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禁和提高粮食产量没有直接关系。”
“但却关系着进口农作物!”
“那种产量比中原粮食高很多的农作物。”
林澈一番话给朱樉绕晕了。
隔壁朱元璋也听的云里雾里,进口农作物?
什么农作物比中原粮食产量高出许多?
朱元璋也是很好奇,定了定神,继续听下去。
“敢问先生,是何等神物,竟能救大明于水火。”
朱樉把林澈的话咀嚼了一番,隐隐有些明白,立马追问道。
小冰河时期若是到来会多么可怕的后果,朱樉算是知道了,但他更想知道什么神仙农作物,能让林先生觉得靠此度过冰河时期。
“这也不是什么神仙农作物,只是比咱们的水稻、小麦产量高出不少而已。”
“这些农作物就在海外,皇上若是不开放海禁,去哪里弄来这些农作物的种子。”
“你给我将纸和笔拿来,我让先睹为快。”
朱樉很快拿来纸和笔,放在桌子上。
林摊开纸,用毛笔简单勾勒出几片叶子,随后又在叶子下方画出果实。
“先生?这是?!”
朱樉看着纸上一团黑墨,脸色比墨还黑,这是个啥?
居然会有长相如此奇怪的神物?
“这便是你口里的神物。”
林澈指着那团黑墨,一脸认真道:
“此物名为红薯,因为长在番邦,也叫番薯,叶子下就是它的果实。”
林澈一边解释,一边随手又画出一张椭圆柱形的东西,上面还有均匀的突出。
“还有此物,名叫玉米,这两种作物皆是产量极高,饱腹感极强的农作物。”
朱樉认真看着两张栩栩如生的画纸,暗自拍头。
自己怎么能怀疑先生的丹青之术呢,这两样农作物肯定就长这样。
“先生,这两样神物的产量究竟有多大?那又该如何种植呢?”
思虑之下,朱樉忙问道,要是连先生都不知道这两样东西怎么种,那玩笑就开大了。
要知道侍弄好一种农作物可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
显然,朱樉将红薯玉米当成了野生的原始物种。
“先说这红薯吧,此物亩产将近二十六七石,耐旱对肥力要求不高,且味甘饱腹感强。”
“至于种植方法可就多了,有插杆法、埋茎法…”
林澈在脑海思索片刻,将红薯的习性以及种植方法如数家珍的说了出来。
“什么?!亩产二十六七石!?”
朱樉听了瞠目结舌,惊愕失声的喊道。
“什么?亩产二十六七石!”
密室中的朱家父子也是惊喜若狂,几乎与朱樉异口同声的脱口而出。
天佑我大明啊!
不,是林先生安佑我大明!
一时之间朱元璋差点喜极而泣,恨不得冲进监室捧着神物画作猛亲。
亩产二十六七石!这是什么概念?
按明朝的计量单位来算,一石等于一百斤,二十六七石那可是两千六七百斤啊!
这样说可能还觉得不够震撼,那我们来换算一下。
明朝哪怕肥力最好的田地,亩产也不过区区三四石,寻常百姓种的田地亩产更是只有一两石。
这些可是连红薯的亩产零头都没赶到啊!
如此一想。
若红薯真能亩产这么二十六七石,真当得起神物二字!
“老大,你记下没有?
朱元璋心头火热,急切的问道。
“父皇,记下了。”
朱标满头大汗,下笔如有神,在册子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书写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老大啊!你怎么写的这么慢,要是漏掉一个字拿你是问。”
朱元璋见朱标半天还没写完,不满了瞪了眼他。
“父皇我…”
朱标有苦说不出,又不敢耽搁时间,只得加速书写。
手速之快,甚至能看到阵阵残影。
见状朱元璋这才满意点了点头,果然人都是逼出来的。
隔壁监室。
在得知纸上这俩农作物能亩产二十六七石后,朱樉手拿纸张,目光死死的盯着上面的图。
“先生…”
朱樉激动的眼睛都红了,林澈看得心里一抽,这小子又犯了什么病了?
“我大明,我大明有救了先生…”
朱樉声音哽咽,给林澈跪了下来。
紧接着就是说出莫名其妙的话来。
什么君子匡扶社稷,先生拯救大明…
什么大明有救,皆是先生之功…
说的林澈差点以为眼前这小子,是大明皇上。
“老大,这才是咱大明的贤臣,回宫后传话在福建剿匪的汤和,加紧组织船队,准备出海寻找这两种作物。”
密室中的朱元璋闻此感人肺腑之言,也是唏嘘不已。
另一边。
“你先别激动了,皇上还不知能不能解除海禁,就算解除了海禁,这出海能不能找到这两种作物,还是未知数。”
林澈叹了口气将朱樉扶起。
闻言。朱樉原本激动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脸庞瞬间石化,整个呆若木鸡起来。
不可置信的看了眼林澈,差点晕过去。
大明难道…终究要亡国吗?
密室中的朱元璋原本也是大喜,如今林澈的一番话,如同冷水浇灭心头的火热,大悲瞬间而至。
心中突如其来一阵绞疼,朱元璋身子又瘫软下去。
“不过问题不大,就算一次找不到,一只船队找不到,咱就多次,多派几只船队去寻找,这东西就在海外,最终还是能找到的。”
林澈接着说道,顺手搀扶了一把朱樉。
“先生…您下次能把话一次性说完吗?我这心脏真的受不了啊!”
被林澈扶住的朱樉也从脑充血导致的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
刚开口神医虚弱无比,像是被榨干了身子。
废话,这种大起大落谁能承受?
君不见密室中的朱元璋也是如此么。
“林澈,你是嫌朕年纪太大了吗?”
朱元璋欲哭无泪,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过了好一阵,朱元璋的心绞痛才缓解过来。
这边监室,林澈和朱樉重新坐好。
“罢了!”
林澈将酒坛中的酒倒入两人酒盏中,轻描淡写说道:
“毕竟我们师徒一场,除了这些知识意外,我也没什么留给你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还真得感谢你。”
“不然在这诏狱之中,日子还挺难熬的,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嗯…我的课程讲完了!”
“今天没有作业!”
“从此以后,你我师徒,互不相欠。”
“可以平辈而交。”
林澈有如临终道别的语气,让朱樉的心情直接坠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