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允许的于莉当晚就跟阎家达成了共识。
苏木在出差之前,就领略到四合院的娱乐之魂。
太能叨叨了。
特别是各家各户那些整日里在树荫底下扎堆的大娘大妈们,津津乐道,乐此不疲着。
阎解成离婚当天就去了南城,登记之后,算是跟于莉彻底断了姻缘和财产。
整个四合院,或许除了阎埠贵一家和苏木外,谁也没料到于莉在离婚之后还会留在院子里。
特别是在以许大茂为首的一些人猜测,阎埠贵绝对不会放着倒座房那个独门小院不要的。
不抠搜于莉才怪呢。
出差前最后一晚,苏木找了齐天让他帮忙盯工,于莉打算在倒座房北边挨着西北墙角起个小厨房。
现在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小院子,于莉也动了像苏木东耳房那般靠拢的念头。
起二层就别想了,后面弄个伙房再用一个小走廊连接到屋檐下……
还是可以想想的。
起码以后不用风吹日晒看天气做饭,而且冬天不会那么冷。
陈大奎已经真的有意在培养全小虎,苏木也就懒得麻烦他,齐天是北新桥名声鹊起的后起之秀,梁东的左膀右臂呢,找俩人给搭个屋还不是小菜一碟。
苏木没有帮于莉找魏东来。
一来是用不到那么好的工匠手艺,二来,也是不想在这个时间段太过显眼。
一个刚离异的女人家里要动工,你一男的忙前忙后的张罗,不是当众打阎家的脸嘛。
郑娟把洗好的两套换洗衣服给苏木装进手提包里,还翻出柜子里的外套,给他拿了一身。
“出门在外,这要是变天了,也有个厚衣服挡挡寒。”
现在可是秋老虎肆掠的大热天,京城跟闷笼子似的让人喘不过气,能有这种防寒意识的,或许也就来自东北黑土地的人会考虑了。
“嗯,那就装一件吧。”
苏木不舍得浪费郑娟的关心体贴。
虽然他空间里多的是衣服,虽然他身体早已不惧普通的寒热。
第二天一早。
苏木就坐公交车赶往火车站,跟米道长汇合。
老道长换了一身便衣,普通的灰色衣裳,粗麻裤子和一双工装高帮靴。
苏木看着就很怪异。
明明是个利落的装扮,可配上他的眉毛和山羊胡,还是有种道骨仙风的感觉。
车上苏木直接问了。
米道长很受用,笑着点拨:这叫道韵,几十年修炼才略有所成……
这不是苏木第一次出外勤,但却是第一次跟02分馆的外勤人员出任务。
新奇之余,也本着对同业前辈的尊重,甘陪末座,一副听米道长使唤的架势。
任务的地点在汉中附近,秦岭深处。
几年前所里借助全国学校大联合的东风,以燕京大学建设汉中分校的名义,夹带私货在秦岭深处搞了个科研人员培养基地。
人体自然科学的某个分支。
经过两年多的发展,已经可以为很多扎根秦岭群山中的研究基地和军工厂进行人才和技术的定向培养了。
起初是秦岭山脉的某处军工设备机械厂因为交通需要开山碎石,结果闹出了一些诡异的动静。
结果分支机构两次安排人员前往,都没有解决,损失还挺惨重的。
最终信息就上报到了京城总部。
之后就是米道长和胖和尚这对组合接到了任务,第一次前去解决。
然后就出问题了。
问题出在哪里米道长也说不明白。
按理说野兽的攻击在秦岭山脉深处,算不得超自然力量和诡异事件。
但攻击来的方式和攻击频率、角度和时机把握,却又给人并不是仓促和无序的感觉。
特别胖和尚受伤的那个过程,是真的堪称诡异至极。
即便是米道长现在说来,苏木也能感觉到他内心的迷茫和一丝忐忑。
事件好像有些超出他所理解的范畴了。
要知道米道长可是民间高手征调来的,经历的超自然事件在收归国有之前就不少,算得上在02分馆外勤人员中排行前三的存在。
这是丁大爷和王大爷跟苏木说的。
两位二排办公室的大爷对于苏木跟米道长出外勤,都是给予了极大的认可,一副‘看好你吆’的样子。
米道长和苏木从西安下车,先是坐上了军用中卡开进了秦岭,公路断了换崎岖的山路,有时候还要绕过几个村庄。
有的村庄几十户,有些或许只有几户,路上苏木还看到过一个群山峻岭之间毫无人烟的一片区域,在某个半山腰有个灰瓦飞檐隐现。
米道长说那是隐居的修士。
在秦岭深处,像这样的前古人留下的道观多不胜举。
只是人迹罕至所以没人发现,毕竟还是有缘人太少了。
苏木肯定自己在那一刻,有点心向往之。
这般行进了三天半。
傍晚休息的时候,在一处人去房空的遗迹村落。
残破的房舍窑洞有十多处,六名轮番开车的战士守在窑洞门口,让米道长和苏主任住里面的套间。
这样晚上会更安全,有什么事情战士们可以先遭遇。
都是可爱的人。
“路可真不好走,上次来也是这么费劲吗?”
