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欢声笑语。
二楼上的方瞳公子惊扰而出。
“嚷嚷什么?这个破地方的!有什么好说道的!”自然的纨绔姿态,大步走出。
站在楼梯口的方瞳俯视下方众人。
看到那位花白发,不同寻常的老太太,心里一震。
这老太太!难不成是……
本该假装恼怒的方瞳,此刻都有些装不出。
“咻!”
鬼影闪烁,糜千绝来到一楼桌前,以礼问候一声,“谢老夫人,有礼了。”
谢老太太看着这位佝偻老者,和煦一笑,“糜千绝啊,我们几十年没见了吧。”
糜千绝微微点头。
过去腐朽的回忆,在此刻绽放光芒。
当年那位惊才绝艳的姑娘,一直惊艳到如今。
方瞳连忙下楼,假装恍然道:“岭南方逑长子,方瞳,见过老夫人!”
谢老太太低眉凝目,打量了眼这个年轻富公子。
“你爹方逑,我见过一面,他怎么样啊。”
方瞳恭敬的说,“托老太太的福,好得很。”
老杨心里喃喃,这之前耀武扬威的公子,此刻这么老实?之前那份底气呢?你倒是继续装犊子啊!
方瞳虽然在外人面前,假装那种最寻常的富家公子模样。但是,富家公子也不是傻子,洛京园谢老太太,无论什么江湖武林的家族商贾,也要敬重七分的存在。
而且自己,也一直希望能够和谢家攀上关系。
谢家无论朝廷还是江湖,都有着不可小觑的名望势力。
自己若是想威名天下,最好是能够搭上他们家的龙凤车辇。
传闻,谢家五小姐谢笙笙至今未嫁,更无婚约,这也许,就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谢老太太抬头看向二楼,笑说道:“我刚才听说,段长庚你也来了,老朋友,就不能见一见吗?”
二楼上,点苍神剑真气内力的传声回荡下来。
“总会见的,何必急于一时。”
谢老太太淡淡一笑。
白开感叹,这位老太太的出现,本来肃杀凝重的客栈,此刻气氛骤变,进入到另一种状态,好生神奇。
世人哪怕口中不敬,但真看到这位老太太的时候,总是会心生敬仰。
谢家这几十年能够成为武林第一世家,全都是因为老太太。
一个女人,带着偌大的家族,成就无数人所不能之事,其中的艰辛,是无法言辞述说的。
不仅客栈内的大家,外面回来的看到老太太,也立即敬言。
“晚辈高狂,见过老夫人!”洪亮的声音,带着敬畏敬重,绝无虚假。
那高狂,高傲狂妄不得了的态度,在进入客栈,看到老太太的一瞬,直接上前,作揖行礼。
白开大为震惊,这是自己没想到的。
这高狂,竟然比所有人,都要敬重老太太。
老太太回首看到对方,诧异微笑,“你怎么也在啊?”
高狂回答说:“我有些事想问问,就来了。”
老太太笑有所意,“是你想问吗?”
“我……”,高狂沉默了。
“哈哈……”老太太大笑,“好了好了,你们的事,我也管不了。你紧张什么?还怕我乱说。”
高狂嘻嘻笑着,不敢任何不敬。
老杨靠近白开耳畔,低语说,“老大,这家伙也这么客气……”
白开神色沉沉。
他们的话?什么意思?
谢老太太看样子不仅是认识这高狂,而且关系似乎非同小可。
高狂看到她,真的像是小辈看到长辈一样。
这高狂?又是什么人?
不多时,那外出感悟天地的范山升也回来了。
看到大堂内众人齐聚,围着这位老太太,大为惊异。
“这位老夫人,好面相!贫道有礼了!”
范山升上来,打了个稽首。
谢老太太微微点头,与之说“道”几番。
老人家就是老人家,什么都知道,佛法道法,信手拈来。
就在此刻,悬珠客栈最后一个客人来了。
白开目光被其吸引,看向那位客人。
一个富家老翁,面容清矍,花白的胡须随风摇曳。
眼神中带着恐惧畏怕的看着屋中武林江湖人。
老翁略微弯曲的身形,缓缓走入。
秦掌柜上前招待,笑问道:“这位贵客,可是受邀请而来?不知怎么称呼?”
老翁苍老的声音道:“老朽邓公,受邀从河南而来。”
怪和尚笑容微凝,笑着的脸,盯视这个自称“邓公”的受邀人。
方瞳眼神精光闪烁,分析猜测。
邓公?没听过,看样子,像是哪里的商贾富翁。
白开也一同在想,这是个有钱人,是一个可以买得起消息的有钱人。不过,为什么是他?天下间这么多富翁,为何邀请这个老翁?
秦掌柜的招待下,把这邓公带往了客房。
白开看着离去的背影,气海开始翻滚,不安的翻滚。
八位被天睁楼邀请的客人,能来的,都来了。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要开始了。
除去掌柜客栈的人,来到悬珠客栈的,如今共有十一个。
误入此镇的自己和老杨。
“代替”了崆峒掌门而来的怪和尚。
杀了原邀请人“庐山居士”,不知身份来历的高狂。
昆仑下山,骨骼精奇的小胖子黄小才。
点苍山神剑剑客,段长庚。
前来寻求仙缘的范山升。
南地巨富的公子,方瞳。以及随同的两广鬼王,糜千绝。
天下江湖最名望权势的洛京园主人,谢老太太。
从河南而来老富翁,邓公。
十一个人,最后只有八个人能参与开楼。
主动退出离开,只有一个结果。
不离开,也只有一个结果。
白开神色沉沉,心绪波澜起伏。
邀请的八个人,在这天下,过去未来现在,注定都有着不凡的影响。
和他们交易,看来是想换取些什么。
一个天下府都摸不清底细的组织,换取的东西,是为了什么?
天睁楼的主人,又是什么人?
白开皱眉沉思,想不明白。
眼神的余光,扫视在场的之人,无意之中,注意到了那位秦朝霞掌柜。
她在笑,她平时就是在笑。
但这一次的笑不同寻常,笑意诡异,令人发寒。
她是不是在说谎?她说她只是个接应人,什么都不知道。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