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我必要大显身手,一举获得导师青睐……”,长龙之中的一名少年暗自打气。
“如此多的高手,不知我能否脱颖而出……”,另一位少年却稍显踟躇。
“张兄,你我俱要全力以赴……”
耳畔传来的或是豪气干云,或是妄自菲薄,或是相互打气之语,自个心中亦有诸多感慨。
一个时辰转眼过去,古今终是到龙门口,守卫的胖黑男子一见是古今,当即审都不审,略显不耐烦的摆手使入。
古今也乐于此,赖皮赖脸朝内大摇大摆走去。
轻车熟路,风行电掣,不多时便已然至背倚山郭的宏壮阁楼之下,由于时辰尚早,无聊之余的古今才打量起那阁楼。
前次只因行动仓促,只隐约记得阁楼宏大壮丽,此次走进一看,一种微渺之感顿时油然而生,赞叹不已,却说那阁楼:
同山齐,弥卧竞峰浓惬意,
入苍云,登冠抬手揽穹碧。
鬼神工,雕栏玉砌尤天设,
摄心魂,印染仙宫望山河。
真叫一座好楼!
自阁楼正门而出,一条大理石所砌的护楼河横贯东西,河名唤作大浪淘,其上通设十二道白玉桥,桥北正是百丈大小的广场,平整如镜。
此时广场之上密密麻麻,皆是宗门弟子。
正当左右观望时,忽听闻一声震耳的鼓声自阁楼传来。
转头看去,便见阁楼凭栏处出现数十道身影,定睛打量,发现正是初来时所见过的宗主及众导师。
场中弟子见河对岸阁楼之上的诸多身影,不禁兴致愈发高涨,倏然间哄然沸腾不止。
只听台上一中年男子高喝一声:“安静!”,台下这才噤若寒蝉。
见此,男子满意的点点头,转而对身边满头青丝中年男子作出请的姿势。
青丝男子当即昂首阔步超前迈出,看得清楚,正是剑辰宗宗主剑无名。
此时剑无名傲立凭栏,一股气势席卷全场,而后宏声道:“今日将诸弟子聚于一堂,举伺我宗论剑盛会,在此我只说一点,比试之中望诸弟子既能点到为止且须尽力为之!”。
言毕,便左右示意,其身侧一位男子当即明白,朝前几步宏声阔呼,口中生莲,妙语连珠。
古今见过此人,乃是初来之时的那位场白之人。
只见那场白抬头望一眼烈阳,略作顿气后扬声道。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剑辰宗裔大派而兴成,历经数十载,方达如今盛景,为彰我宗凛义,使外门才俊跃龙门而铸道途,内门英才更闯威名以获造化,恰黄道吉日,大举此会,话务多言,午时已到,论剑大会启!”。
待到最后一字落下,场下茫茫人海霎时再度喧嚣鼎沸,热闹非凡。
而后场白又将此次比试的行程规矩一一作了交代。
原是此次盛会的规矩乃是外门弟子与外门弟子互相比试,内门弟子和内门弟子相互切磋,待到比试完毕,才可内外交流切磋。
内外交流时,自外门比试排名中的第一名起,可向内门弟子提出邀战,而内门弟子却不可拒绝,除非一人被多人车轮挑战。
切磋之中,但凡有导师看中哪位外门弟子,如若查证两者间并无猫腻,便可将其招募至自己旗下,反之但凡有内门弟子接连两败,则被遣入外门,如此造序。
众人知悉之后,大会当即开始,依从老法抽签决定。
此时的广场被分作两边,内门一边每十丈为一处战圈,外门每五丈为一块斗场。
抽完签,古今依签头所刻数字对应,朝场中行去,待到场中各处皆严阵以待,场白一声令下,喝声顿时四起,处处传来叮呤咣啷打斗之声。
再说古今这处,待锣声响起,古今才回神。
发现与自己交手的乃是一名纤纤少女,心中虽是有万般不情愿,可却不想错过此盛会,施过礼后,当即施展游龙步,霎时消失在少女眼中。
待到少女施展念力,刚感应到身后的古今,还未出招,便被打中晕穴,昏了过去。
一切皆在电光火石之间,便是一旁导师都未回过神,待到看清,方才张口结舌道:“四……号场地,十吟胜!”
