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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武侠修真 > 逍遥仗剑行 > 第107章 独战麟儿压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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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冷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相互对峙的六位分神之上的强者,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中间那个慵懒到已经坐在地上的少年。

从方才起一直冷面示人的燕双飞,眼角抽了抽,皱起了眉头。

难道我看走眼了?不对……方才那副模样绝对不是装的。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呢?

她还在疑虑的时候,身后三人已经忍不住谴责起来。只是这谴责之中,还夹杂了些不太和谐的话语。

“后生!难道你看不懂局势吗!现在是谈这个的时候吗!”

“污拙小儿!莫要罔顾了我家公子的信任!”

“哇喔,小伙子有出息啊。有俺家那不着调的师姐的范儿了。可惜她不在……”

武定山看着莫秦萧,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肚子里盘算着要不要带他去九天宫,给五师姐认识一下。这副随心所欲的态度自然引来了身边两人的不满,但一想到他的出身以及身后那位大能,再多的牢骚也只能咽进肚子里。

围绕在燕双飞身边的三人,也是态度各异:花满楼神志还是清醒的,跟着对面两人一起怒斥其色欲熏心;太平无祟笑得无比猖狂,教唆着莫秦萧加入他们;丘驮尼没有在意他,身后密密麻麻的手臂结出不同的印,加速身上伤口的愈合,目光狠毒地盯着一脸轻松的武定山。

身后还在救人维持秩序的小白,在听到莫秦萧这句话时,脚下不稳,一个踉跄,不小心摔了一跤,幸好芥弥在一旁扶了一把。来不及道谢,她趴到栏杆边,看着盘坐着的莫秦萧,困惑与娇嗔在脸上诠释得淋漓尽致。

“别被骗了,秦萧状态不对。”

“哼,咱知道。”

啪叽——

一个脑袋大小的水球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的脑袋,透骨的寒意直上天灵,水滴顺着发尖落下,却湿不透他的衣衫。慵懒的气质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短暂的迷茫与淡淡的悲凉。他缓缓站起身,挡在了三人身前,左手持剑,剑指燕双飞。

“小白,谢谢了。”

“哼!”小白把脑袋别了过去,赶着去维持秩序故意没有理会莫秦萧。临近人群,又忍不住向他的方向瞥去。

这样的小细节自然不是某个木头能发现的了。他现在的注意力只在燕双飞身上,“燕姑娘,当真没得谈了?”

“丁丑、丁亥,去!”

仡轲长生和庞富邦应令冲出,三道身影以三合角阵,包围了莫秦萧。

一起行动的还有花满楼三人,占据了沈天身体的太平无祟瞬间来到赵平凡身边,徒手撕开了虚空,拉着他就往里拽,“师父,这里打不尽兴,咱们虚空一战!”

“哼!”

赵平凡双鬓横飞,躲开了他的手,主动向着虚空飞去。

丘驮尼身后伸出无数的手,血沫四溅,肉泥外溢,化作一张肉网,从天而降想要兜住了武定山。感受着逐渐浓郁的血腥味,武定山依旧一副轻松的样子,横扛在肩的金棒凭空一划,金红火焰便将虚空烧开一个大洞。

“死胖子,赶紧的。打完俺还要去喝酒呢!”

“武定山!你找死!”

受到了挑衅,丘驮尼也是怒火上头,手臂将躯体团团围住,一个粉色肉粽撞向武定山,两人一同落入虚空。

看着同样冲向自己的花满楼,青簦真人染红尘对莫秦萧威胁道:“小辈,切记不可伤我家少爷分毫。如若不然,此事了,你承担不起后果。”

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收起青伞,一击捅向花满楼的胸口,击碎了他的护体灵力。同时击碎的还有他身后的虚空,就这样被染红尘推着,落入了独立的战场。

裂缝闭拢前,还能听到武定山那震慑山林的大嗓门:“染姐、老赵,咱换人!”

“好!”

“走你!”

“分神以上战斗,动则移山填海,动静太大,波及过多。所以修仙界有规定,分神以上要开辟虚空战场,在空间的夹层之中作战,防止伤及无辜。另外高阶修士之间战斗还讲究一个势均力敌,这些都是鸿蒙修仙界的潜规则。”