苏木随口问米道长。
这几日同行,苏木跟米道长也熟悉了很多。
他发现米道长并不似看上去那么呆板,也不是之乎者也的老古董。
他对新鲜事物很感兴趣,据说他京城的家中,还有一辆自己动手改装的电瓶自行车呢。
而且米道长挺幽默风趣的,前天颠的屁股疼随口说了两句,就被一个刚替换下来的小司机给不忿的怼了两句,他也乐呵呵的道歉,一点京城下来的钦差大臣的风度都没端。
修道之人心绪稳定,这一点苏木是很钦佩的。
要是他真的态度恶劣,或许苏木也真的会采取行动跟他内卷一番也说不定。
对于军人,苏木是很在意的。
无论怎样,只要对方穿着军装,哪怕做的事情不对,也是军装包裹着的灵魂出了错,军装是无辜的。
(
“这条道我也是头一次走。”
苏木立刻就好奇了。
要知道去那个任务地点,米道士可是说有过两次了。
“那你之前都是怎么过去的?”
“空投。”
军用直升飞机送到上空,然后滑翔降落。
苏木竖了个大拇指。
很难想象穿着道袍和袈裟的俩人会玩的这么潮。
米道士老脸一红。
“咳咳,都是有伞降连帮忙……”
大老爷们被小青年抱在怀里降落的情况,米道长实在是说不出口。
“那这次咱怎么不坐直升机过去呢?还以为出差也就十天半月,现在看来……”
要说连火车加中卡车,从京城出发到现在,马上就一周了。
连地方还没到呢。
谁知道任务执行期间还要多久,还有多少幺蛾子要铲平啊。
米道士一脸凝重。
“具体我也说不明白,到了或许你就有感觉了。”
躺在炕头上,米道长或许是想到有些事早晚会被苏木察觉,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
索性又说了一些上次任务的事情。
上一次他们俩是奉命来做调查的。
机降的时候就遭遇了雷电袭击,电闪雷鸣中冒着生命危险跳伞降落了。
但地面上的人对上空的强雷电毫无察觉。
而米道长和胖和尚再抬头看天,也是个大晴天。
这就很诡异。
胖和尚和米道长一度以为他们这是找到了类似空间裂缝或者桃花源记载的世外桃源空间的地方。
秦岭是全国龙脉排名第二的存在,仅次于昆仑祖脉,有些许异常空间也是有可能的。
但后来的调查中发现并非如此。
就像是那一片区域的上空有着意识一般。
后来得知开挖隧道时爆破出了一窝蛇,通体白色,只有腹部有一条银色的线,小的食指粗细,不足一米长,最大的那个应该超过10米有余,比一个成年人略细一点。
只是在爆破时被炸断了蛇身,随后没多久就彻底死了。
诡异的事情也是因此而不断发生,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酵,最终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当初施工的亲历者,已经死亡过半,胖和尚是在去蛇去窝空的蛇窝调查后,和米道长汇合不久就开始了被野兽频繁袭击。
最后的伤势是在徒步离开那座山顶的时候,一步迈出时……发生的。
那一步,就像是经历了三天三夜的大战似的,而事后回忆,只是一步之遥而已。
这一点,米道长又有些迷茫,他的狼狈和负伤,也是因为此。
“没办法直升机离开吗?总不能次次都是暴风雷电吧?”
