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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的真实身份,现在对外宣称的是受了重伤。

“废话,要是有人知道,就该老夫慌了。”

房玄龄没好气说完,又补充一句道:“你们确定是谢叔方吗?”

房俊点了点头,“确定。”

“好!”

房玄龄沉声说道:“为父过来时,将李靖府邸的部曲借了过来,谢叔方的家,老夫知道。”

他看了一眼卢逑,又看了看张鹏起,说道:“你们随老夫去一趟!”

“你要不要也去?”

听到房玄龄询问,房俊点了点头,他想看看谢叔方知道刺杀宰相之子的事跟他有关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房玄龄将胯下之马交给卢逑骑,他则跟房俊坐在马车中。

前往谢叔方府邸半路上,房玄龄望着漆黑寂静的街上,说道:“长安城宵禁以后,会有巡街使出没。”

“你们抓尹云的动静,肯定已经被巡街使注意到了。”

“那些巡街使,有东宫的人,也有齐王府、秦王府以及元谋功臣的人,现在消息恐怕已经递上去了。”

“所以咱们的动作要快一些。”

话音甫落,担任马夫的张鹏起毫不犹豫的重重抽了几鞭子马的屁股,在马的嘶鸣声中,马车速度明显加快许多。

房俊有些无语,既然知道,不应该先骑着马去抓人吗?跑车上跟我说这些话,不是在耽误工夫?

房玄龄读懂他的眼神,瞪他道:“为父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会骑马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

房俊:“……”

很快,众人来到谢叔方府邸。

看到张鹏起跑去敲门,房玄龄皱眉道:“敲门作甚,翻墙进去!谁敢阻拦,直接刀子砍上去!”

“诺!”

张鹏起抱拳应了一声,遂即亲自翻墙进去,从里面打开了门。

房玄龄看了一眼带来的几十名李府部曲,挥手说道:“冲进去,抓人!”

李家部曲在李不渝带领下,手持唐刀,冲入谢府。

没多久,里面便响起一声愤怒吼叫。

“我是刑部侍郎,你们敢抓我?谁让你们干的?”

房玄龄听到里面已经得手,投给房俊一个眼神,带着他走入谢府。

府邸中,谢叔方被五花大绑,倒在地上,脸色涨红的叫骂着。

看到房玄龄走进来,他终于明白过来,咆哮道:“房玄龄,你凭什么抓我?”

房玄龄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冰冷俯视着他,说道:“有人告诉老夫,是你派人刺杀我儿子。”

“你说老夫不抓你抓谁?”

谢叔方骂道:“放你的娘屁,我吃饱了撑的,派人杀你儿子?”

房玄龄淡淡说道:“粮价之事,确实是我儿子为了给女帝敛财弄出来的,因为此事,你损失惨重,你有这个动机。”

谢叔方吼道:“因为粮价损失惨重的不只我一个,长安城的富商巨贾,豪门望族,还有朝堂上那么多大臣,都因为你儿子赔惨了,要说动机,他们也有!”

房玄龄呵呵道:“但是他们豢养不了死士,而你可以。”

“你是刑部侍郎,只要你金口一开,让一个人脱罪,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对方再替你卖命,也是理所应当。”

谢叔方脸色大变,一边挣扎一边瞪视着他,睚眦欲裂道:“房玄龄,你敢陷害我?”

“老夫是在说事实。”

“事实就是你在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房玄龄见他不承认,继续问道:“那老夫再问你,刺杀我儿子的弓弩,来自刑部府库,老夫已经叫人抓了看守刑部府库的小吏尹云,他已经承认,是你从他那里拿走的弓弩。”

谢叔方激动道:“这是栽赃!我从来没有从刑部府库拿走过任何东西!”

“人证,物证都有,你还在狡辩?”

房玄龄皱了皱眉头,挥手说道:“卢少尹,把他带到外面去,然后堵上嘴,让不良人单独看管。”

“诺!”

“房玄龄,我说的都是真的,这绝对是有人在栽赃陷害我!”

谢叔方的咆哮声,由近及远,许久才消掩下去。

房玄龄扫视了一眼谢叔方府邸的其他人,见他们神色惶恐不安,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的模样,挥手将张鹏起叫来,让他看守住这里。

然后带着房俊走出谢府。

回到马车上,房玄龄望着他问道:“你怎么看?”

房俊不假思索道:“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就是他所为,第二种可能,他被人栽赃陷害了。”

房玄龄嗯了一声,说道:“如果是第一种可能,事情就好办了。”

“如果是第二种,此案就会变得很棘手。”

说完,他神色凝重起来。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也就意味着暗中潜伏着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蟒蛇,不将此人查出来,房玄龄感觉寝食难安。

毕竟这一次房俊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

对方要是再来一次,房俊还会有这么幸运吗?

如果对方下一次不是冲着房俊,而是冲着他,或者他的夫人呢?

房玄龄很希望是第一种可能。

这时,他耳畔响起房俊的声音:“我要亲自审一审那个谢叔方,父亲你帮我安排一下。”

“好!”房玄龄点头,然后走下马车,没过多久,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一块破布的谢叔方被带上了马车。

房俊注视着谢叔方,谢叔方也瞪视着他,不停地唔唔着。

“谢侍郎,我会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房俊说完,将他口中的破布揪了出来。

谢叔方呸了几声,对他怒目而视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提审我?”

房俊淡淡道:“你如实回答,或许还有的救,如果你不愿意回答,便只有死路一条。”

谢叔方凝视着面前的陌生青年,他肯定从未见过此人,想到他刚才跟在房玄龄身后,皱眉道:“你跟房家是什么关系?”

房俊呵了一声道:“我说谢侍郎,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

谢叔方脸色变幻几下,咬牙道:“好,你问吧!但凡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他现在很清楚,如实回答是他唯一的出路。

如果错过这次,再想有这样的机会,怕是得等到下辈子!

房俊见他识趣的配合,便直截了当问道,“房相之子被刺杀的前一天,你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