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元玉嬛素来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相反她自幼习武,性格阴鸷暴戾,学的亦是北金死士惯用的杀招,甚至很多时候不惜采取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
更何况现在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索性放开了手脚,所到之处总想拉着人垫脚挡在自己身前。
而宗即明终归是有所顾忌,总是在关键时刻顿住,还要从她手上将人救下。
正当他们僵持之时。
一道冷箭直直扎进元玉嬛大腿上,
“噗嗤”
她脱力跪在地上,手上抵着剑才不至于瘫倒在地上。
宗即明扫了一眼远处,恭王此时依旧不放心,搭着弓。
偌大的广场,那股子吵闹渐渐安静……
又是一道光影,元玉嬛的手筋脚筋被尽数挑断。
她跪在地上,脸上的伪装早就被扯下,露出狰狞的面容。
宗怀言走出来,手上执着剑,剑刃还滴着血。
“啊~”元玉嬛趴在地上痛苦呻吟
宗即明看了他两眼,“不是让你待在府里,怎么跑到这里来?”
宗怀言讪讪笑了笑,“皇叔别生气,我这也不是担心您和父王。”
“日后得空再收拾你。”
宗怀言挑眉,当场不罚,过后他多得是办法蒙混过关。
而元玉嬛在地上滚了一会儿,她半是痛苦半是讥讽说:“你们宗氏竟然这般无耻,暗箭伤人,非君子所为。”
宗怀言居高临下看着她,不屑道:“我们哪里是暗箭伤人。我们这是还引蛇出洞,为民除害?我们还几个大男人围追渡杀你这个蛇蝎妇女。君子礼义廉耻是对人来说的,对你这个心狠手辣的丑八怪讲什么君子?”
元玉嬛哪里不知道这人是谁,被他这么一个小辈嗤笑,心下更是愤恨,眼睛冒着火,可目光还是落在宗即明身上。
记忆里那个低贱的马奴形象已经模糊得很,又或是说她由始至终讨厌的便是那马奴不该有的脊背。
“你早就知道了?”元玉嬛死死盯着,“你说话呀宗即明,你说呀…”
宗即明半垂着眼眸,将手中的剑丢在一边,“将她下巴卸掉。”
“咔嚓”,宗怀言闻言动作迅速
这时,图单亦是提着剑赶上来。
“陛下,皇宫内外北金余孽已尽数控制。”
“好,明日午时北金余孽游街斩首示众,而北金公主处于五马分尸之刑。”
“是”,图单应道
宗即明没有再说什么,真的将她给捉住,身心才真是松了一口气,没人会喜欢一直有把剑悬在自己头上,尤其自己不单单只是大周皇帝,也是一个人的夫君。
他步履急促往下走,此刻他只想见到她,和她分享一切感受。
元玉嬛不甘看着这个由始至终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的宗即明,痛苦嘶吼着,可是只有呜咽之声,自己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离开自己的视线。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北金灭了之后,她带着仅剩的力量蛰伏,不惜一切代价壮大力量。
她游走于西夏,好不容易插入一个个棋子,甚至和公冶秉德达成合作,挑起西夏和大周的战争。
公冶秉德想立下赫赫之功,手握兵权,夺得储君之位。她想借西夏的手灭了大周。
可西夏和大周实力看似相当,可是一个是日薄西山每况愈下,一个旭日东升蓬勃鼎盛。
便是重伤大周元气都做不到,反而西夏落了个和北金一样的下场。
于是她便想破釜沉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本想让安插在公冶秉承身边的探子唆使他进建安,寻着封王册封的机会,趁机重伤大周,若是能趁机杀了宗即明自是最好的。
但公冶秉承早就被吓破了胆,死死躲在八万金甲士里头,就是不肯去建安。
她这才将主意打到公冶映寒身上,让她信任的季先生几乎不用怎么哄骗她便自信满满想来大周,而季先生更是将自己趁乱偷来的传国玉玺给她。
一切都按自己所想的进行,当初他遣一众众臣赶赴北金投诚,可最终却是假意投诚,他们的箱子里装得都是炸药。
炸药在北金皇宫轰鸣之时,亦是他率领一众大周将士攻破北金皇宫。
而她,从满心欢喜却最后只能在那场大火中,烧毁脸假死逃生。
……
宗怀言嗤笑,“看什么看?若不是为了将北金余孽尽数铲除,将你安插在大周的细作扒出来,还要引得你真正现身,何至于拖到今日?你得庆幸,这么多人陪着演这场戏。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可以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想借着闻喜宴一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去调查这件事,将这些兵器和炸药都借着夜夫子运进城,甚至对太庙动手,殊不知这一切尽在我们掌握中。”
用建安户籍的夜夫子,这个也难为她想得出来。不过用这些人的确方便许多,首先那个时间点进出城门便没有多少人,而一看到夜夫子,闻到那味道,便是守城的士兵都不会太过仔细检查,倒是给她可趁之机了。
也不知道皇叔是怎么想到这层的,不然也不会暗中给这些炸药做手脚,这样即便点燃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宗怀言挥挥手,“来人,将这~前北金公主押进龙鳞司,好生看管,明日午时的五马分尸可不能误了。”
随后走上来两个侍卫。
“手手脚脚绑起来,绑紧些,她阴险狡诈得很,若是被逃脱了,大家可得又要遭殃了。”
“是,世子”,两人齐齐应道
而此时宗即明已然走到大门口,和恭王平王三人对视,心中释然自是明白。
宗即明伸出手,拍了拍他们两人肩膀,“辛苦你们了。”
“陛下这是说什么话?我们亦是大周子民,又是食百姓供奉之人,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恭王扫了一眼那些惊魂未定不明所以的官员,“陛下,这里就且先让臣等处理,皇后娘娘在宫里怕是等得着急。”
“好,辛苦了。”
恭王和平王目送他离开,随后齐齐扫视了一眼北金余孽,和吓得躲成一团的西夏使臣。
看来,还得处理好一会儿。
而独孤琰等人看着元玉嬛被五花大绑拖着,虽然心中失望,筹谋已久就这样落败,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可同时他们却有种身心都松了口气的感觉,总归是有个了结了。
总归不用再当傀儡,死…或也是最好的结局了。
由一开始,他们和元玉嬛的想的就不一样,他们从来就不抱这个希望。可是,若是不按她的做,只会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