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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看到这里,心中哀叹一声,哪怕是已经做了提前预警,还是没有办法减少太多将士伤亡,不过,好歹也比全军覆没要好上一些。

至于朱祁镇?

若非是他过于宠信宦官,且又盲目自信,明军何至于会伤亡至此?

乔安摇摇头,不再去想其他,随后接着道:“刚刚我们说到,北京保卫战在于谦的指挥之下,成功打退了瓦剌入侵,保全了大明江山。”

“就军事指挥上来说,于谦在我种花家历史之上也可以算得上是排名前十的军事指挥家,然而,可惜的是,这样一位肱骨之臣,为大明强行续命200年的千古名臣,救了大明,却唯独救不了自己。”

于谦听到这里,面色有些发白,不明白乔姑娘此言究竟为何意?

乾清宫之内,一众朝臣原本打算继续商讨如何护卫京师,拱卫大明的后续事宜之时,也因为乔安的这句话,顿时安静了下来。

方才,通过评论区,他们已然清楚了在陛下被俘之后,于谦挺身而出,调兵遣将护卫京师之事,却未曾想,接下来听到的却是一代名臣下场凄惨的言论。

众臣心里纷纷闪过一丝寒意,若是于谦这等护国忠臣都无法落得一个好下场,那他们,又怎敢期待能得善终?

朱祁钰的手指微颤,生怕乔安接下来所说的话会寒了所有大明朝臣的心,国难之际,正该是众志重筹之时,此番言论,却不甚合适。

他有心想要阻止,但却又明白,与其遮遮掩掩,反倒不如光明正大,随即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中,乔安的声音再度传来:“朱祁镇被俘之后,于谦为了稳定朝局,奏请太后,请郕王朱祁钰登基,是为明代宗。”

“北京保卫战后,瓦剌所部重新与明廷进行议和,于谦又奏请应该将太上皇朱祁镇重新迎回,明代宗朱祁钰尽管不喜,但也还是派人去和瓦剌人谈判,将朱祁镇重新迎回,安置在南宫之中。”

“然而,景泰八年,朱祁钰病重,曹吉祥、石亨、徐有贞等人得到孙太后手诏,闯进南宫,拥立朱祁镇复辟登基,史称夺门之变。”

大明朱祁钰:……

他病的这么突然的吗?

随后他凉凉的目光扫过高坐于一旁的孙太后,心里闪过一丝嗤笑!

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是皇帝,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是弃子。

他算是明白,为何当初的宋高宗最不想要的就是迎回二圣。

乔安的声音接着传来:“然而,朱祁镇在夺回帝位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抓捕于谦下狱。”

朱棣有些茫然,夺门之变,争权夺利,懂得都懂,可于谦是护国功臣,为何要如此待他?

大明朱棣:这个混帐,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天子被俘已是名声尽毁,却还不知悔改,竟干出这等蠢事!

朱棣发泄一通,又上前踹了朱瞻基一脚,这才心平静气下来,随后又问道:那个,乔姑娘,敢问那个混帐,为何一定要杀于谦?

乔安回道:“为了坐稳皇位,也为了复出有名。”

“朱祁钰是于谦等人全力扶持上位的,朱祁镇要从自己弟弟手中重新抢回皇位,势必要铲除朱祁钰一脉的势力,再加上徐有贞石亨等人皆为心胸狭窄之辈,与于谦之间有过节,所以才会在上位之后,竭力对付于谦。”

“哦,对了,这个徐有贞是后来改的名字,原名叫徐珵,他就是那个在听说天子被俘,瓦剌即将兵临城下建议朝廷南迁的大臣!”

“因为当时于谦大声喝斥了他南迁是意图覆国的荒唐之举,所以他才记恨在心。”

乔安这话一说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射向了那个立于朝臣中后方,双肩瑟瑟发抖的男人。

朱祁钰的眸子一眯,随即厉声道:“贪天之功,残害忠良,惯于钻营,结党营私,来人!拿下!”

随即一众护卫冲入朝堂之内,将其直接拖走下狱!

孙太后面色铁青,知道这是朱祁钰在警告她,她心里哀叹一声,不禁有些埋怨起自己那个志大才疏险些葬送了国家的儿子。

“那一天,他头发凌乱,一身囚衣,却无比坚挺,一步步走向刑场的路上,两边围满了百姓。”

“与以往不同的是,百姓们并没有向他扔臭鸡蛋烂菜叶,反而烧纸钱、洒祭酒,哭声一片。”

“他们实在无法相信,这个即将要处死的人,居然是护国卫民的大英雄于谦。”

“甚至于刽子手在行刑完之后,自责不已,直接当场自尽,而与此同时,锦衣卫奉命查抄于谦的家,搜罗于谦谋反的罪证。”

“可是当他们来到于谦家中时,这家中一贫如洗,除却一些简单的一些生活必需品之外,并无任何余财。”

“他们不甘心,不停地翻箱倒柜查找,最后发现一间上了锁的房间。“

“打开一看,那里面只有两件东西,那是明代宗为了表彰于谦北京保卫战的功绩而赐下的蟒袍和宝剑。”

“于谦把它们锁了起来,从不在人前招摇显摆。”

“曾经抄家无数的的锦衣卫们,瞬间破防了,这等贫寒之居,竟然是当朝一品大员的府邸?”

“家里唯一值钱的两件宝物,还是皇帝所赐,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而于谦,也真正做到了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他的一生,坦坦荡荡,始终都在践行着内心的理想,无论是为巡抚之时,为百姓做主,又或是国难之际,挺身而出,他都堪称得上是救国良相。”

“只可惜,他救得了国家,却唯独救不了自己。”

乔安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知是在惜叹于谦的忠贞品性,却没有落到一个好下场,还是在悲伤皇家的凉薄无情!

甚至于在场的所有大臣,对于朱祁镇的被俘,已经没有了一丝想要迎回的期待。

一国之君,愚蠢至此,如何堪当万民之表率?

而于谦,目色清明,虽然眸中闪过一丝哀伤。

但很快又正色而立,他于谦,生而为人,于天于地,于国于民,只求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