉秋叶做饭很家常,南方清淡为主的家常菜。
她知道苏木的口味,也学着多用酱油和豆瓣酱熬汁。
口味儿挺好的。
仅次于心情和氛围。
吃了饭,冉秋叶羞羞答答的烧了两大壶热水,拉上窗帘好好的洗了个澡。
今晚,她准备再豁出去一次,趁着酒劲儿壮胆。
……
张勇下了班,去了前门大街吃饭。
跟他爸妈一起聚餐。
何雨水一个人在家,吃着刚做好的饭菜,心情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这本就是一个交易。
伺候张勇的第二天,何雨水就知道了这位以后的情况。
守活寡。
也不是不行,反而是一种解脱和幸事了。
虽然在得知于海棠走了,苏木的新娘另有他人时,何雨水又有过一小段时间的郁闷和后悔。
但最终还是要认命。
她觉得自己和苏木就没有白头偕老的命。
每一次都在错过。
精准的错过。
每一次,都是自己的不够坚持导致了两个人的擦肩而过。
也就这样了吧。
何雨水是真的认命了。
她跟张勇对外像是相濡以沫,而实际上,两个人几乎是形同陌路一般。
张勇只是为了营造自己日常生活圈子让周围没有闲言碎语的压力。
何雨水则是打算就此认命,得过且过了。
但日子总不会就此放过任何一个想要平静度过的人。
感觉你越是想要平静安宁,越要让你经历惊涛骇浪。
做饭时何雨水干呕了两回,坚持做完了饭,吃了两口就忍不住又跑出去吐了一次。
隔壁邻居大妈听到动静出来,还跟何雨水道喜。
有经验的大妈一下子就猜到了何雨水怀孕的事实。
怀孕了?
怀孕了。
何雨水说不出是惊还是喜。
张勇在年前就各种推辞,放任和何雨水的关系了。
那个婆婆更是早就做了打算,背着何雨水给儿子张勇挑了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
这会儿都没显怀,能怀的谁的骨肉?
唯二的两次,都在那晚。
那次美丽的错误。
那个凶猛霸道的男人~
何雨水胃里又有点翻腾,她强忍着继续把馒头和青菜吞咽了肚。
要吃。
还要努力多吃。
不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肚子里他的孩子。
前门大街。
四道炒菜摆上了桌。
张勇父亲拧开了一瓶老汾酒,给自己和儿子都倒上。
儿子张勇自从负伤后,很排斥回到原来的那个家,对那一片地方都很排斥。
一直都是父母去他们住的地方看望相聚,但今天交谈的事情很复杂,张家父母都不希望当着何雨水的面。
所以才来了外面。
而且张勇最近脾气有点反常,张勇父亲跟老伴儿商量,也应该跟儿子喝个闷酒,让他发泄发泄情绪。
省的冲撞了名义上的媳妇,也怕他脾气控制不住,从而跟新同事相处不好影响仕途。
没了感情方面的念想,张勇唯一的信仰,就只剩下仕途这一条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