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驿馆出发,经朱雀大街,惹得百姓围观。
不过比之之前帝后大婚的喜气洋洋,围观的百姓脸上肉眼可见的一种看戏一般的样子。
百姓议论纷纷。
有一人扬长了脖子,嗤笑道:“这就是西夏王?没想到女子真能当王,不过咱们楚宁郡主都能当女将军,这西夏公主变西夏王也不奇怪。”
“什么西夏王,你怎么能拿她和楚宁郡主比?楚宁郡主是咱们的女将军,是我们大周的英雄。而这个什么西夏王,原想当咱陛下的后妃,可她哪里有这个资格。这不,便是庶娴都上赶着。这西夏就是一帮宵小之辈,苟且偷生,什么脸面都不要了。”
“还是你说得对,半点骨气都不要。当初居然还叫嚣着要灭了我们大周。哈哈哈……如今,倒是成了笑话了。”
望着那长长的嫁礼,一人突发奇想,“你们说,这箱箱柜柜里头有没有值钱的东西?会不会装着什么石头用来充场面?”
“你说得有可能…哈哈哈……甚至是黄豆,毕竟日后着长夜漫漫,可不得给这西夏王数数豆子?”
旁边的听他们这么说也是连连笑出声。
而一路上,西夏使臣也是听了不少类似于这种言论,恨不得钻进地缝里,而他们也是只能梗着脖子假装听不见,心里竟期望着早些进皇宫。
总归在宫里,大周的人说话不敢这么直接。
……
从皇宫偏门而进,公冶宏和一众西夏使臣依着礼节一路跟着进太庙殿外听候。
后头更是跟着一连贯西夏给公冶映寒准备的嫁妆。
公冶宏自知这是大周给西夏最后的面子,同时也是最大的折辱,他们千里迢迢送着公主上赶着当人寡妇,而且还去祭拜灭了自己国家的祖宗。
可是入乡随俗,按着礼节却是半点错处都挑不着,毕竟前几天降旨封了贵太妃,不然也不至于简单只余还能得百官见证,再苦再难堪都得维持着表面的体面。
而太庙台阶之下的广台,最外围是一众侍卫,大臣依着官阶大小站在台阶之下,排得整整齐齐。
汝阳伯和常宁伯站在队伍前,由于恭王和平王甚至燕太傅都没有来,反倒是他们站在前头了,后头有文武百官。
汝阳伯颇是好奇问:“恭王和平王没来,我能理解,怎么恭王世子也不在?”
常宁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这有什么奇怪的,恭王世子不经常仗着陛下对它的宠爱,若是寻常日子,早朝都很少出现。”
汝阳伯看向远处,若有所思点点头。
常宁伯抿了抿唇,无奈说:“燕太傅可以说年事已高,江望舒还能说他夫人身子重……若不是我没有合适的理由,我都不想来,这样荒诞的纳礼,有什么好参加的。”
汝阳伯不再多说,半垂着眼眸。
长长的台阶上宫侍垂首而立,一旁的经幡飞扬。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台阶之上。
由于她这尴尴尬尬的辈分,加上又要入玉碟,只能由皇帝开书。
远远围墙大门口下手一方轿撵落地中间,等会儿公冶映寒必须从门口走过这长长的广场上那台阶,并且在太庙门前跪拜。
可是尽然是贵太妃,可是她还是没资格进去,只能在一旁跪着听着宫侍高唱赋文。
季先生抬头看去,余光幽幽,远远可看见那巍峨的太庙大门,透着厚重寂寥。
而公冶映寒眸光里的更是复杂,距离太远了,她也只能远远看到两道身影,瞧不真切。
广场和台阶只是洒扫干净,并没有铺设红毯,这意味着什么再是清楚不过。
自从得季先生在背后谋划,她在西夏逐渐大放异彩,最后变得独一无二,更是深得百姓爱戴,成了西夏的雅兰珠。
公冶映寒原以为来到大周之后同样如是。故而她不惜用苦肉计救下兰舟,就是为了住进皇宫,等待契机,终归是她太心急了,心急到没一会儿就将自己的底盘全部都交代出去,最后栽在这大周皇帝上面。
公冶映寒嘴角露出些许苦涩复杂,在季先生搀扶和宫侍的引领下一步一步登上台阶,最后对着太庙还有好些距离就三叩九拜,而后跪在一旁。
她神色凄凉看着宗即明,试图从他平静的表情中寻得一丝丝的不同,因为他的不同,可是刚抬头看了没一会儿,就被人叱责不可直视天威。
公冶映寒难受看了一眼季先生,却见她整个人似乎都变了,变得沉寂灰暗。
而最让她觉得发凉的是,这些时日,她试图见兰舟一面,可人家愣是不见。
本以为兰舟是个好对付的,之前对自己还亲近和善,如今却是恨不得和自己划清界限,疏离淡漠。
公冶映寒甚至想到,兰舟会不会就是故意让自己发现,她早就知道这件事,便借着她的手好捅破这件事,进而让大周皇帝对她心存愧疚,然后加深大周皇帝对自己的忌惮。
她越想越有可能,能得上凤位的又岂会是寻常人?她低着头,可眼神还是暗暗盯着宗即明的身影。
她再耐心些,等今晚他们成了好事。
这些年她花了极大的精力养着自己身体,她就不信,若是他碰了自己,还能舍得这样自己?
宗即明离她越发远,她便是跪,都只能跪在离太庙正殿门前的十几米远。
而她不知道的是,场上远的近的,都有很多双眼睛看着宗即明的一举一动,在看到他们进去之后心跳更是达到了制高点,他们都在等,等那一声动静。
不到半刻钟,太庙里头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屋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轰然倒塌。
众人惊呼
几乎在同一时刻,白空中骤然一道信号烟火升空,声音极大。
刚刚满是肃静广场瞬间充斥着冲杀。
而皇宫好几处都接连响起爆炸之声。
刚刚随行西夏一行人,从各处抽出刀刃,亮着利刃。
围墙大门更是被关上。
众人惶恐看着这一幕,便是公冶宏等人也是慌乱不已,他们带来的人怎么突然作乱。
他们下意识觉得是公冶映寒搞得鬼,可是公冶映寒早在庙里第一声响之时吓得直接抱上一旁季先生的腿,久久回不过神。
她惶恐不安问:“季先生,怎么回事?”
她口中的季先生没有理会她,而是死死盯着哄塌的屋檐和外墙,四周还漫着尘埃。
这样大的动静,他们应该被压在这堆废墟之下没有存活的可能了。
季先生刚想出去仔细检查,双腿却被公冶映寒死死抱住,低头一看,却见公冶映寒一副哀求,“季先生,你不能丢下我,救我…”
公冶映寒脸上精致的妆容变得脏乱,便是头上戴着的珠冠都掉落在一旁。
“滚”,她冷声道
季先生不想再对着公冶映寒伪装,眼见大势而起,必须趁机将一切都控制住。
公冶映寒起初还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呆愣愣问:“你说什么?”
可她却直接将公冶映寒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