脑海中适时地响起芥弥的讲解声音。即使她还在楼内协助撤离,在莫秦萧困惑的时候还能及时地解答。

和自家姐姐相比,此刻另一个在脑海中不断向着他抱怨的某人就显得无用多了。

莫秦萧听着,目光却一直注视在眼前那多出的一“人”身上。

如果她真的算人的话。

头戴金丝点翠玉珠流苏凤冠,肩披大红牡丹华纹锦绣霞帔,身着圆领连裙龙凤祥云秀禾服,手穿象牙镂空云雕嵌珠指套,活脱脱新婚美娇娘,端的是良辰好颜色。

但诡异的是,眼前这个新娘,足足九尺有余,那不经意间裸露的皮肤白得有些渗人,配合着少数没有被指套包裹、涂成大红的指甲,显得有些发蓝、发灰。此外红盖头加上金丝绣出的囍与鸳鸯纹一同遮住了她的真容,看不真切。

莫秦萧知道,她一直在盯着自己,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就仿佛被山野凶兽盯的猎物一般。

“嘻嘻……相公。”

尖锐而刺耳的笑声,可她的声音是那么地充满诱惑力,唤得人心酥了。以至于莫秦萧一时间都忘记了正身处包围之中,更忘记了身后还有两个伺机偷袭的敌人,心中萌生出了想要和眼前的新娘共赴巫山的想法。

“咚咚咚!”

那新娘蛊住莫秦萧的时候,身后两人也没有闲着,一阵急促的鼓声传来,短促又急切,打在了人心尖儿上,听得人发颤。那木讷的汉子此刻高举皮鼓和皮鞭,自顾自地跳了起来,口中高昂的唱词带着浓厚的口音,听着像是北调。

“日落西山黑了天,龙归大海虎归山了!龙归大海能施雨,虎要归山得安眠。左手拿了文王鼓,右手拿起了武王鞭。五彩丝带边上栓,小小鼓鞭一尺三。鼓要一响请神仙,一请胡来二请黄,三请了柳青四请了莽!天上有事找飞仙,地上有事找胡黄!”

“小的庞家五代弟子庞富邦,有请蟒三公!帮!忙!嘞!”

黑色的雾气夹杂着些许红气包裹了庞富邦,他如同癫痫了一般疯狂地颤抖着。黑雾化作一个巨大的茧,将他完全裹住,鲜红则化作一双血红的眼睛,带着敌意地盯着莫秦萧。待烟雾散去,他的异样也结束了,身上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身有鳞甲,舌有分叉,牙长露齿,黑瞳带血,五指化爪,影有蛇状。

说是人,不如说是蛇。一条黑鳞红瞳的巨蟒。

新娘张开了双臂,展露着柔软的温柔乡,散出一阵幽香,口中低语不断,诱惑着秦萧向前。

莫秦萧愣神,在勾魂索魄的软语中缓缓向前踏出一步。就是这一步,身后两人看准了机会,同时发动了攻击。

仡轲长生手上缠着锁链,挥舞着棺材,破风阵阵,化棺为锤,如泰山压顶般向莫秦萧砸去;庞富邦速度更快,如同草丛间穿梭的蛇,一道黑色的光划过,化手为爪,一记黑虎掏心向着他心脏捅去。

铛——

银光闪过,不可视的新月环绕住了莫秦萧,格挡三方的攻击。剑气氤氲,银月寒骨,遏制了穿心的一击。

风残雪上挑横拦,带动的卸力将头顶的棺材击飞。面对眼前近在咫尺的十指,秦萧握剑桎梏,一声巨响,左手微微颤抖,勉强是将这一击给挡下了。

这女人的力道很大!可能比仡轲和庞富邦还要危险。

感受着眼前女人身上的欢喜与爱欲,秦萧肯定先前从仡珂长生棺材中的感受到的人就是她。

也就是说这是赶尸人的手段是吧?那只要制服了仡轲就好办了!

这样想着,他向着女子面庞吐出一物——那是被他咬下的舌尖。趁着她被血肉吸引的空隙,秦萧换步前撑,一脚踹在庞富邦身上,借力腾空,从她指尖抽出风残雪。

“峨眉!”

三道弧形月华飞出,击开了她刺来的手,上弦月与渐盈凸月同时闪烁,将女子击退。一剑向下,满月升起,击飞了头顶的棺材,再借力打出一记渐亏凸月,打穿了天凤楼的地板,将庞富邦嵌在了地下。

三人围攻之势被破开,秦萧转头就向着仡轲长生攻去。他的身子看着很弱,但重达百斤的棺材却能被舞得生风,臂力绝对非同小可。所以一出手,秦萧就是奔着他的手腕去的。

仡轲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死气缠绕,生气消散,棺材裹挟着冤魂,在锁链的驱动下从天而降,化作一面盾牌挡在了两人中间。躲在其后的他一跺脚,身后飞出数道死气幻化的黑镰,奔袭颈部而去。

