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看到宫门打开,大步走了进去。
房玄龄眼瞳一凝,直勾勾盯视着他,魏征这个老小子,让老夫关心一下自己?什么意思,这是威胁吗?
果然,今天早朝上要出事啊……
房玄龄思索着,也走入了宫门之中。
文武百官看着二人,面面相觑,魏征刚才的话,他们也听到了,顿时感觉今天的早朝可能会不太平!
看到宫门打开,文武百官也鱼贯而入,朝着太极殿方向而去。
路上,房玄龄正在思考着,忽然听到身后响起声音。
“玄龄兄,刚才魏征的话,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房玄龄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杜如晦跟了过来,故意放慢脚步,等他跟上来,随即在他的注视下,低声说道:“还能是什么意思,摆明是在告诉老夫,今天早朝不会太平。”
杜如晦拧着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太上皇会跟东宫联手,对付咱们?”
“不好说啊。”
房玄龄摇头说道:“情况有可能比这个还糟,也有可能比咱们想象中的能好一些。”
杜如晦无语,“你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房玄龄摊开双手道:“老夫能怎么说,毕竟老夫现在也什么都不知道啊,要是想知道,干脆直接去找魏征问一问。”
杜如晦摇头道:“他能说个屁。”
房玄龄投给他一个赞赏眼神,“说得对,问他的话,他说的话确实会跟放屁差不多。”
“其实现在知道,跟等会知道没什么区别了。”
房玄龄继续说道:“到了这个节骨眼,已经算是事到临头了。”
杜如晦问道:“你有什么对策吗?”
“那就要看他们用什么招了。”
房玄龄眯着眼眸道:“老夫昨天在家中推演过,能想到的都已经想到了,就看他们今天怎么出招。”
看到杜如晦一副忧心忡忡模样,房玄龄安慰道:“你也别急,昨天不是给女帝送去一千万贯吗,加上之前女帝得到的钱,两者加起来,足够用到明年年底了。”
“这就是咱们的底气,所以也不用怕魏征他们出的招。”
听到这话,杜如晦顿时神色一缓,微微点头,“说的有道理!”
房玄龄一笑,和他一起走入太极殿,站在文官队列前面。
长孙无忌站在二人身后,瞅了一眼房玄龄,然后眼观鼻鼻观心。
等到文武百官列队两班站整齐以后,一个中年男太监从后殿中走了出来,尖着嗓子叫道:“太上皇驾到——”
“陛下驾到——”
下一秒,文武百官就看到头戴乌纱,身穿龙袍的李渊从后殿先走了出来,女帝李曌紧随其后,纷纷手持竹笏作揖到底,声音洪亮道:
“臣等拜见太上皇,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免礼平身。”
李渊先坐在位于大殿正上方的龙椅上,等到李曌坐在旁边的龙椅上以后,语气淡淡说道。
等到文武百官纷纷直起身子,李渊转头看了一眼李曌,语气平静说道:“昭阳,你先说吧。”
“儿臣遵旨。”
李曌站起身子,先对着李渊行了一礼,然后目光望向文武百官,语气缓缓说道:
“朕昨天下旨,任命房俊为钦差,奉旨查百官贪污之事,房俊做得很好,朕心甚慰。”
“也是在昨日,房俊上奏,要朕对自愿交出近年以权谋私所得之钱的爱卿们网开一面,不予追究,朕答应了。”
“所以昨天仅仅一天时间,房俊就给朕送来了一千万贯!”
听到这话,文武百官顿时哗然。
一千万贯?!
没听错吧?!
这么多钱?!
群臣当中不停的有人倒吸着凉气。
也有人神色凝重起来。
这时,李曌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诸位爱卿,比朕想的还要有钱啊。”
话音一落,大殿中顿时寂静无声,朝臣们都警惕的看着女帝,她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能感觉到女帝很愤怒,可她看起来又有些不像。
“朕是天子,天子一言九鼎,不能不作数。”
李曌淡淡道:“朕既然说既往不咎,那自然会既往不咎,这就是朕今天要告诉你们的事。”
听到这话,文武百官暗暗松了一口气。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吧。”
当女帝的声音再次响起,朝臣们的目光纷纷望向了魏征。
他们在宫门外听到房玄龄跟魏征的话以后,就感觉到今天早朝上不会太平。
果然,在众人目光注视下,魏征神色严肃的手持竹笏走出文官队列,站在大殿中间处,对着李渊跟李曌作揖到底,声音洪亮道:
“臣魏征,有本要奏!”
来了……李曌看着他,眸光都冷了几分,早就猜到魏征一定不会对昨天的事置若罔闻,肯定会在今天早朝上出手。
“魏爱卿有何事要奏?”
李曌语气平静问道。
魏征直起身子,抬头沉声说道:“陛下可还记得,前几个月陛下降旨,免除天下田税之事?”
老小子怎么提起这件事了……房玄龄挑了挑眉,他想拿这件事做文章?
不应该啊,这件事怎么看都做不出什么文章!
李曌也蹙起秀眉,想不明白魏征为什么会突然提及免除天下田税这件事,问道:“朕记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
魏征肃然说道:“陛下,臣不觉得免除天下田税有什么问题,相反,臣觉得免除天下田税,对百姓好,对我大唐朝廷而言更好!”
闻言,文武百官纷纷愣住了。
他今天不是来搞事情的吗?
怎么夸起女帝了?
文臣队列中的房玄龄眉头皱的更紧了,魏征这个人,他比谁都了解,此人绝对不是夸人的那种人!
他该不会在欲抑先扬吧……
房玄龄心里更警惕起来。
李曌眯着眼眸,也察觉到这一点,道:“魏征,你能看出此举利国利民,朕心甚慰。”
“如果没别的事,就退下吧。”
魏征沉声说道:“陛下,臣的话还没有说完,臣以为免除天下田税之国策甚好,但是没有好到极致,臣以为还可以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