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镖局。
“什么?老大,你要走远镖?”庄萍很是诧异的问。
在场的时晋、徒三、老杨,觉得很意外。
庄萍又问:“什么镖?镖物呢?”
白开淡然的说:“镖物我们要去取,镖物没问题,已经和雇主了解清楚了。”
“不对,你不不对劲。”庄萍眉宇微低,露出少有的怀疑色彩。
暂时留在镖局的少年胡闲云,反而平静得多,左右看看,不解问:“很奇怪吗?你们本来就是镖局啊。”
“当然奇怪了。”庄萍秀眉蹙动的说,“我家老大什么人,我不知道?他走一镖能休半年,好端端的,怎么又要跑远。”
“我是这种人吗?你竟然这么误解我……”白开摸着胸口,一副伤感的模样。
“装什么装,你就是!”庄萍毫不客气的说。
眼神移向阿英,与之说:“阿英姐,他是不是有点奇怪,莫名其妙的。”
“没有啊,这趟镖,我也去。”阿英冷淡的说,面无悲喜。
“额?啊?”庄萍、老杨几人更是诧异了。
心里只有一种想法,有问题,这镖绝对有问题!
少年胡闲云恳求道说:“白大哥,带我一起去吧,我留在这,也不知道做什么……”
白开笑了笑,“这个不太行,我们镖局有规矩,不能乱带不是镖师的人上路。而且路途遥远,路上凶险,我也照顾不了你。你留在镖局吧,你有什么事,你要徒三他们,他们能解决。”
“我不需要照顾,我自己能照顾自己!”胡闲云激动的说道。
白开想了想,郑重的说:“你不能离开,你的家人族人,随时都会回来。你若是走了,他们找不到你,那就挺麻烦的。”
“额?!真的!”胡闲云精神一振,心中的阴霾,消散大半。
“当然是真的,所以你要留下来。不然,你族人们远迁,你不知道往哪去找他们。”白开点头说。
胡闲云激动答应,“那我就在镖局等着!”
这话,更是引起了自家镖师们的疑惑,一个眼神沉重,的看着总镖头。
白开视线移向他们,猛得眨眼,仿佛在说,我胡说八道的!他信就算了,你们也信啊?
换作平时,白开说这种话,自然不当真。
但如今,白开的莫名其妙,让他们不禁的想,老大?你不会要劫狱吧?
“你们,好好看家,别给我惹事了。要是惹事了,不要暴露身份,也不要说我家镖局的,我不认识你们。”白开像往常一样,说那么几句劝告的话。
便和阿英走出镖局厅堂。
众人走到堂门,神色凝重的望着二人离开的身影,直到完全看不见。
“老大,不会要劫狱吧?”老杨第一个说出此话。
“啊?什么?劫狱?”胡闲云听言,吓了一跳。
自己虽然希望族人归来,但却未想要白开前去劫狱相救。再且,族人众人,劫狱怎么救这么多人啊。
时晋一脸的煞白,“别啊,别做这种蠢事啊。劫狱是死罪!免死金牌都不赦免劫狱。”
庄萍怀疑的眼神,微微摇头,“不对,咱家老大,不至于蠢到去劫狱。他能救出人,也带不走人啊。一定是别的原因。”
段徒三二话不说,直接追了出去。
“你会跟踪吗!”时晋一眼即明,朝其呐喊一声。
“你会,那你带我们跟踪!”庄萍瞥头向时晋,气势盛盛的命令。
“我……我是个贼,我只会逃,哪会跟踪……”时晋一脸苦楚,表示无能为力。
庄萍哪里管这个,跟着徒三,冲了出去。
“喂!”时晋一脸的无奈,只能跟随。
“我也去!”少年胡闲云,搞不清状态,但心里觉得,跟上就对了。
留下傻眼的老杨,神情无奈。
“你们……”
“诶,我也去吧。”拿起大刀,快步的追出。
但镖局的大家跑到街道上后,全都顿住。
最先出来的段徒三站在石板街道上,看着来往百姓商旅,一脸茫然。
“愣着干嘛?追啊。”庄萍说道。
徒三皱眉摇头,“老大往哪个方向走的,我没看到……”
时晋道:“这还不简单。”
说着问向街对面摊贩摊主,这摊主在祁阳此地摆摊,超过十年,如今和对面永州镖局的大家,也是老相熟了。
“我家老大,往哪个方向走了?”
摊主摇头回答:“不知道,我看到白镖头和陆镖头走出来,然后眨眼功夫,不知所踪了。”
“额?”时晋皱了皱眉。
听到回答的庄萍,叹声说:“果然有问题,故意躲着我们。”
胡闲云插话说:“白大哥若是劫狱,那他肯定北上去了吧……”
庄萍恍然,“对哦,他要是劫狱,肯定是走北上啊!”
老杨却说:“劫狱是我们的看法,不一定啊……”
徒三环看着四周,神色严肃,望着北方方向。
肯定的语气说道:“北,老大和阿英姐往北走了。”
时晋反问,“你怎么知道?你看出蛛丝马迹了?”
徒三诚然说:“没有,但我感觉是。”
时晋只觉得胡扯,感觉?这种时候,感觉能当真吗?
“走,我们北上。”庄萍决定道。
她决定的时候,在场的大家一般都不会再多言,说了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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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直隶。
整个京畿之地江湖,乌云骤聚。
本地江湖的侠客隐隐的察觉到,江湖上最近多了很多奇怪的人。
一些不该出现在京师州府的人物,陆陆续续的出现。
有什么盛事吗?还是有什么宗门大典?本地群侠不由得想,想破头皮,却也没想出什么。
只能静观其变,慢慢等着。
等待中发现,来京师的人,最终往大名府去。
大名府,大名县。
城中某处府宅。
此处府宅是城内绸缎富商孙老爷的府邸。
在大名府内,无人不识“锦衣孙老爷”之名。
孙老爷的锦罗绸缎生意乃是开州第一人,京城内的达官权贵身上穿的料子,十有八九,就是从他这里出去的。
孙老爷此人富硕,名气大,但却脾气怪。
那些权贵富商,想要与之结交,他都臭着一张脸,不予理会。那些上门来的,更是被他骂得忿忿而走。
这样的一个人,府邸基本不会有客人。
但现在,府堂内,聚集了至少十二个人,十二个样貌各异,穿着不同,来自各行各业的人物。
乞丐,舞女,道士……三教九流。
在场的十二个人,也是初次相见。
更是第一次来这孙老爷府中。对于这孙老爷更是谈不上什么认识了。
但是,他们收到了命令,刻在墙上的命令,不得不来。
孙老爷从后面走了出来,黑白的胡须,一张尖酸刻薄的脸。
换作以前,见到这富商孙,在场十二个人,有六个要出手教训。
但现在,他们知道了这位孙老爷的身份,那是万万不敢。
天下府,大名府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