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斯这个人。
扶澈虽然不喜欢,可也明白这个人在帝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甚至于在历史上,都是法家学说颇具代表性的人物。
另外一个便是韩非。
只不过后者死的早。
而且死的蹊跷。
要是真的能被自家老爹所用,成就断然不会在李斯之下。
所以韩非这个人的死,在扶澈看来,这背后肯定是有着什么秘密的。
可更令他好奇的是。
身为儒家大儒的荀子,怎么自己两个学生行的都是法家学说。
反倒是儒家的那一套丢的干干净净。
也不知道这要是被当年,三千猛士行天下的孔夫子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儒家……”
站在高楼之上,扶澈能清楚的看到海上明月照映之下的那一片建筑群。
小圣贤庄。
亦或者说稷下学宫。
天下儒生的圣地,也是齐国的圣地。
在汉武帝罢黜百家之前,儒家就在民间和士大夫中具备极高的影响力。
相比于颇有些理想主义色彩的墨家和无为而治的道家来说。
儒家所遵循的礼仪教化,在扶澈看来或许更加具备执行的可能性,只是相比于法家的严刑峻法来说,可能见效的速度不够快。
但是从长远来看,儒家的那一套,在相当长一段时间中是可行的。
是以,在汉武帝罢黜百家之后的近千年时间中,都是儒法并行,儒皮法骨。
只不过在唐朝之后,儒家君子六艺之中,御与射这两样行军打仗的东西丢了之后,只剩下了一些争权夺利的技能。
儒家的历史便要分成两段来写。
前半部分孔夫子挂腰刀能文能武。
而后半部分,便都是许仙宁采臣之流,纯剩下嘴皮子功夫。
满嘴之乎者也,大道理一大堆,却少有能安邦定国之人。
百无一用是书生。
而自己大哥扶苏的问题嘛,似乎有些时候太看中儒家那一套礼仪教化了。
……
风吹在扶澈的身上。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就喜欢站在高处吹风。
带着寒意的风往往能让人的头脑恢复清醒,也能让人想起,被忽略的事情。
“公子。”
一名玄虎卫军士来到扶澈身后。
“什么事?”
扶澈问道。
“卫庄先生通过事前留下的联络方式,邀您见面。”
那名军士对扶澈说道。
“地点。”
扶澈再次问道。
“明日午时西铭山顶。”
军士说道:“公子,可需要我等随行护卫?”
“不必了。”
扶澈转身:“让鸽组的人给我盯死李斯,所有的行动都要记录下来向我汇报。”
“诺。”
军士领命。
……
清晨西铭山。
这是桑海城外的一座山。
不算高,但是占地面积不小,扶澈在上山的时候,能听到山中的樵夫正在唱山歌。
似乎这并非是西南边陲的特产,樵夫总是喜欢在无人的时候喊上两嗓子。
清晨的山中有些清冷。
扶澈一个人一身黑色劲装,手持八服顺着小路慢慢上山。
他走的不快,也不急。
像是在想着心事。
小路边是潺潺流水的小溪。
溪水流动的声音,也让这寂静的山林之内,有了那么几分层次感。
路是要一步一步向上走的。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着。
顺着小路,扶澈此时此刻来到一处山涧。
此时一座木桥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宽阔的木桥,足有七八丈长度,宽约一丈五尺。
全部都是用极为厚实的木料修建而成。
然而此时的扶澈站在桥头。
却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目光深邃看向对面一个缓缓走来的人。
身高远超常人,身材壮硕的就像是一头公熊。
黝黑的皮肤,破烂的衣衫更给这人增添了几分粗狂和不羁。
身后所背着的重剑,虽然只看到了剑柄,可给人的感觉依旧充满压迫感。
“巨阙……天下至尊……”
扶澈口中自言。
看着那人一步一步从远处走来,越来越近。
“咚咚咚……”
黑剑士胜七。
一个正剧之中和历史中都极为重要的人物。
或许是引子自身吨位就比较大的原因,胜七走来的脚步声很重。
胜七也注意到了扶澈。
目光看向这个身高似乎只到自己胸口的青年。
很强,不弱于自己。
这是扶澈给出的判断。
而胜七的目光却是看着扶澈手中的剑。
一柄他不认识,但隐隐透着杀气的剑。
扶澈的脚步踏上木桥。
对方也已经走上木桥。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扶澈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对方也知道扶澈是怎样的存在。
越来越接近,一步……两步……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
二人在错身的瞬间,都感觉到了对方身上那浓烈的气息。
二人各自向前走去。
风在这一刻似乎都停止了一样。
在错身大约五六丈距离之后。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滞。
扶澈缓缓转过身。
而胜七也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扶澈。
“你……是帝国公子?”
胜七对扶澈沉声问道。
“是。”
回答只有一个字。
“很好。”
胜七口中说道,随后缓缓转身。
目光似乎又上下打量了扶澈一遍,脸上面无表情。
可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有极强的压迫感。
尤其是身上的伤痕,以及身上的刺字。
更是体现出了这个人不凡的经历。
“黑剑士,胜七……”
扶澈微微一笑:“能在七国的死牢当中都走一遭,同样的经历,在这天下找不出第二个人。”
胜七的目光还是锁定在扶澈手中的八服之上。
“你的剑很特别,我听说这柄剑叫八服。”
胜七开口说道:“又听说,你击败了墨家巨子燕丹。”
“你听说的还不少。”
扶澈说道。
“我很想见识一下,八服究竟是怎样的一把剑。”
胜七的手已经放在背后的巨阙剑柄上。
“你似乎很喜欢提问,殊不知这个问题代价会很大。”
扶澈笑道:“你还要问,啊?”
“你看到我身上的刺字了吗?”
沉重的巨阙被胜七拔出,重重的顿在桥面之上,发出金属的声响。
胜七沉声开口:“我曾经问过很多昂贵的问题。”
“呵……”
扶澈冷笑道:“你身上的刺字,是你一次又一次装批失败的证明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