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分馆外勤特有的休息日。
苏木美美的睡了一个回笼觉。
中午被敲门声吵醒的。
于莉依旧赶回来给工人们做午饭,看到苏木在家,就壮着胆想跟他聊聊。
自然不是兴师问罪,而是‘汇报’自家妹妹于海棠的心路历程之类的……
中间人的屁股已经歪的不能再歪了,就像是螺母套上了螺丝。
“……她也没料到是我们俩跟你……要不然她肯定不会跑,你要是不同意娶她,她能一直赖在你床上……”
于莉抿着嘴笑,手里端着的碗里,有鸡蛋,有五花肉,都是苏木给夹的。
就像是恩爱的小夫妻日常。
所以,肉是香的,鸡蛋没放糖,但吃到嘴里齁甜。
此时此刻。
在轧钢厂宣传科放映室的于海棠,还拿着刚递过去的稿子逐字逐句的念通知呢。
李副厂长下台了,许大茂也玩完了,然后一串当时的同僚都跟着遭了难。
这就是所谓拔出萝卜不仅带出了坑,还有藤蔓和根。
轧钢厂辞旧迎新,新官上任三把火也就在好几个层级都紧锣密鼓的开展着。
如火如荼,热火朝天,狗屁倒灶,除了抓生产。
于海棠嘴角含笑,今天心情很好。
同事大姐们还会跟她开玩笑,说她气色好,最近肯定有好事儿发生。
不是将要发生,而是已经发生了。
后半程的某个时间段,于海棠是半醉半醒之间的。
事实证明,运动和出汗,也很容易解酒。
风雨过后是彩虹,幸运的错过了痛苦的鞭挞,等她真的默默感受时,更多的已经是享受了。
只是身旁还有姐姐,让她无以应对。
那种时候,那个环境,那种正在发生的事情……即便于海棠主意正,性子又飒又直,也是不敢睁眼破坏氛围的。
任谁也遇到过这样的桥段,言情话本里都没看到过这样的情节。
“小于,晚上领导要去兄弟单位吃饭,伱跟着去一趟,记得别让领导喝多了……”
有三楼的厂办副主任路过放映科,看到了刚播报完的于海棠,想起了什么,叮嘱了一句。
这不是偶然事件。
于海棠是轧钢厂以及很多兄弟单位出了名的交际花,有她在的饭局,容易热场,也让那些领导们更有激情聊天。
好些事情也就更好协商。
以前她都是跟着李副厂长应酬,大部分也都是三食堂小灶饭,也出去下馆子吃,但寥寥无几。
“知道了。”
其实于海棠今晚不太想去,以前她又不是没拒绝过。
但想到回去还不知怎么面对苏木,就有点想要逃避和拖沓的意思,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也就答应下来了。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或许姐姐晚上会帮自己去找苏木谈判呢。
自己跟他都这样了,谅他也不敢不对自己负责。
至于姐姐……
就当是一场意外吧。
反正以后只要我不说,我家男人不提,姐姐的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只是于海棠还是小瞧了男女之事。
挖沟泄洪容易,可开了口再要激流中去堵,哼哼,那可不是想堵就能堵住的了。
就说这泄洪吧……
吃了饭,把妹妹于海棠卖了个底掉儿后,于莉跟着苏木去南边屋里溜达了一圈。
饭后运动一下,有助于肠胃消化,是有益身心健康的好习惯。
就这样的频率,这样的默契,于海棠那个傻妹妹怎么堵?
有道是堵不如疏。
疏通的疏。
于莉很珍惜当下的机会。
像这种肆意在苏木屋里出入的日子,肉眼可见的减少,特别是已经商讨好了于海棠的问题。
这个实际是自己的男人,以后就要是自家的妹夫了。
想一想,还有点小刺激呢。
一路俏脸红扑扑的,坐上了去纺织厂的公交车,于莉抿着嘴,嘴角挂着笑,像极了偷吃了一顿牛奶的小老鼠。
苏木去空间别墅里泡了个澡,顺便又去海底锻炼了三天两夜。
不知为何。
喝了一顿大酒,骑了两匹小野马。
一觉醒来,苏木恍然发现,自己那个牢靠的跟焊死了的瓶颈,那个毫无突破头绪的瓶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早晨买饭的时候还没考虑这个,那时候心情有点乱,只是在琢磨接下来如何面对和回顾当时的滋味了。
直到刚才餐后运动,发现自己犹如神助,比往常更胜两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瓶颈没了。
百尺高杆更进一步是一种什么体验?