古今退出场外,行走于场边兴致勃勃观看场中比斗,外门弟子者皆是念道三阶以下,故而俱是半斤八两。
游观不待片刻,便觉无趣,当即举目看向内门比斗场。
一眼望去,发现内门之中果是比外门强横许多,不止如此,那场中此时亦有多处空空如也,想必是战力相去甚远,故而亦被一招制敌了。
场地之中未战毕处,依旧有无数战圈交战火热,各个生龙活虎。
论剑依旧进行的如火如荼。
一个时辰后,古今再度上场,依旧如法炮制,将对手一击拍晕后退场而去。
环绕广场而行,无所事事,当行至一处凭栏处时,见一位少年斜卧在白玉凭栏之上,呼呼大睡,古今略有好奇,不由自主便朝那人靠近了些许,正要路过,忽听得“叮”的一声响动自脚下传来,当即低头看去。
发现那少年此时睡的死沉,一臂耷拉朝地,古今略作搜寻,发旋方才掉落的乃是此人的玉戒。
“老兄!醒醒!”,古今手扶那人肩头,猛烈摇晃,待其迷迷糊糊睁开惺忪的双眼,方才慵懒问道:“你有何事?”。
“呐,你物件掉了”,古今将其玉戒扔出。
少年确认是自己的玉戒,便伸手接住,抬头一看,见并不认识古今。
“多谢!”少年点头称谢。
“不必客气,只是你这次须当收好,如若再教我拾到,那便归我咯”,古今侃笑。
少年闻言,当即嘿嘿一笑,而后将玉戒戴起。
两人互一点头致意,而后睡得继续睡,逛的继续逛。
古今闲庭信步,只是行至远处后,方才回头又看了那人一眼,眉头稍作一皱,思忖一刻后自顾离开。
而古今不知,便在其回首看的一息前,那人亦佯装假寐,侧目微睁瞥了自己一眼,而后再度呼呼大睡过去。
待到行走一圈,再度回到外门比斗场时,忽而听闻场中有人呼唤自己,抬头望去,乃是场中裁判导师,才知又该自己上场了,当即一跃跳入场中,而后结果不言而喻,依旧是将对手一击拍晕。
至此古今还未真真正正比试一场,可一日时间已然过去,入夜时,外门弟子依旧是再回外门,而正当古今转身要回时,却忽而撞见李大嗓。
其一见古今,当即强拉硬拽将其带回自己住处,古今难以推拒,只得无奈与其同住,静待第二日比斗,两人探讨交流多时,李大嗓便将古今引至客房休憩,自己则回至卧房,二人各自睡去,一夜无话。
第二日,古今与李大嗓整装完毕,回到广场。
待二人到之后才发现会场虽是人满为患,可今日所剩的比试弟子却较昨日整整少了近七成。
此时外门场地这边,仅有不到两三百人。
话无多言,待到众人皆蓄势待发时,场白再度宣告盛会继续。
“这位师弟,如若我未看错,你便是蒋吴田三兄弟的小弟罢?”,古今刚一入场,便听闻对面少年自来熟道。
“是!”,古今懒得解释,只一字回复。
少年听完后当即抱拳:“那师弟可要当心咯,我可不会因你为清扫弟子便对你手下留情”。
“如此极好!”,古今听闻,同样抱拳回礼。
少年闻言先是一怔,而后嘴角一扬,只是还不待动手便觉眼前一花,随即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你在找我么?”。
少年只觉双眼一黑,便昏厥了过去。
再度战毕,古今依旧走马观花,正当行至内门一边时,抬头恰逢一道摇摇晃晃的身影,似是醉酒一般,待看清,正是昨日掉了玉戒的少年。
此时两人再度会晤,皆是一怔,而后相互微笑致意,无有任何言语,擦肩而过,皆未回首。
“此人……”,两人此时心中却各有所想。
一日间,古今又战四五场,此时外门比试场上弟子只余十余人,明日便将是角逐之战。
回至李大嗓住处,二人餐后倚靠于太师椅上,侃聊起来。
古今忽而记起何事,当即询问道。
“师兄,宗门之中虽是以入门早晚序齿排辈,可若谈及真实战力,却并非如此罢?”
李大嗓闻言,便笑吟吟点头。
古今见此再度询问:“那若教师兄对宗门弟子实力作以齿序,当是如何?”。
“怎的?难道十兄亦会生惧?”,李大嗓闻言,却未回答,只呼哈侃笑。
“我有何惧,只乃好奇心盛,师兄快快说来”,古今催促道。
李大嗓闻言,方才收起打诨道:“如今宗门之内,要说战力,当是十兄为首,其次想必是四师弟云中卧,大师兄文浩阳,三师弟萧鱼宫,我位于其后……”。
听闻李大嗓之论,古今心中不禁默念:“云中卧……”。
“嗯?”,李大嗓听闻古今喃言后当即道:“十兄见过四师弟了么?”。
古今略有所思点头示意,而后笑而回复道:“人如其名!”。
“呼哈哈!所言极是!”,两人默契大笑。
第二日,盛会依旧。
一早无话,古今依旧一路无阻。
时至午后,此时外门仅余古今与另一名少年争夺头筹,内门之中却因战况激烈,相持不下,此时还有三道场地交战甚酣。
再说古今与那少年刚一入场,两人施礼毕,抬头相视一息,古今顿时愣在场中,面容变幻不定,不待裁判导师令下,当即举手示意。
“你有何事?”,裁判导师询问道。
古今撇了一眼对手,略显忧郁,随即哭丧着脸道:“导师,此战我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