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了。
林如梦终于撑不住了，倒身伏在尹莫然怀里嚎啕大哭，全然无视了旁边还坐着个地府判官。
可武判官依旧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只是视线改变了，落在李松林先前坐过的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尊阴神相比起其他神话传说，就极少抛头露面，显得异常神秘。
......
尹莫然温柔抱着她，没有打断，只是为其轻轻拍背安慰。
而此时，周围不再是校长办公室的场景，两人动作都没变过，却已然变成了体育馆的休息胶凳上，旁边还放着五颜六色的擦汗巾和运动饮料。
前面清一色的都是羽毛球运动场，旁边则是乒乓球运动区域，响亮的击球声和喝彩声此起彼伏。
“来来来，你有胆子就杀过来！来！”
两个身穿运动服的鬼校男生正在进行紧张刺激的友情单挑赛，旁边一群围观的人看得津津有味。
而这声音，正是尹莫然对面那个场上的鬼校生A喊的，他尝试着采用激将法来迫使对方露出破绽。
果不其然，尹莫然这边的鬼校生b一点也不惯着对面，蹦起来挥舞拍子就是一个雷霆般的高速杀球，力道相当强劲。
鬼校生A看准时机，提前小碎步拉到预判的落球位置微微一挑，顿时将杀气腾腾的羽毛球奇迹般的勾飞，诡异的弧线一出，眼看就要过网！
b反应灵敏，当即闪身拉到网边沿，举拍一个轻扣。
“看好，蜻蜓点水！......拿下！”
球直接被他扣到了地上，直接终结掉这场比赛！
鬼校生A无奈撩衣擦汗：“哎牛逼牛逼，输了，喝口水先。”
随着周围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两边选手也跟着下场，换了下一批上来打。
此时林如梦也不哭了，顶着张哭成小花猫的脸从尹莫然怀里抬起头，神色略显茫然。
这是哪儿？
“对，哭出来就舒服了，梦里什么都可以做，又不损害身体。”
尹莫然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直接清除掉脸上黏糊糊的泪水，重归光滑q弹。
“我知道，就是舍不得李叔他，虽然很少见面，但他对我真的很好的，也从来没想过他会有这么一天。”
沉默半晌。
“不过，不过我们怎么来到了这里？武判官他你不管了？”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场上那些畅爽打球的鬼校生，问道。
尹莫然耸了耸肩。
“没办法啊，总不能让你当着人家的面一直哭吧，后面想起来你不得很尴尬啊？”
“我真觉得梦梦你呢，最近在外面的压力也不小，所以现在来运动运动缓解一下也不错。”
林如梦从他身上起来，坐到一边。
“我没事！我没有压力啊，最近都没什么可以做的，都说了只是看到李叔走了没控制好情绪而已。”
“说真的，我真不敢想象李叔离开了，外面会变成什么样子……很多人都很崇拜他。”
尹莫然嗯了几声，又劝说起来。
“不要想那么多，那是他的选择，我们尊重就好。而且，一个人干一行干累了，总会有退出的时候，得学会接受。”
“你又不是第一次目睹人的离去，太放在心上可对你没好处，哎，行吧你留在这里玩玩吧，我还有点事要去跟武判官聊。”
说着他就要离开，但林如梦忽然转身按住他。
“等一下！”
“莫然你先告诉我，那晚我睡着了之后，是不是你对银杏做了什么？它为什么改变会那么大？这事你为什么不先跟我说呢？”
如此一连串的反问令尹莫然摸了摸鼻子，露出一抹歉意的尬笑。
“这个嘛，我本来是打算跟武判官聊完后再跟你说一下的，因为他那事也挺重要，着急解决，而且还因为李老他进来的时候你还没来嘛，哪有时间抽出来专门跟你说？”
“呃，那个呃。”他看着林如梦眯眼审视的脸越逼越近，按捺住想要狠嘴一口的冲动，“我给了银杏割裂后三分之一的犼源，是作为它这阵子保护你的奖励来着，所以实力方面当然会涨些的，这不奇怪啊。”
犼源？
什么东西啊……这么难听。
林如梦暂时还想不明白，便顺嘴接过他的话茬儿：“所以，它现在到底相当于人类的几岁？绝对比先前成熟了很多！因为以前我摸它手它都不带反应的，现在就特别害羞。”
尹莫然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哎呀怕什么呢？它就是一只僵尸而已，就算心智已经达到了成人的水准。”
“但一般的交流接触下，也不会有人类的生理反应的，更多的只是处理事情这方面下效率更高，难道你不觉得吗？”
她昂首想了想：“我真不觉得，这就好比有一天我养的小猫突然产生了人性，像那种被放大的恐怖谷效应，我也摸不透银杏平时见到我时会在想些什么。”
这么去想其实也没错，林如梦真切希望银杏不要拥有成人的思维，起码这样还能像对待一个孩子一样去管束它。
如果真到了那种平辈而论的地步，反而会很怪异。
无论怎样，她自己是真的很难接受。
尹莫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只跟她简单解释了一下犼源的来历，那是僵尸一脉传承以来最早的源头，相当于神话传说中所有出现过的上古僵尸的血脉都融入在那里面，自然也包括龙邦古代四大僵尸始祖。
总之一句话，非常牛逼就对了。
对于银杏这种出墓没多久的古尸王来说，犼源无疑就是个绝顶品质的升级大礼包，吸收之后有利无害。
“四大始祖？是哪四个？以前我还真没学过这个。”林如梦非常懵。
尹莫然敲了敲休息凳：“笨蛋。旱魃你总知道不？对，跟它没关系，我是从另一具遗落在鬼域的王尸上提炼的犼源，但似乎并不是跟旱魃同时代的另外两尊始祖，后卿和赢勾。”
他顿了顿。
“我之前就估计过，那应该是最特殊的僵尸始祖将臣，结果也是对的。因为只有将臣这一脉的支系僵尸才会吸血，跟银杏与生俱来的特性也很符合。”
“况且，我将犼源融入它身体的时候格外顺利，反过来印证了王尸的身份就是将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