内息不再是气感,而是有点偏实物状,内息经过身体不同的筋脉和穴位,产生的感知也有所不同。
简单的分析,内息大循环后经由丹田往上走,不同的筋脉脏腑会产生不同的感觉。
或许也有不同的效果。
刚才苏木做了一点尝试,感觉到了效果。
效果就是:于莉腿没软,活蹦乱跳的就去上班了。
肝的属性是木,木属性代表着生机。
刚才他从山顶跃下,是打算头上脚下直入海底的,但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又让他察觉了新功能。
内息自涌泉穴透体而出,竟然在水面之上完成了短暂的停留。
看似在距离水面半米的位置滞空了。
而苏木清晰的看到脚下水面陷下去二三十公分的水涡。
火箭喷射器的原理吗?
苏木那一刻脑海中的瞬间反应只有一个字:屁。
自己这是成超人了?
小时候看电视剧,漂亮国的超人内裤外穿还会飞。
前者让他鄙视,后者让他羡慕。
因为他忘记在哪本杂志上看到过一段话:
人身体内自有一股气,从下面放出来叫做屁,从上面走就叫嗝。
凡人在公共场合为了面子会习惯性的憋屁,久而久之就会口臭。
所以在苏木上辈子很长一段时间的认知中,口臭就是因为屁喷多了导致的。
而他之所以羡慕超人,是因为他身体的气,除了不用当着众人的面放屁,也不用担心口臭,甚至还能表演空中飞人。
(
简直太酷了。
现在他自己竟然貌似也可以做到了。
终于成长为小时候最渴望的那种人了。
时间杠杆作用之下,三天两夜的锻炼和摸索并没有在现实耽搁太久。
苏木出现在南屋二层床边。
穿上衣服然后左手掌心轻扶栏杆,纵身一跃。
青石地板砖发出嘶嘶的声音,音浪急促偶尔夹杂几道哨音。
苏木的身影却诡异的停在了距离地面一米左右的位置。
这是下午,阳光充沛。
如果是晚上,估计就又是一个飘儿的民间传说。
效果肉眼看确实很炸裂,但消耗也很喜人。
苏木玩了不到一分钟,就感受到了一丝疲累。
这种感觉,一般需要他接连两个山地五公里极速越野后才会出现。
总归还是好的。
或许有生之年真的可以掀翻牛顿的棺材板,摆脱地球引力也不一定呢。
苏木指望的不是这方世界,而是自己那个可以产生自然力量为肉身吸收的空间。
外婆的小院。
是个很神奇的地方。
苏木心情大好,出门跟魏东来和老赵几个说话都透着轻松,出门前特意甩给了他们一包刚分出去三根的大前门。
做不到普天同庆,但也可以惠及周边的人。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当然前提是入得苏木的法眼。
明天反正要上班,今天索性就去单位转悠一圈,且当点卯。
主要是想要跟安志强老哥和二排枪管员丁大爷和后勤保障王大爷。
好心情虽然没法如实分享,但可以把情绪传递,何况苏木走进文津路3号院子的时候,手里就提了一只全聚德烤鸭了呢。
“你小子就是故意的!”
丁大爷气呼呼的,半张脸的疤在苏木看来,一点都不狰狞,反而有些可爱。
丁万有老哥哥是枪管员,工作期间是不能饮酒的。
王富友王大爷可不管那套,他是后勤,兼个人事统筹,在02分馆这里,大概率是没什么事儿的工种。
看到全聚德烤鸭,他就从抽屉里顺出来了一瓶老汾酒。
“丁大爷,莫急莫急,瞧这是什么?”