趁势追击的秦萧挡住了直逼面目的三把,却没有想到躲开的飞镰在他身后回旋,向着手腕、手肘砍去。

关键时刻自楼上飞来数道冰锥,击散了飞镰。势头减弱的莫秦萧脚下也出现一块冰镜,协助他在半空完成了二次加速,绕过了阻挡的棺材。

身形扭转,绕过棺材,横剑扭转,剑面拍击,瞄准他握住锁链的右手,重重砸了下去。

仡轲吃痛,松开了手中的锁链。近身的一刹那,秦萧卸下剑匣,重砸仡轲的脚背,睚眦发威,震碎了他的脚掌骨,使得他无力支持。

手脚俱废,秦萧单手撑棺,宝靴起风助力,又一次凌空转体,一脚就将他抽飞了出去。

仡轲长生被击飞,原本追在秦萧身后的女子也顾不得了,飞扑出去接住了如同破布一般的他,哄孩子一般抱在怀里哭哭啼啼。

但秦萧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拉开距离的那一刻,他也同样撤步后移,与仡轲长生、燕双飞站成一条直线。

“金日!”

一步跨出,一击将要打出,秦萧突然感到视线偏移。向下看去,却发现地上突地伸着一只覆盖鳞甲的爪,以及一只被血覆盖的靴。

鳞片竖立,如剃刀层叠,对准了秦萧长裤与靴子之间那微小的间隙,手起刀落,须臾间就将整个右脚给削了下来。

顾不上疼痛,秦萧原地左脚支撑,右手撑地,反手握剑,将未蓄力完成了金日向着地下打去,并借助强大的反推力,抓起一旁的断脚,迅速远离。

底层龟裂,熔岩涌现。

穿梭于地下的庞富邦似乎很害怕高温,一昧下潜并不能远离熔岩,他只能冒着被烧伤的风险从地底钻出。看得出来他的状态同样很糟糕,鳞甲层叠之间,是忽闪忽灭的余烬;裸露的胸口是不断脱落的黑色鳞片,露出雄厚焦黑的血肉。

庞富邦顾不得追击,迅速跑到仡轲长生身边,怀抱赶尸人的新娘很有默契地打开了沉重的棺椁,借助其中的阴寒死气来压制暴虐的太阳烈火。

相距大约三丈,试探不过三招,秦萧付出一只脚,换了一个重烧伤,两个脱离战场。

不亏。

看着后面静观战局的燕双飞以及手下的柳三、司马度,秦萧知道他必须速战速决。

随意地抓起一把已经冷却的土塞进口中,秦萧将余威尚存的风残雪烫在了自己的断面,滴落的血肉在剑面激起一阵白烟,很快连同骨头一起融化,形成一个肉珠子。

肉香飘进了战场之中每个人的鼻腔之中,燕双飞看着眼前之人的举措,手指轻弹,那司马度受命一步越出,从怀里掏出一本老黄历,一只桐木狼毫笔,一边喊着一边写道:

“乙亥年六月廿一戌时,五行诸全。忌……”

话还没等他说完,莫秦萧已经一剑飞出,寒月剑气瞄准手中的黄历砍去。

锵——

金石碰撞之声响彻楼内,红衣新娘抱着比她略矮一分的棺椁,背着仡轲长生,挡在了司马度身前。她双手交叉,硬生生接下了那凌厉的残月。揉着有些发疼肿胀的手臂,她抬起那硕大的“囍”对准了莫秦萧。

“相公……”

她是在叫我?还是在叫仡轲长生呢?

“忌争斗!忌就医!忌祈福!吉神居东南!灾煞居西北!”

司马度一口鲜血喷出,手下的速度加快,黄纸黑字的历书顿时变得污垢不已,沾满了血污。他也晃荡着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大半生机。黄历一页一页地被撕下,黄色的天幕笼罩了天凤楼。

巨大的压力从天而降,莫秦萧本能地想要反击,却发现持剑的左手怎么也举不起来,有一股巨大的斥力在阻止他挥剑。不仅如此,原本止住血失去知觉的右脚又开始传来剧痛,并且更甚先前。

汗珠从额头滴落,迷住了秦萧的眼,紧接着的是无法言说的心悸与疲惫,以及身体的麻痹。他已经分不清楚,视线的模糊是由于汗水还是因为疼痛。

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向自己靠近?

他似乎看到了一条黑色的巨蟒在迅速逼近?

他似乎看到了倒下的人如木偶般被人驱使?

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大喊着冲向了他们?还有一个拿双剑的人在后面跟着?

他似乎看到了很多,但已经分不清了,也做不出反应了。

“哎呀呀,真是狼狈啊。还是让大前辈我来帮你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