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之后,两府开始忙着宴请亲朋好友。
王夫人与凤姐是天天忙着请人吃年酒,那边厅上院内皆是戏酒,亲友络绎不绝一连忙了七八日才完了。
当然,如同贾环所说的,热闹是他们的,贾环唯有苦读而已。
左右这些宴会不与他相关,外面有男客来,左右由贾政、贾琏接待,有时候贾政也会让贾宝玉陪客。
虽然贾环名声在外,极给贾府张脸,然而还是没有会客的机会的。
早又元宵将近,宁荣二府皆张灯结彩。十一日是贾赦请贾母,等次日贾珍又请贾母,皆去随便领了半日。
王夫人和凤姐儿连日被人请去吃年酒不能胜记。
至十五日之夕,贾母便在大花厅上命摆几席酒,定一班小戏,满挂各色佳灯带领荣宁二府各子侄孙男孙媳等家宴。
贾敬素不茹酒,也不去请他。贾赦略领了贾母之赐也便告辞而去。贾母知他在此,彼此不便也就随他去了。
贾赦自到家中,与众门客赏灯吃酒,自然是笙歌聒耳锦绣盈眸,其取便快乐另与这边不同的。
过了十五,十六这日,贾环早早起身,带了礼物,去了赵府。
结果等到中午,师傅赵衡还有师娘才返回。
贾环连忙上前给师傅和师娘请安问好。
赵衡问道:“环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贾环笑道:“师傅,我也才刚来没多久。”
赵衡忍不住说道:“我是知道你的,你必定是一大早就过来了。你这孩子,也未免忒实诚了些,你就派个下人在这里守着,也免得你白白苦等这半日。”
贾环扬起手中的一本时文集说道:“师傅,倒也不白等,我在这里背了一本书呢。”
贾环一番话,惹的赵衡大笑起来。
接下来,贾环帮忙,将赵衡的行李收拾妥当。
赵衡洗漱收拾一番,便将贾环叫到书房。
赵衡说道:“环儿,年前我就说过了,回来我是必考你的。如果过年这段时间你没用功的话,是必会受到惩罚的。”
贾环笑道:“过年期间,弟子一日不敢偷懒,但请师傅考校。如果弟子回答不上来的话,任凭师傅惩罚。”
接下来,赵衡果然仔细考校了贾环一番。
贾环对答如流,没有一丝迟钝,可见过年期间,果然是用了功的,对此,赵衡十分满意。
考校完之后,贾环拿出自己作的时文说道:“师傅,这是我请林姐姐给我出的题目,我试着写了几篇时文。”
“林姐姐说我写的不好,她却不知道不好在什么地方,还请师傅指教。”
赵衡诧异地问道:“噢?你居然已经试着写时文了?”
贾环嘿嘿笑道:“弟子并不会写呢,只是试着写了几篇,还请师傅指教。”
赵衡点了点头,从贾环手里接过哪几篇文章,然后他一目十行,不多时,便将贾环挑出来的五篇文章看完。
看罢,赵衡无语地说道:“嚯,你这是生抄啊!”
林姐姐不曾看过时文集,所以并不知道自己抄袭的真相。
但是师傅必定是看过的,果然让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贾环脸不由一红,他忍不住解释道:“师傅,弟子原不曾写过文章,不善于遣词造句,所以,没奈何,只能在优秀时文中借鉴一二了。”
赵衡耐心地说道:“环儿,你这么做,固然可以应付考试,但是对你终究没什么进益,也不过是应付一下考试而已。做学问,还需要有所耐心。”
“为师的建议,你还是要多读两三年书,书多的多了,腹内有了墨水,自然也就会遣词造句了。”
对赵衡的话,贾环其实不能苟同。
想了想,贾环不由说道:“师傅,你觉得,八股文写的再好,等做官之后,对处理政务治理国家可有任何用处吗?”
“师傅高中之后,还写过八股文吗?弟子窃以为,八股文不过是科举考试的敲门砖而已,考中之后,这块敲门砖,便是无用了。”
说完之后,贾环忍不住偷偷向赵衡看去。
如果师傅是卫道士,对他大肆批评的话,那么下次贾环绝对不敢再这么说了。
不过他的学习进度,怕是也要受到阻碍。
幸好,听完贾环的话之后,赵衡陷入沉思之中。
半晌之后,赵衡笑骂道:“你这孩子,急功近利,有辱斯文。但是仔细想来,却还是有几分歪理的。”
“做官之后,何止八股文成了敲门砖被束之高阁,便是四书五经,真正能用到的,也是不多。”
“做官和做学问,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啊。”
“不过,即便如此,你现在学作文也未免太着急了些。为师还是觉得你再过一年下场,要稳妥许多。”
贾环叹息道:“师傅,并不是弟子真的如此急功近利,实在是家中……弟子还是想今年就下场一试。”
贾环是贾府的庶子,听说平日待遇是不怎么好的。
当然,这天下的庶子,怕是有一半都会是这种待遇。
认真说起来,贾环这庶子的待遇,倒也不能算太差的。
不过贾环既然这么说,必定有他的难处。
想到这里,赵衡不由说道:“那好,既然你想下场,哪为师就帮你一次。”
“二月份的县试,只是科举第一步,并不会出太刁钻的题目。时间虽然紧迫了些。但是文章想要速成,也是有一些机会的。”
“不过前提是你要背诵足够多的文章,只有肚子里有大量的文章打底,才能做出锦绣文章来。”
贾环连忙说道:“师傅,弟子目前已经背诵了二三百篇文章。现在一日大概能背诵十篇文章,不知够否?如果不够的话,弟子再多背一些就是了。”
听到贾环的话,赵衡眼神古怪地看了一眼贾环。
自己这个弟子,当真是博闻强记啊!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在考试之前,他应该能背五六百篇文章了,只是应付一个县试的话,倒是足够了。
赵衡说道:“数量是够的,也不用再多背。那么,接下来,师傅教你,怎样才能写一篇好文章。”
接下来,赵衡将自己的技巧对贾环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