“嘿嘿,苏主任不愧是当主任的,跟某些人就是不一样。”
看到苏木特意打包的小份烤鸭和二锅头,丁老头眉开眼笑。
但是也阻止不了他对已经拆零碎的这一只烤鸭大快朵颐。
王大爷笑吟吟的吃喝,对苏主任给丁大爷开小灶的行为视若无睹。
或者待会儿有自己一份,或者……还指不定那一份最后谁拎回家呢。
当然了,也有可能拎回家的,屁股后面还会跟一个老头。
这都是有可能的。
安老哥没在,值班的是楚健。
苏木喊他了,但他没过来,不过看苏木的眼神比以前稍微清澈了点,起码没有敌意了。
吃吃喝喝时间过的很快,击缶声响起的时候,苏木屁股也离开了椅子。
今天开心,最后一站要去看师娘。
自己武力值的事情,对任何人都有所保留,底牌不能尽出,容易让生命走到尽头。
可唯独对师娘,苏木无需掩饰。
因为师娘在人前也是个表演艺术家。
也是这次回来,师娘才真正告知了苏木她的年龄……
她和古老头建国后登记的年龄都有水分,就为了一个低调和安心。
倒是苏木有点可惜。
没能给师娘过百岁寿,往后推了推,那时候他貌似压根就不在国内,在伦敦街边的咖啡厅看满大街裙摆下裸露的脚踝呢。
西吉祥胡同。
苏木来这里就是回家。
真正意义上的家。
因为好些他自己的秘密,只有在这里曝露的最多,也最放心。
对外努力当着演员,回到私密空间,面对着独一无二分享秘密的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两人,互相之间的那种心情,那种体谅和感触,才更随心。
推门进院,两步就站在师娘眼巴前不动了。
老太太正拿着比她高半头的笤帚扫院子呢,抬头看到苏木,眼神从喜悦到疑惑,然后突然就瞪大了眼珠子。
那沟壑之间的老眼昏花陡然消失,一双夺目的眸子闪亮着。
“娃儿,突破了?”
声音有点颤,李大娘心情很不一样。
虽然她离得还远,但并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苏木如果突破,就又给了她希望。
“嗯,师娘,我突破了。”
苏木咧嘴笑。
这一刻,比跟丁大爷、王大爷喝酒侃大山还舒坦。
然后,不等师娘继续问,他竟然就缓缓的浮空。
因为院墙没那么高,苏木就是简单离地二十公分左右。
他还通过脚尖和脚掌的倾斜面,尝试着缓缓移动。
比蜗牛快一点,像个刚蹒跚学步的小鸡仔。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舞空术的初级版。
“啊!”
铛啷啷~
中院那边传来一声惊呼。
显然是有人吓着了。
苏木一怔。
这院子里还有别人?
师娘眼里的光收敛,又恢复了老态龙钟、老眼昏花的状态,但脸上的褶子更深了。
年纪大了,笑的只要是真诚,褶子就立马堆起来。
“雪茹回来了,晌午刚回来的。”
雪茹姐回来了?
确实惊喜,但苏木眉头还没松开,倒是双脚落地了。
那个声音不是陈雪茹的。
而且如果陈雪茹看到自己浮在空中,也不会想到其他才对。
或者是开心自己武功大成,或者担心自己是不是身死异乡然后魂归故里。
或笑或哭,怎么会惊吓。
然后——
北院那边有屋门吱嘎的声音,一个上了岁数的声音传了过来。
“娟儿,咋滴啦?”
“姐,你没事吧……”
紧接着,又是一个童声,明显是个男孩,感觉像还没变声的年纪。
苏木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他看向师娘。
“师娘,这怎么回事啊?”
老太太可一点都不糊涂,知道苏木问的是什么。
“雪茹带回来的,唉,都是可怜人,以后你好好对人家……”
苏木黑人脸问号。
没再开口询问,因为中院月亮门那里,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陈雪茹一身浅蓝色点缀奶白碎痕的旗袍,左手牵着一个小姑娘,那姑娘扎着一根马尾,个头小小的,瘦瘦的,唯独眼睛很大,抿着嘴瞧着苏木,给了苏木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你看这是谁?”
陈雪茹先是对苏木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就低头,示意小姑娘喊人。
“……哥。”
信息划过脑海,眉眼和表情跟好多年前的那个嗷嗷待哺的小丫头对上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