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是……还活着啊。”方寒缓缓转醒。
而后他发现，自己的识海平静如万古幽潭。
周身战气平稳，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多余气血能量在流转。
天脉粗壮坚韧，战气汹涌澎湃。
自己的境界，这是来到融魂境中期极限了吗？
方寒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这一次，又在生死边缘睡着活了过来。
果然，人还是要多睡觉。
好像……不是这样呢。
方寒发现自己的识海上空，飘着一段金色经文。
“小八？”方寒低唤一声。
“叫师尊。”小八的声音响起。
“这不……合适吧？”死里逃生，方寒却还是没将身份转变过来。
“你看看为师的宝壳。”小八努力地伸出一只爪子，想要指一下自己的龟壳。
方寒一眼望去，却发现它原本乌黑锃亮的龟壳，此时竟然有些发灰发白。
尤其是背心正中的位置，有一块龟壳竟然化作了白色！
“吾传你《噬天诀》，遭受因果缠身，才会有如此一劫。”小八的声音中有一丝疲惫，“也没多大事，耗费万年寿元而已。”
“万年寿元，而已？”方寒一愣。
要知道便是那些巅峰圣人，也很少有能活满万岁的。
据说诸天历史上，活得最久的一尊圣境强者，也不过九千九百九十九岁。
“怎么，这样也当不得你的师尊？”不知道怎么地，方寒就感觉小八的声音，不如之前有活力，好似衰老了许多。
“没事，如果你以后能替为师招来不老树、无根仙果……或许能替为师补回这万年寿元。”小八又道。
“师尊。”方寒这才选择了三拜九叩的拜师之礼。
噬天诀有多逆天，方寒不太清楚。
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
食铁兽，传说中兵祖蚩尤的战兽，神话中的存在。
它在轩辕剑面前，也都是哆哆嗦嗦，只占据自己识海一隅而不敢靠近。
神御珠，不知名神秘宝物，也只敢在识海里安居一隅。
偏偏这篇噬天诀经文，竟然直愣愣地飘在轩辕剑头顶。
敢这么霸道地占据识海上空，这篇经文的地位，怕是不亚于轩辕剑。
至少在涉及到的因果方面，二者怕是不相伯仲。
“现在这场拜师，并不能算你真正的拜师礼。”小八沉声道，“若有一天你证道无上，老夫要求你，必须当着诸天百界，所有无上的面，再行拜师。”
“弟子遵命。”方寒恭敬点头。
“先给为师准备点吃食。”小八突然话锋一转。
方寒不敢怠慢，带着这位师尊大人，追踪了许久，方才斩掉那头黑色巨猿。
巴掌大的师尊小八，竟然生生吞食了身高超过二十丈的恐怖巨兽。
“为师这次，是真的要借你的气海空间，沉睡许久许久。”小八开口。
“可是……气海空间……”方寒语塞。
“谁说气海空间不能存放活物，你当万古前的人族，是怎么传承下来的？”小八低斥一声。
“若非初代人王以自身气海空间保留人族火种，人族早就在太古年间全灭了。”小八又道出一则辛秘。
您老也知道人家是王者，小子才融魂境啊。
“为师自有手段。”小八轻哼一声，“为师沉睡之前，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我想知道您这一脉真正的来历。”方寒第一个问题，就让小八沉默了。
“在你真正拜师之前，不许跟任何人提起老夫的存在。”小八叮嘱道，“也不许打听，为师到时候会亲自跟你说。”
“是。”方寒点头应允。
“万化王部那边，弟子……”方寒迟疑道。
“去，为什么不去？”小八直接点头，“不仅要去，能拿的好处，一样也不许落下。”
“可是……”方寒知道，万化王之所以赐下拜帖，多半还有收徒之意。
“为师门下，并不在意弟子多拜几个师父。”小八又道。
您老，还真随和！
“还有么，没有的话，为师说几句。”小八又道。
“妖族有一子，名为金胜……弟子想要知道，有没有办法在不让那位金鹏圣人知晓的前提下，干掉他！”方寒知道自己的情况。
融魂战境，怕是待不了几天了。
若是自己提前走出，而金胜却在此境逗留，怕是会出大问题。
“没有。”小八摇头。
当然有，但是不值当！
所以小八没说。
“那矮人族……”方寒又提起自己见到矮人族的经过。
“日后再回来，可想办法搭救他们这一脉。”小八目光有些迷离起来，“当年，他们这一支对人族的贡献极大。比巨人族、翼人族那些反骨仔，要好了无数倍！”
矮人族，翼人族，巨人族……
方寒还想问些什么，可惜小八没给他这个机会。
“好了，为师的时间不多了，有几件事，必须叮嘱你一声。”小八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师尊您尽管吩咐。”方寒躬身一礼。
“其一，在未举行真正的拜师礼之前，不得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老夫，也不得提起自己拜师在老夫门下之事。”小八道。
“师尊，此事不妥……”既然拜了师，别说您是龟族，无论是哪一族，他也不会嫌恶。
“老夫还没闭眼呢！”小八的声音中，有一种莫名威严升起。
“是！”方寒这才道。
“第二，噬天诀在你踏入圣境之前，不许当着任何人的面施展。”小八的声音越来越严肃，“哪怕是你的父母妻儿，亦不可！”
“是！”方寒点头。
刚刚，师尊已经跟他讲过噬天诀的一部分恐怖因果。
“其三……”小八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而后整个身躯突然扭做一团，最终化成一块灰色圆石。
想当初，这颗石头的颜色，是乌黑发亮的。
方寒叹息一声。
又有一位前辈人物，为了救自己出了问题。
虚空中的那具无头无手无脚，只剩躯干的残尸前辈，师尊小八……
方寒变强的欲望，越来越浓郁。
将小八化成了灰色圆石收进气海空间，方寒这才起身看向虚空。
“镇守使，要是你还想让我遵守约定，就让我离开！”方寒的心情非常不好。
为什么偏偏自己就能遇到矮人族跟巨人族？肯定跟镇守使有关。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方寒低吼。
下一瞬，方寒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而后，他便出现在天柱峰外。
也就是这个时候，阵阵钟鸣声响起。
而且这一响，便是足足十六声！
有人闯过了第十六层，打破了宇圣创下的最强成绩。
更是打破了唯有融魂境后期以上，才能通过天柱峰第十六层的传说。
究竟是谁，是金胜还是方寒？
想要打破宇圣的记录，整个融魂战境中，唯有此二人有希望。
众人目光过处，正好有一道身影走出天柱峰。
“方寒！”
“方寒兄！”
一道道惊喜的声音传来。
这些是在天柱峰附近的人族强者，而另一边，则是为数不少的异族强者。
“去告诉金胜，方某让他赶紧离开融魂战境，否则方某便不会再顾及金鹏圣者的颜面，会直接宰了它！”方寒的目光落下，一名身材高大的妖族，竟被生生吓得尿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