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五大学院是不是要在东郊举办马球赛”男人随口问。
“长枪先埋着,马球赛当天送到附近的客来茶馆。”
“主子,我们是不是过于小心了。”死侍低声开口,“长枪丢失这么久,任杨束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我们把东西运到了会宁。”
“他即便在长枪上做了手脚,也不可能找到我们。”
男人抬起眼帘,眸子幽深,“对待杨束,一定要绝对谨慎。”
“从他出建安,我们就在布局,可这么多次,有一次成了”
“要长记性。”
最后一句,男人加重了音。
死侍头低了下去,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男人没看他,径直离开。
……
书房里,萧漪在整理册子,来会宁这些天,她连下水沟都走过了。
不得不承认,秦国各方面的制度和管理,远超萧国。
几乎挑不出瑕疵。
原本萧漪是想多待些日子的,若无法改进,便照着秦国复制。
但现在她却是不得不走了,杨束能成长到这地步,他的怀疑,不可能是无端的。
豫国公府,怕是叛国了。
她清洗了朝堂,但未必洗干净了,筹谋几十年,那些人会不往她身边埋暗桩
只会比秦国的更深。
“郡主,都收拾好了。”薛阳站在门外,朝里道。
“要跟秦帝打个招呼”薛阳请示萧漪。
“看他放鞭炮欢送我们”
薛阳嘴微张,那还是算了,太影响心情了。
萧漪做事干脆利落,昨晚决定走,今天就出发,上马车前,萧漪让萧和看了眼帝王宫的方向。
下一次来会宁,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或许不会再踏入。
……
“娘娘,清河郡主收拾了行李,看架势,是要离开会宁。”
牌九到扶湘院,对柳韵道。
柳韵想了想,搁下笔,进了里屋。
在床榻边坐下,柳韵抚了抚杨束的眉,声音轻缓,“萧漪准备离开会宁。”
杨束抓住柳韵的手,贴在脸上蹭了蹭。
十秒后,杨束坐了起来。
柳韵轻笑,“舍不得”
杨束躺回去,“有点。”
“大的小的”
“肯定是小的啊,这一去,得许久才能看到了,也可能再也看不到。”
未来的事,没人说的准。
望着床帐,杨束脑海里浮现萧和傻乎乎的笑容。
“我去送送。”
杨束躺不住了,穿上鞋就往外走。
“牌九,备马!”杨束扬声喊。
邪了门了,为了验证自己是不是对每个孩子都会生出喜欢,杨束曾特意去礼部侍郎府看他刚满月的孙子。
长的挺猴的,杨束别说抱了,逗的欲望都没有。
萧和是萧漪生的,从立场看,他怎么都不该喜欢这孩子。
就特么中邪一样!
一个爱哭的玩意,他还稀罕上了!
“驾!”
杨束夹了夹马肚,再次提速。
……
薛阳听完赤远卫的话,立马扯缰绳去到马车旁,“郡主,秦帝追来了。”
萧漪捏着萧和的手在沉思,闻言蹙起眉,她离开会宁,不是杨束希望的
来要伙食费
“吁!”
杨束在萧漪队伍前勒停马。
“让他过来。”萧漪朝外吐字。
杨束骑着马走进队伍里,直到靠近马车才停下。
“我没钱。”
杨束腿刚抬起,听到这话,差点摔马车上。
他在萧漪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没记错的话,不都她坑他银子!
“一张床上睡过,你走居然都不打个招呼,真是无情。”
杨束目光落在萧和身上,看了会,他转向萧漪。
“你还年轻,底子又好,要不再生一个这小子太爱哭了,一瞅就不是省心的。”
“刚好能拿来祸害我。”杨束给萧漪出主意。
萧漪一记眼刀甩过去,“杨束,车里没旁人,你别逼我扇你。”
“给你折腾我的机会,你不把握。”杨束坐过去,近距离看萧和。
“要不是月份对不上,我真怀疑这是我的种。”杨束碰了碰萧和的脸。
“让我抱抱,此一别,山高水远,未必能见了。”
“我真是有病,稀罕别人的孩子。”
自嘲了句,杨束从萧漪怀里抢人。
萧漪收紧了手,扭头看向车幔。
“狗蛋,少哭点,要多吃,萧国的冬天冷,身子骨不强健起来,风寒感冒就能要你半条命。”
运气不好,直接就没了。
低下头,杨束蹭了蹭萧和的脸,
“萧漪,待他好点,只管生不管养,仔细他将来怨你。”杨束声音有点哑。
萧漪心头一震,视线无法聚焦,她剥夺了孩子的父爱,自私的把他们生下来,真相不可能永远瞒住。
杨束从怀里拿出一对金手镯,给萧和戴上。
“平平安安。”杨束在萧和胸口轻拍了拍。
萧和冲杨束笑,手在他衣服上抓了又抓。
杨束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把萧和还给萧漪。
没有回头,杨束大步下马车。
刚还笑的萧和,立马哭了起来。
杨束脚步顿了顿,到底没停留。
“走。”杨束招呼秦王卫。
萧漪擦去萧和眼角的眼泪,贴着他的额头,心里闷的难受。
“加快速度。”萧漪朝外道,父子间再亲近,她也不可能把和儿给杨束。
……
回到帝王宫,杨束倒头就睡,把缺的觉补回来。
柳韵处理完手上的事,进屋去瞧杨束。
“几时了都点上烛灯了。”
杨束转了转脖子,下床抱住柳韵,腻在她怀里。
“戌时刚过。”柳韵手放杨束后背。
“豫国公府的人来会宁了。”
此话一出,屋里温馨的气氛消减了不少。
杨束抬起头,眸子有些冷,“说什么了”
“向你致歉,豫国公表示自己教女无方,苏洛君给你造成的困扰,他会补偿。”
“已经给苏洛君定了亲事,说不会再让她骚扰你。”
杨束面色彻底冷了,“歉疚正深时,我会让苏洛君嫁给别人不得给个妃位,迎进帝王宫”
“此事不好搁着。”柳韵轻吐字,“若迟迟不处理,一旦传开,就成了你囚禁人妻。”
杨束抬了抬眼帘,“我霸道也不是一两日了,让牌九放话出去,朕找钦天监算过了,苏洛君命格奇异,双十之前,不宜定亲婚配。”
“不然,碍秦国国运,豫国公府若执意毁秦国社稷,就别怪朕无情了。”
“会宁是时候来场军事演练,朕倒要看看,谁敢逆朕的意。”
“他们的头是比子弹硬,还是比火炮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