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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八,这‘帝师’,我看就算了吧”

面对马皇后露出的担忧,朱元璋却摆了摆手,感叹道:

“妹子,你呀!”

“说咱对林先生不用心的是你,现在咱让先生担任咱的‘帝师’,你又觉得过了!”

“伱这人天生就是操心的命!”

“咱知道你虽然在后宫做出表率,不干涉朝政,可是你的心里无时无刻不为咱做的事担忧!”

“咱就不该告诉你!”

“以后关于林先生的事,你也少掺和!”

“有事我跟老大一起商量就好!”

见马皇后面带愠色,朱元璋赶紧道:

“其实,咱也遵循林先生所说的曲折上升的路子。”

“咱先让他担任太子太师,再一步步坐到帝师之位。”

“先给太子、皇子当老师,最后再给皇帝当老师。”

“你看这总行吧”

马皇后本来要发作,听到朱元璋这样改口,瞥了朱元璋一眼:

“行行行,我不管了!”

“总之,你对林先生做到用心,就行了!”

“你在这坐着,咱出去透透气!”

……

翌日。

早朝过后。

朱元璋一身疲惫的回到御书房。

刚坐下,太监刘和来报。

都尉毛骧求见。

宣毛骧觐见后,朱元璋端坐龙椅看着毛骧。

毛骧单膝跪地颔首低眉,还未说话,朱元璋便问道:

“毛骧,午门大街刺杀案,幕后元凶查到了”

“启禀陛下,还未查出!”

“废物,快两天时间了,还未查出,咱要你这都尉府何用”

朱元璋顿时大发雷霆。

毛骧跪在地上,浑身哆嗦了下,战战兢兢道:

“陛下,虽然还未查出,但是刺杀案的矛头指向了永嘉候府和其他几位侯爷的府上。”

“卑职,已经着都尉府校尉,对这几位侯府,实施监控。”

“卑职以为,此次刺杀案的元凶就在这几位侯府之中。”

听闻此言。

朱元璋从龙椅上站起来,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

久久不说一句话。

此时。

御书房内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毛骧下意识屏住呼吸,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整颗心都悬到嗓子眼。

虽然朱元璋并没有其他表示,但周身升腾围绕的戾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沉默良久。

“就这些”

朱元璋踱回坐上龙椅,看着毛骧道:

“又是这些侯爷,看来永嘉候被杀,这些侯爷的爵位咱没有剥夺,这些人还想造反不成”

“这些淮西人是觉得咱待他们太好了”

“事情一个接着一个,还没完没了了!”

朱元璋的话没有多少情绪,却让跪在地上的毛骧感觉毛骨悚然。

他跟着洪武帝快二十年了,深知陛下不喜不怒,比龙颜大怒,更加可怖十倍。

咕嘟!

毛骧艰难咽下口水,胆战心惊道:

“禀陛下!”

“最近永嘉候之子朱天亮与其他几位侯爷府,联系密切,臣以为他们在互相联络,可否…”

话音未落。

朱元璋那骇人眼神便投了过来,顿时让毛骧不敢藏话,咬牙道:

“臣启禀陛下,是否抓朱天亮回来审问”

嘭!

一声闷响。

朱元璋扬手捶向御案,怒道:

“你身为五军都督府都督,难道抓人审问这等小事也要向咱汇报!”

“你给咱听好了,咱不需要你给咱汇报他喵的过程,咱只需要结果。”

“结果,知道吗”

说着,朱元璋用手捂住胸口,恨得咬牙切齿:

“滚!”

“快滚回去,干你该干的事!”

“有结果了在来汇报!”

闻言,毛骧如获大赦,忙不迭的叩恩,头都不敢回一下,退了出去。

……

就在朱元璋在御书房对毛骧大发雷霆的时候。

应天府,夫子庙府邸。

林澈暂时住所。

“你这啥意思不是说要来跟你大哥一起来,咋一个人偷偷有跑过来了!”

“咱看到你知道么头疼!”

面对林澈言语不善,朱樉没有退缩,反而愁眉苦脸道:

“林先生,您就别在说我了!”

“咱实话跟你说吧,咱一回去就跟爹发生了冲突,咱又被赶了出来。”

“先生行行好,咱现在无处可去,您就收留咱几天吧!”

“…”

朱樉叽里呱啦一同诉苦,林澈听了直摇头。

这犟种又不知道什么原因,跟自己父亲发生冲突,感情自己这儿,成了他逃难之地了。

从朱樉的大哥言行举止看,这位勋贵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啊!

一准是这个犟种因为什么事,惹恼了他,以至于朱樉再次被赶出家。

只是这次没被关进诏狱反省。

这小子干脆跑到咱这儿。

寻求庇护了!

可真有他的!

这宅院本来就是他们家的,咱只不过暂住而已。

没理由不让他住,只是与这小子在诏狱相处了快一个月了,也有些感情了。

作为他的老师,该说还是得说他几句。

“我说朱二,我之前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就是嘴欠!”

“这次回去与父亲发生冲突,又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吧”

“自己嘴欠,就要少说话,不论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要记住了!”

“你知道嘴欠,会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

林澈目光深沉,盯着朱樉,一脸无奈:

“你在家与父亲因为出征北伐发生口角,被赶出家门,这都是轻的,若将来在朝堂上,和你发生冲突的就是皇上,和大臣们,你以为你会有啥好结果”

“长驱直入、奇袭北元…你可真是天才,莫不是把自己当成了冠军侯”

被林澈一番调侃,朱樉羞的面红耳赤,嘴巴停了片刻,不服气道:

“林先生!”

“冠军侯咱是当不了,咱就是当时给父亲打个比方,给他一个意见不是!”

“您不是说过,要多看历史,历史里有很多知识可以拿来今天所用。”

“这冠军侯突袭匈奴,封狼居胥,擒获匈奴王庭,这些不都是史书上对付北方游牧民族,最好的例子”

“正如先生所言,在广袤草原上,哪有一次性出动百万大军,与游牧民族决战的,这些游牧民族的军队飘忽不定,咱汉人的军队本来在骑射方面,就先天不如游牧民族的军队。”

“一旦看到咱汉人军队,带着几十万上百万的军队,这些游牧民族也不是傻子,当然会避其锋芒,远遁漠北,留下战略纵深,将汉人军队的补给线,无限拉长,好趁机袭击。”

“等到汉人军队疲惫了,他们养精蓄锐,再卷土重来,与之决战。”

“到时候咱汉人军队疲惫不堪,如何一战。”

“先生,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