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丁目退出去后丁修站起身来走到严青青跟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道:“婶子,对不住了。
家里下人不懂规矩,身穿孝衣就进了婶子家冲撞了婶子,丁修在此给婶子赔罪了。”
大燕朝的习俗,家里有人去世除非报丧,三日之内不能入别人家门。
丁修是个心思敏感的孩子,刚刚看到严青青蹙眉头了,以为她不高兴了。
严青青赶紧把他扶了起来说道:“你这孩子,死者为大,说什么冲撞不冲撞的,我跟你爹也算是老交情了。
你祖母去世,我理该前去吊唁的。
再说了是我让他进来的,所以这件事你不必放在心里。”
丁修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只要严青青不怪罪就好。
丁家出了事就算丁修心再大也不能再待在这里吃饭了。
最后还是跟着丁目回了家。
丁目走后严青青吩如意道:“你去回禀一下少夫人,就说丁家老夫人过世了,让她准备一份哀礼,明天我跟大少爷他们去丁府吊唁一下。”
如意闻言赶紧点了点头应下了。
严青青也没有心情再吃饭了,见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就让下人把饭菜撤了下去。
因为有了李向健的信,严青青当天晚上睡的是格外的踏实。
第二天一大早,严青青就开始梳妆打扮起来。
今天要去吊唁丁老太太,穿的花里胡哨的还真不行。
如意给她找了一件素白色绣菊花的锦缎衣服,头上戴的是碧玉水晶簪。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装饰。
俗话说的好,要想俏一身孝。这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却符合现实。
严青青穿上这身衣服竟然也有几分弱不禁风的味道。
严青青也感叹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啊。
吃过早饭后严青青带着李向平和李向安就准备出发了,袁慧娘在一旁愧疚的说道:“此番辛苦娘了。”
在袁慧娘看来,严青青现在是五品的令人,还有封号在身,他们虽然跟丁家有几分交情。但是去给丁老太太吊唁的事情不该劳动严青青跑这一趟。
可是她现在又怀着身孕,只能劳动严青青了。
严青青怎么会看不出袁慧娘的心思呢,笑着安慰她道:“哪里就辛苦了,当初咱们起家的本钱还是人家丁老太太赏的呢,谁家都有一把陈芝麻烂谷子的糟心事。
跟咱们不相干,咱们也管不着。
而且丁老太太是长辈,咱们跟丁员外平素也有些交情。我去吊唁才更能证明咱们家是忠义之人。”
袁慧娘听了点点头,她光想着严青青辛苦了,却没有考虑这么多。
很快三人就到了县城,严青青已经派人打探清楚了,丁员外他们已经搬回了丁家的祖宅。所以阿大驾着马车就直奔丁府而去。
整个丁府也是布置的一片素白,笼罩在一片肃穆之中。
大概是大家都以为丁家没落了,前来吊唁的人并不多。
门房看守的见严青青他们下了马车就赶紧进去禀报。
因为新来你门房并不认识严青青,所以最先出来迎接的是丁管家。
他一见到严青青激动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口说道:“见过明昭令人”。
他实在没想到严青青会亲自来吊唁。
严青青开口道:“丁管家起来吧。”
大概是丁员外听说严青青来了,带着丁夫人和丁小胖迎了出来。
丁员外是实打实的孝顺,哭的双眼通红。
严青青见他这样只好开口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丁员外还请节哀。”
丁员外苦笑着摇摇头道:“丁某其实已经想的很开了,只是丁府的家业已经在我手上败了一大半,我怕以后没脸去见丁家的列祖列宗。
难得明昭令人还肯给几分薄面,前来吊唁。让丁某觉得也没有那么世态炎凉。”
说完又让丁夫人好生招待严青青。
他自己则亲自招待李向平和李向安。
在县衙的凌县令也听说了丁老太太去世的消息。
他跟丁员外只是泛泛之交,浑不在意的说道:“丁家的事本官也听说了几分,听说这老太太是个糊涂的,一味的溺爱孙子败坏了丁家的家业。
不过人死债销,你准备的点祭礼送去吧,也算本官的一点心意。”
作为县令,凌子元少不得跟一些富豪乡绅打交道。
尽管丁家如今败落了,就算他不送祭礼别人也说不出什么。但是凌县令为了以后好开展工作,还是决定让凌管家跑一趟。
谁知凌管家是个喜欢八卦的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的丁家没有完全败落,把丁员外之前搬出去变卖家产只是为了迷惑丁老太太的假象告诉了凌县令。
凌县令听了赞赏的说道:“这样看来这丁员外还算有些脑子啊?”
凌管家点点头,然后又说道:“老奴听说明昭令人亲自去吊唁了。”
凌县令蹙了蹙眉头问道:“怎么她和丁家的关系很好吗?”
凌管家摇摇头道:“平时也没听说有太多的往来。”
凌县令站起身来说道:“走,咱们也去看看。”
说完不等凌管家反应过来凌县令就率先走了出去。
凌管家:……
原来他的感觉没有错,只要牵扯到明昭令人自家大人都很上心,看看这一听说明昭令人去吊唁丁老太太了,跑的比谁都快。
凌管家觉得自家老爷不是去吊唁丁老太太,而是去见严青青去了。
这个想法让凌管家吓了一跳,然后赶紧打住了这个念头。
跟着凌县令去了丁府吊唁。
凌县令可不知道他今天的一时的兴起给他以后带来多大的好处。
凌县令到的时候严青青他们已经祭奠完了。
丁员外正在送严青青他们,只见丁员外真诚的说道:“此番丁家能渡过这次劫难多亏了明昭令人,丁某记在心里了。”
严青青摆摆手让他不必如此。
远远的凌县令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就说这丁员外这次怎么如此机灵,原来是请了严青青这个军师,那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严青青是最先看见凌县令的,对着丁员外使了个眼神说道:“不破不立,也许是你的机缘到了呢。”
丁员外看见凌县令心里也是大吃一惊,这凌县令是出了名的任性,以往他多次巴结讨好凌县令都不看他一眼,今天居然主动上门了。
于是丁员外也顾不的伤心了,赶紧上前给凌县令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