苏木不解的问道。
米道长沉默了几秒钟。
“之所以徒步出去,是因为救援的直升机已经损毁了一架,机毁人亡无一幸免……”
一夜无眠。
因为村子不太平。
隔三差五总有野兽出没闹出动静,屋内屋外的八个人,虽然轮番都休息了,可谁也没休息踏实。
米道长心情愈加沉重,苏木一眼就看得出来。
第二天早上,拆了罐头吃了干粮,正准备走呢,万里无云的晴空突然就起了狂风。
之后就是强雷电加暴雨,倾盆而下。
苏木感受到米道长有一瞬间的愣神,好像身子也为之颤栗了一下。
“就,就这种感觉。”
米道长的声音有些颤抖,忙从他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掏出了一沓符纸,焦急的道:“快,一人一张,这样……”
咬破中指,点在符纸上三分之一处的眼状空位置,然后放在贴近胸膛的位置上。
苏木不明所以,但也跟着照做了。
当柔软的符纸跟胸膛的肌肤碰触的一刹那,苏木仿佛眼前闪过一道黑影。
这样描述或许不太对,更像是一道幕布飞快的揭开似的。
待回过神来,电闪雷鸣和狂风暴雨竟然变小了。
然后肉眼可见的继续变小……
最终在几个呼吸之间消弭散尽。
“这是怎么回事?”
司机班长诧异极了,几个司机战士群里也头一次出现了嗡嗡的议论声。
看向米道长的眼神都透着无穷的好奇和敬佩之色。
苏木敏锐的了解到,之所以狂风暴雨逐渐停止,好像是因为每个人的动作不是整齐划一,最后雨停的时刻,好像就是最后一个战士把符纸塞进衣服里的同一时间。
这到底是幻术,还是奇门之术?亦或者真的是神迹的某种体现?
连穿越重生这种事都经历过,苏木一点都不觉得无神论是正确的。
百年后的人类科技,也做不到让苏木穿越到这里来,还给绑定个空间系统吧?
相比之下,天气的变化虽然看似诡异,但未来科技是能通过一些手法达到的。
苏木低头看向脚下。
大雨倾盆之后,地面确实湿润了,可跟印象中的降水量相比,却有些不太匹配。
难道是感知放大的作用?
还是人体缩小了?
苏木想到了个儿时的动画片《邋遢大王》,就是人缩小到能进老鼠洞的大小的故事。
是无中生有,还是意有所指?
“趁着时效还在,我们赶紧走吧。”
米道长言外之意,符咒是有时效的。
“能坚持多久?”
苏木边走边问。
“不确定,但估计这种情况不会是一直存在,应该是我们偶尔触发了某种机制导致的……”
“符纸还多吗?够我们用几次的?”
“不超过五次。所以接下来我们得加快一点了,必须要在三日内赶到,不然……”
米道长朝着苏木摇了摇头:“咱俩这趟就要无功而返了。”
米道长的符纸有限,如果路上还有不足,就会当机立断返回去重新调整再来过。
肯定不会冒进的。
所谓退出,也不是退回京城,而是回到西安重新制符,再谋而后定。
符纸虽然制作困难,可浪费再多也总归是可以做到的,人命却只有一个。
一行人再次上了车,中卡的速度也明显有加快,但山区之中车行困难,即便是加快,也快的有限。
刚才米道长跟苏木解释符咒的事儿,司机班长也是听到了的。
这种非自然现象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有种拳打棉花有力无处使的窘迫。
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使出浑身解数,尽快赶路了。
然而,在中卡车驶出五六公里后,仿佛突破了一个膜,苏木猛然惊醒,他突兀的扭头,看向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