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闪着寒光,画眉几乎都可以看见这把刀是怎么贯穿容安璟脖颈的。
狰狞癫狂的笑还没有浮现在画眉的脸上,她就听到了清脆的声音——
“当啷”
刀从中间断裂,一层薄薄的冰霜结在了刀身上。
容安璟轻声叹出一口气:“我要是真的想要对付你的话,那我就没有必要来找你了。”
画眉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甚至都来不及考虑为什么刀会变成这样,直接伸手把刀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计划绝对不可以暴露!
她们步步为营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永绝后患,要是真的对方咄咄逼人......
画眉的眼神变得凌厉。
断裂的刀尖刺入了脖颈,鲜血顿时冒出。
可惜这种威胁对容安璟来说不算什么,已经没入皮肉的断刀就节节寸断,化作了一滩水,只剩下了毫无威胁的刀柄还抵在画眉的脖颈位置。
小黑一双小小的金色眼睛里面满满都是疑惑,他转头看着容安璟,小声问道:“她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她是不是也是蛇?”
“不是。”容安璟失笑,伸手摸着小黑的脑袋,“她只是太紧张了。”
紧张到已经有些手足无措了。
冰冷的刀柄抵在了脖颈上的时候,画眉的眼里终于出现了迷茫。
这把水果刀是她藏了很久才藏起来的,她一直都把这个当做是自己防身的道具,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容安璟安抚了一下小黑,看向画眉:“我知道你们的计划,所以,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画眉知道现在是没办法对抗这个奇怪的男人的,只能迫不得已点头。
与其说是谈谈,不如说是单方面的逼迫。
画眉把自己和蝴蝶的计划说了出来,不过讲的都是比较无关痛痒的大致轮廓,没有说到可以实际上决定成败的细节。
容安璟越听越把眉头紧皱:“你们的计划这么漏洞百出,就一直都没有被发现?”
这两个人完全就是在一条架在无数之上的钢丝上面行走,只要稍有不慎就要万劫不复。
画眉冷笑一声,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里面满满都是无所谓:“我们这样的人,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我们豁出这条命没有关系,只希望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们这些人,毕竟最开始跟着岳哥的时候我们都是为了钱。”
人在没有见到真正黑暗面的时候总是会相信这世界是美好的。
画眉最开始的时候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警察上。
可他们就连报警都做不到。
而且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岳哥在这一片已经盘踞了一辈子,上上下下的关系被疏通得像是一条洪流,没有人有办法阻止。
“就靠着你们也很难做到这一切的。”容安璟摇了摇头,“你就可以保证你们的计划完美无瑕?”
这世界上总是少有完美的事情。
画眉愤愤看着容安璟。
谁料下一秒,容安璟的话直接打破了她所有的愤怒:“知道你们计划的有多少人?只有你和蝴蝶?”
“......”画眉沉默着,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或许是因为她自己的心里也没有底。
过了很久,画眉才终于说道:“对,这件事情只有我和蝴蝶......”
小黑吐了吐信子,打断了画眉的话:“可是你当时被带回来的时候,那个老头子还找了另外一个女孩子诶。”
当时小黑的声音很小,画眉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现在真真正正听到了一条蛇在说话,差点没被吓死。
但是她更多的注意力还是被小黑的话给吸引了:“岳哥还找了其他的女孩子?”
不可能,按照今天的计划,她是已经使出浑身解数让岳哥就算是吃了药也没用。
岳哥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他一般情况下知道自己没办法重振雄风的时候就会找一万个借口打发走那些女人,不可能到现在还找其他女人。
小黑那双金色的眼睛转了转:“她染着紫色的头发。”
“丁香?”画眉猛地直起身子,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和焦急,“怎么可能?岳哥怎么可能会去找丁香呢?”
画眉的心里还有一丝幻想,很快又冷静下来:“肯定是岳哥冷落了丁香一段时间,又有了点新鲜感......”
不切实际的幻想最后还是被不知道什么叫情商的小黑打破了:“那个女人是一直都跟着你们的哦,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来了。”
现在画眉已经没有任何的理由说服自己了,呆呆站着。
过了很久,画眉的喉咙里面挤出来了一道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声音。
为了这个计划,她们坚持了那么久,跟着岳哥的日日夜夜都痛苦不堪。
因为害怕计划有任何的纰漏,她们扛着那么大的压力,紧咬着牙,和谁都不敢说。
唯一的例外就是丁香。
就是丁香啊!
画眉的嘴里溢出呜呜咽咽的哭声,很快,她开始撕心裂肺喊叫起来。
她的声音很大,不过别墅里面的人似乎早就习惯了会有人在这里歇斯底里,并没有人上来问任何的问题。
容安璟等待了好几分钟,等到画眉彻底冷静下来。
哭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她现在必须得想想怎么解决......
忽然,画眉眼睛一亮,那双被泪水浸透的双眼闪烁着光,她用力抓着容安璟的袖子:“求求你,弄死岳哥,救救蝴蝶,我愿意和你做交易。”
这个男人肯定有办法的!他都可以悄无声息进入这个严防死守的房间!他肯定有办法的!
只要可以让岳哥彻底从他自己的神坛上面坠落下来,她什么都愿意做!
计划现在已经败露了,岳哥有合理的理由去找蝴蝶的麻烦。
要是蝴蝶真的出事的话,她们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容安璟只是看着她,没有任何的动作。
画眉一咬牙,直接跪在了容安璟的面前,虔诚又卑微:“求求您。”
容安璟终于笑起来,伸出手抚摸着画眉的脑袋:“真可怜,我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