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缺烧水沏茶,白湛和苏萱挨个房间的晃悠。
当年在陆家尚能言笑宴欢,嘴上再怎么嫌弃,都只是说说而已,不耽搁两人对陆缺修行之地的探究。
进了练功室。
白湛打眼就看见放在蒲团边儿的牡丹型香炉,闻起来很香,揭开炉盖看,里面还有未烧尽的玉合静心香。
白湛捏起来尝了尝。
呸!
根本不能吃。
苏萱感觉牡丹香炉,材质普通,造型却极为华美,很有两三分艺术气息,遂收进自己咫尺空间里。
出了练功室,转进书房,造型古朴的书桌上笔墨纸砚齐备,且都是大宗门出品的上等货,倒让人颇觉耳目一新。
苏萱坐到桌前,挺直腰身,捏住竹笔摆出沉思之态,问白湛道:“我这样子像不像大宗门的宗主?”
“天渊剑宗剑宗的宗主,我见过,实力没你这么菜,模样没你这么好。”
白湛的话,难听里又夹杂着好听。
苏萱沉吟道:“实力菜,可以提升,模样丑就是真丑。”
“那也不是,修为到底一定程度,就能随心改变模样,反正我就能做到。”
“我不信。”
白湛傲娇地冷哼道:“改变骨骼和肌肉形态而已,又不是多高明神通,我变给你看看。”
说话之间。
白湛的面部肌肉开始不规则起伏,双眸肉眼可见的凹陷下去,黛眉向下移位,嘴唇变薄…眼瞧着就要变化成苏萱她姑奶奶的模样。
不是,你真会呀,苏萱美眸圆睁,不可思议。
“这不是幻术!”
“刚才都和你说过,改变模样,是调整骨骼和肌肉的形态架构。”
变化拟形之法,旁门左道尔。
身为兵神的狏狼,自不屑于钻研,只是变成苏厌云的模样让苏萱开开眼,证实不是吹嘘,白湛就收了神通。
苏萱破觉新奇:“你教教我。”
“这还用教,等你经历第二次筑命,对体魄掌控自如,自已就会了。”
“哦。”
在书房小坐片刻,两人移步进入卧室。
苏萱是能躺着,就不愿坐着,一进卧室仰头就倒在陆缺的桌上,惬意地舒展娇躯。
“唉,不对,这张床躺过其他女子。”
九尾狐妖的鼻子很灵,狏狼的鼻子则更灵。
白湛不以为意:“躺过的人叫丰滢。我到辅州打疫尸的时候见过她,有只道行不怎么地的蝙蝠(付无痕)给她撑腰。”
“丰滢,海字十甲的第四?陆缺把她哄到床上了,看来没给青丘狐坟丢人。”
两人虽然是在对话,不过关注点完全不同。
苏萱感觉陆缺的床还蛮舒服的,踢掉鞋子,翻身滚了滚,“今晚我就睡这儿,你睡书房里去。”
“我不睡觉。”
另一面。
陆缺沏好茶放到桌上,走到洞府,吩咐薛昂到杂役堂领些逆时的瓜果蔬菜,并找位厨艺精湛的弟子做几个菜。
本来丰滢是厨艺就非常出色,但此时正闭关修行《天水一界》,只好劳烦别人。
交待完后,回了洞府,围桌叙旧。
苏萱终于把遮在脸上叙旧面纱解下来,顿时便觉斗室生辉。
和苏寒衣不同,苏寒衣的绝美姿色,还需要一定的气质来衬托,苏萱是纯美,哪怕素质不高,张口就瞎掰,依旧国色天香。
陆缺视线斜了斜。
苏萱嗔笑道:“见面就往我腰上瞄,没安什么好心呀。”
这就属于血口喷人,陆缺看的是脸,还没开始往下探索。
陆缺端起茶杯:“不让看就不看。”
从前在界山的时候,苏萱戏弄陆缺,虽说陆缺每每都要吃亏,但起码会怼两句,如今这么循规蹈矩,不禁让苏萱觉得不适应。
苏萱横竖都有理:“怎么?现在身份渐长,就嫌弃我们俩是山沟沟里的妖怪,不愿意和我们多说话了。”
见苏萱还是和以前一样胡搅蛮缠,陆缺笑了下,猛然探身逼近,轻轻捏住她的绝美脸颊,往两边扯动。
“非要我跟你动手动脚是不是?”
苏萱就吃这套,笑盈盈地抓住陆缺双臂:“又让你得逞了。”
“我师傅得被你气死…”
“别提苏寒衣,影响心情。”
陆缺松手坐回原位,话归正题:“你俩从哪儿过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白湛解下造型可爱斜挎包,撂到旁边石凳,同时说道:“我们从大夏最南面,就是浮生仙门那边儿,一路北上过来的,边走边玩,在你家里就住了半个月,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参合宫。”
白湛又补上一句:“饱食而遨游,行弱不系之舟。”
别看白湛表面像个可爱的酒囊饭袋,可道行高的多,正经书也读的很多。
陆缺和苏萱面面相觑,半懂不懂。
陆缺又道:“路上和别人打架了吗?”
“在浮生仙门打过,经过九溪学宫时候也打过,但也没什么意思,化神境的都打不过我,炼虚境的我都打不过。”
白湛说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表情之苦涩犹如饮鸩酒。
茶是真难喝。
她到现在也喝不惯,但游历大夏,到了各宗还必须得喝茶…
缓了缓。
白湛问道:“现在修仙界怎么到处传你是北冕仙君转世?我记得你前世不是叫这名。”
“在北冕仙城情况复杂,拉北冕仙君的名号办事而已。”
“哦。”
“我在北冕仙城收集不少修行资源,给你俩留了一份,待会儿吃过饭,给你们。”
苏萱眼睛亮起来道:“仙城的宝物?那还等什么,现在就拿出来呀,我们俩大老远跑到参合宫来,为的就是你身上的宝物。”
陆缺笑道:“那可就没你的份了。”
“你敢!”
“在参合宫还也威胁我?”
“赶紧交出来…”苏萱来到陆缺,双手伸进陆缺衣领,就往下掏咫尺空间,“你的咫尺空间,还是我给你的。”
“我自己拿,我自己拿。”
“别想。”
苏萱站在陆缺身后,弯着腰身,左手伸进陆缺怀里,几乎是贴胸膛瞎摸索,场面何等荒唐,不言而喻。
而此时。
一直预感不妙的苏寒衣,不声不响地来到陆缺洞府,站在门口,正静静地看着这副情景,脸色越来越冷。
又想清理门户,又想大义灭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