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安头埋得更低了,细若蚊蝇地“嗯”了声。
许钰惊得一拍床:“那可不行!”
“你俩可是刚结婚呐!新婚夫妻不正是感情最好的时候吗?你们连这个时候都没兴趣?这不正常这不正常!”
“是他不想,还是你不想?”
许安安臊得脸通红,“姐,你就别管了!”
许钰直摇头:“安安,我跟你说,我是过来人,这个问题你必须得重视起来啊!”
“如果是你不想就算了,如果是他不想……”
“你得想想,这个年纪的小伙子都火气旺得很,他居然不想?是不是他在外面还有一个?还是他压根就不喜欢女的?”
许钰说得煞有介事,听起来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
许安安怔了怔,思维忍不住开始逐渐发散,回忆俩人这段时间的相处,越想越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男人对她好像确实没有表现出丁点“性”趣。
更像是为了应付家里,随便找个人结婚就行。
两个人就算睡在一个房间里,对方也很老老实实。
有时候,对方干点什么吧,觉得对方太急躁。
对方不干点什么吧,又忍不住开始担心他是不是有问题……
她不会真的不小心当了同妻吧?
许安安有些不知所措:“那我该怎么办?”
许钰冲她勾勾手。
许安安狐疑地凑过去,
许钰附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去勾引他试试!”
许安安被她这大胆的发言惊得骇然地起身,一屁股跌坐在床边:“那那那。还是算了吧。”
许钰瞪她:“这怎么能算了?”
她苦口婆心地劝道:“我跟你说,夫妻这种事情,对感情的影响很大的。老祖宗常说,床头吵架床尾和你知不知道?没有x生活的两个人,在生活中也很容易产生摩擦。你看看我跟你姐夫,这种事情的问题影响还不大吗?”
许安安心里乱糟糟的,低着头讷讷,“我再想想。”
许钰恨其不争地摇头:“行了行了,我这边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别耽误你明天上班。”
许安安临出门前,许钰还一脸严肃地探出脑袋,再度叮嘱道:“安安,我刚才说的事情,你真的得好好想想。”
许安安红着脸把她推回去:“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睡觉吧!”
她从客房出来,路过客厅,发现以往早就回房间睡觉的常思睿,居然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见许安安出来,常思睿冲她招了招手,“侄媳妇儿。”
许安安纳闷地走过去,“表叔,怎么了?你还没睡觉?”
常思睿皱着眉,小声打听:“你姐这是咋了?她那一身伤……”
他欲言又止。
刚才对方进来的时候,常思睿注意到对方一身狼狈,脸上身上都有伤口。
看着好不吓人。
许安安默了默,轻声道:“她老公打的。”
常思睿吓得满脸骇然:“不是吧?为什么啊?她老公这么不是人?还打女人?”
许安安纠结地拧起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毕竟是许钰的家事,家暴这种事情又不是多光彩。
她最后摇摇头:“她的私事,我不好随便跟你说,你要是好奇,可以自己去问问我姐。”
常思睿没得到答案,失望地收回了目光:“好吧。”
许安安跟常思睿打了个招呼,便自己回房间了。
常思睿纠结半晌,还是没敢去敲门打听八卦。
他低头,打开微信,找到了昨天出摊结束的时候,许安安拉的那个群。
群聊里,除了常思睿常昊,剩下的两个女生许安安跟许钰,一个头像是一只可爱的猫咪,一个头像是一朵盛开的荷花。
常思睿盯着这两个头像犹豫了一阵,最后选择了点开了那个头像是盛开荷花的号,发送了好友申请。
荷花应该是年纪大点的人会用的,许安安这种年轻人,应该用的是猫咪。
***
许安安回到主卧,发现男人已经洗漱完,铺好了地铺。
他换掉了那身帅气的西装,只穿了件睡袍,坐在桌前,又在看书。
许安安轻声轻脚地拿上衣服,去卫生间里洗澡。
她洗完后,走出卫生间,
男人听到她的动静,偏过头,“都弄好了?”
许安安乖巧地点点头。
常昊:“那早点睡觉吧。”
许安安叫他:“师兄。”
“嗯?”
许安安咬唇,嗓音轻软:“今天晚上,谢谢你。”
“如果不是你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姑娘声线不稳地轻轻颤抖,脸色还微微发白。
今天晚上许安安虽然看起来一直很镇定,可她心里其实慌得不得了。
如果不是常昊,今天晚上姐姐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靠她自己一个人,她真不知道该怎样解决。
她跟许钰两个人加起来可能都打不过林新野,她不敢想象,最后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的地步。
常昊抬头,看见小姑娘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他合上了看到一半的书,站起身,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姑娘柔软的脑袋顶。
轻哄道:“没事了。”
“我在的。”
“以后我都在的,你解决不了的事情,我都可以解决。”
男人的低语很好地安抚住了许安安的情绪,一直砰砰狂跳的心脏在这一刻奇妙地慢慢平静下来。
许安安第一次切身地体会到,有了依靠是什么样子的滋味。
这种感觉——
很陌生。
像是一只漂泊在无边汪洋海面上的舟,看见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内心踏实且安定。
许安安乖顺地“嗯”了声。
她略略抬起目光,目光所至之处,是男人的胸口。
领口宽松的睡袍,挡不住男人的结实健硕的胸肌。
她的目光下意识顺着睡袍的缝隙往里看去,忽地想到今天晚上许钰说的那些话。
脸蓦地烧了起来。
“我、我、我先睡了。”
她狼狈地急急爬上床,扯上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默默唾弃自己脑子里那些不健康的想法。
男人低笑:“好。”
他也关了台灯,在床旁边的地上躺下。
两个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只隔了不过一臂的距离。
近得许安安甚至能听见对方均匀绵延的呼吸声。
她翻来覆去地想着许钰说的话。
过了好久好久,还是没忍住,转过身,趴在床沿边,偷偷观察对方。
许安安轻声喊他:“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