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烛光,照亮斑驳破损的土墙。
房间角落,一少年坐在凳子上,一会望着镜中自己,一会又看向旁边的尸体,无奈叹气。
张一穿越了,身穿九州界。
但他也死了,旁边躺的就是他的尸体。
现在,他的魂魄附着在同叫‘张一’的人类身躯上,这位朋友是义庄守尸人。
从对方的记忆碎片中得知,他被发现时已经死了,守尸人将他带回义庄准备安葬。
谁知清理到一半,他忽然醒来,直接把守尸人吓死了。
然后,他很诡异地借尸还魂。
“太离谱了!”
你说身穿身死也就罢了,让他复活在守尸人身上,是想来个丧葬一条龙,敲锣打鼓送自己上路?
听上去很酷,可旁边盖着白布的顾客,让张一高兴不起来了。
那是一具尸体!
从前主人的记忆中了解到这家伙叫谢鹏,在禹仙镇干了二十多年杀猪匠。
前几日喝了夜酒,意外坠入河中。
等家人找到时,他已经在下游湖泊泡了三天。
哪怕是融雪的寒春时节,依然有扑鼻的恶臭腐烂气味。
身体前主人守尸十余年,早已习惯这种气味。
张一借尸还魂,生理上没问题,心理有点畏惧。
途经这具尸体的,他总感觉客人会坐起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很快,张一就走到自己的尸体跟前。
还穿着盛夏时节的短裤t恤,帅气面孔已然铁青,布满青紫色尸斑。
脸上和手臂很干净,但衣服裤子和指甲缝里还有泥。
“算了,既然从他人身上复活,就得和过去告别了。”
更何况,这里已经不是蓝星了。
叹了口气,张一为‘自己’服务。
脱掉衣服泡在水里,清理身上的泥土,修补伤口。
【缝尸成功,系统激活。】
【拥有本系统,宿主收尸,敛尸,缝尸,下葬均可获得奖励。】
【请注意,收敛自己的尸身无法获得奖励。】
声音落下,一个淡蓝色屏幕出现在张一的眼中。
【张一·凡人】
【寿命:14分26秒】
【能力:
缝尸术·凡品(精通169\/3000)
扎草人·凡品(精通546\/3000)
往生咒·凡品(精通2159\/3000)
镇尸符·凡品(不入门3\/99)】
“靠!刚活就要噶了?”
张一慌了!
慌张了三秒钟,他真定下来。
系统不会给出开局必死的情况,活路在尸体上。
想到这里,张一转头看向旁边的客人,旋即眼神一缩。
谢鹏的右手支出来了!悬在半空中!
这家伙的手还之前还放在木板上,他记得很清楚!
‘难道他们不认可我这个外来的灵魂?还是说这玩意根本就没死透?’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没有时间考虑了。
折返到木柜前,取出三炷香点燃,插进谢鹏灵体前的香炉里。
“尘归尘,土归土,亡者莫羡阳间署。”
“谢大哥,你已归属阴间,阳间不适合你了。”
“我马上给您清理身躯,还请不要为难在下。”
念叨着磕了三个头,张一掀开了白布。
水里泡了三天,谢鹏整个人膨胀了将近一倍,呈现巨人观。
皮肤被撑破,眼睛鼓胀全白,一条条血红色痕迹散布在皮肤上。
拿出专业道具,张一开始工作。
谢鹏的尸身损毁严重,需要进行缝补和修复。
昏黄灯光,把张一的影子拉长。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
得益于身体原主人的兢兢业业,让张一刚来,就掌握精通等级的缝尸术。
只用了十分钟,他就修补了谢鹏身上的所有伤口。
【缝尸成功,您获得11天3小时29分43秒寿命,少许杀猪经验。】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但问题又来了。
11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得想个法子多搞点寿命。
从原主人的记忆中得知,这世界的普通人平均寿命在在40岁左右。
稍微富裕点的家庭,能活到50岁。
大富大贵人家,能活个55~60岁。
就这岁数,都能称作老寿星。
假设一具尸体能带来10天的寿命,得搞个千八百具尸体,才能让张一拥有正常人的寿命。
“可禹仙镇总共也就千口人,我总不能把他们全部弄死吧?”
张一否定这个念头。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君子惜命,取之有道。
他选择将义庄做大做强,把周围村镇郡县的客人全部抢来。
另外,缝尸除了寿命奖励,还有杀猪经验。
这应该是谢鹏的杀猪匠的身份。
这让张一有点小期待,以后什么能力不行,找相应的人,收他尸体就完事儿了。
现在,寿命问题暂时得到缓解,得计划下后面的事情。
先做正事儿。
拿着铁锹和木桶,张一深夜身上采集冰雪。
觉醒系统,就有可能复活,所以他选择将自己的尸体冰冻起来,避免腐烂。
具体措施是从山上采集积雪,在地窖里制造出一个低温空间,再把尸体放进去。
做完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
回到义庄,点燃油灯。
烛光亮起的一瞬间,张一眉头皱起。
谢鹏的手又支出来了,这次是两只手臂,幅度更大。
两只手臂都悬在外面,和肩膀呈一条直线。
死白死白的颜色,加上褐色的羊皮线缝合痕迹,凭空生出一种诡异感。
“大哥,你不用提醒我,我懂规矩的。”
老守尸人规定过,只要义庄有客人,就必须保证每天早中晚三炷香。
从柜子里取出三炷香点燃,张一恭恭敬敬作揖磕头,最后把香插在炉子里。再把谢鹏的手放回去,才离开。
走了三步,张一再回头,又发现谢鹏的手臂伸出来的,脑袋还微微抬起。
骂了句国粹,张一走过去将谢鹏的手臂强行放回去。
这家伙也干脆,不演了,摊牌了!
当着张一的面缓缓伸出双臂,同时脑袋微微抬起。
跟金属疲劳的弹簧似的,幅度缓慢,循序渐进。
等到停止动作,张一看到他的样子都笑了。
“跟鸟似的,你要起飞啊!”
与此同时,一股冷风从窗户往房间里灌。
呼呼呼~
蜡烛被吹得左右摇晃,房间忽明忽暗。
温度陡然降低,张一感觉到自己的汗毛已经竖起来了。
笑不出来了!
“你等着!”
“小爷拿家伙事儿跟你斗上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