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归家一连三日不见得回,后宫嫔妃都是坐不住,派安昭仪作为代表去养心殿探探陛下的态度,看看能不能知道些什么,好解决……
她们总归偏向兰舟,总觉得兰舟不会无缘无故生这么大气,还跑出宫,一致认为肯定是皇上做错了什么。
可安昭仪还没有到养心殿的大门,就看到一道曼妙的身影,宫侍正毕恭毕敬引着她进去。
而此时图单正从里头出来。
安昭仪赶忙上前询问,“图掌印,刚刚进去的那个人是?”
“回安昭仪,是西夏雅兰珠公主。”
安昭仪下意识蹙着眉,“陛下好好的召见她做什么?”
“并非是陛下召见,而是雅兰珠公主求见陛下。”
“她好好的求见陛下做什么?”
“这…老奴不知…”
“图掌印,能麻烦您通传一声,臣妾有事求见陛下?”
“这…娘娘…陛下刚刚说了,有事和雅兰珠公主商量,任何人不得打扰。”
安昭仪闻言心里不舒坦,孤男寡女的,这什么雅兰珠公主,分明就是西夏来得狐狸精,摆明对陛下图谋不轨。
图单见她这表情怕坏事,想到平王,不由走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昭仪娘娘,一切你尽可放心,陛下和皇后娘娘心中都是有数的。”
安昭仪定定看着图单,他脸上意味深长,心下有几分明白,虽不知他们在做什么,可总归却让人放心,这图掌印可是陛下的心腹,悬着的心定了定。
“谢谢图掌印”
“娘娘也是一片好心,娘娘今日来养心殿,老奴会告诉陛下的,娘娘权当一切如常。”
安昭仪抿嘴点头,“图掌印说的是,皇后归家,我等后宫姐妹自是怀念,还请陛下多念念夫妻情分。”
图单双眼闪过一丝笑意,怪不得这安昭仪能让平王惦念,的确聪慧一点就通。
安昭仪看了一眼养心殿紧闭的大门,随即转身离去。
养心殿里头
公冶映寒坐在方椅上,看着坐在上首的男子,他神情太过平静,平静得如同神只,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却还是牵扯了她所有的心神。
宗即明表情不甚在意,“公主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朕说?”
公冶映寒走至中间,郑重道:“陛下,映寒有一计可解陛下烦忧,此法一举两得。”
宗即明问:“哦?公主可觉得朕有何忧?”
公冶映寒缓缓道:“陛下为西夏八万金甲士而烦,如今西夏国虽灭,可是边关尚有八万金甲士,他们只听从西夏皇帝一人的号令。西夏虽亡,可皇兄却不肯应召到建安,便是存心想让你陛下册封为西夏王,赐西夏于封地。”
宗即明嘴角微微上扬,他随意将折子丢在一边,而后靠在椅背上。“你继续说…”
“陛下不愿册封,想让西夏彻底成为过去,可是要彻底打通大周和西夏之路,原西夏子民的民心亦是重要,若是处理不当,难保皇兄不会鱼死网破。”
公冶映寒见他们不说话,便将心中酝酿许久的话一一说出来:“陛下乃当世明君,映寒从西夏到建安一路走来,百姓皆安居乐业。两国交战,西夏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映寒知道,为由万民归心,才能真正得享盛世太平。”
“所以呢?”
“我父皇临逝前将传国玉玺秘密给了映寒,映寒献于陛下,映寒恳请陛下册封映寒为西夏女王?”
这传国玉玺其实是她趁乱得来的,不过死无对证,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宗即明嗤笑,“西夏女王?你倒是好大野心…”
“映寒知道陛下不是那种思想固化之人,大周有女将军,有女先生,何若不能有名义上的异姓女王,开拓先例。”
“名义上?”
“陛下,这西夏现下需要一个王安抚民心,若赐封映寒为西夏王,映寒愿携传国玉玺和八万金甲士听从陛下号召。同时,映寒也愿意入宫为妃,西夏王成了陛下的妃嫔,西夏子民心如何不归顺?八万金甲士的收归重编指日可待,一切都是变得顺理成章。”
“而且,映寒知道,陛下和娘娘置气,陛下贵为一国之君,自有您的考量,自是不好向皇后娘娘低头,可是若娘娘一直不回宫,难免让天下百姓笑话。若是映寒入宫一事传出,娘娘定是在意吃味,便会急着回宫。”
宗即明似被她这个法子吸引,“如此说来却是一举两得,公主牺牲这么大,不知想要什么?”
“陛下…映寒虽为女子之身,可是也知道何为顺势而为,何为天下大义。陛下雄才伟略,万民归心是迟早的事,映寒不愿再看到无辜之人的因为利益相争而失了性命,映寒也想让百姓们都能安稳度日。而且映寒也有私心,映寒仰慕陛下已久,初见陛下第一眼,陛下的英姿在映寒心中挥之不去,映寒不想错过陛下,更不想违逆自己心意。若是陛下实在厌恶映寒,等西夏余患解决之后,映寒愿自请代发清修,余生替陛下祈福,替大周祈福,惟愿陛下岁岁年年,事事如意皆顺心。”
公冶映寒说完,便是直直跪在地上,深深一拜,肩颈挺直不卑不亢,眼里脸上更是毫不掩饰的恋慕。
一个妙龄少女,心怀大义,将自己底牌全部亮出,又能够大胆而热烈毫不掩饰表达自己的心意。
似乎这个世上再是冰冷心硬的男人也对这样的女子生不出一丝厌恶。
宗即明似乎被震撼到,久久没有说话。
他看着跪在下首似乎满心满眼无怨无悔等着自己的决定得公冶映寒。
蓦地起身,缓缓朝她走去。
公冶映寒心跳如雷,痴痴看着离自己越发近的人,那一刻,呼吸似乎都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