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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日镖局。

大堂内,一个相貌寻常的中年汉子,脚步凝重的来回走动。

作为一个新镖局的总镖头,总是有很多烦恼的事。

怎么扬名,吸引生意?怎么招揽更多更厉害的同道镖师?怎么怎么……

太多要要考虑的了,让这位跑了多年镖的汉子有些不适应。

他确实想过,以后当了总镖头是如何辛劳,要考虑什么什么。但却没想过,要从头开始当一个总镖头。

本来自己,可以接任这么个位置,其余的事,由原来的人负责,一切照旧就好了。

但是,那个毫无气概的小白脸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把属于自己的,强夺而去!

自己辛劳多年,出生入死,给明日镖局保了无数大镖。总镖头史秋毫也亲口答应,未来那把椅子是自己的。

呵呵,最后呢?

耍我是吧!骗我卖命?

“我怎么又想这事了……”廉铁冲怒相的面容逐渐缓和。

本是在思考镖局经营,但想着想着,莫名又想起了那些痛苦的回忆。

“总镖头,外面有人求见!”此时,一位镖局下属入内,禀报道。

廉铁冲沉声问道:“是来押镖的吗?”

“不是,说是来见您的。”下属回答。

廉铁冲额头骤起虎纹,一股谨慎的气宇散发。

“让他们进来。”

没一会,三个年轻男女,走入大堂。

白开主动上前,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毕竟自己的身份,现在在镖道上,十分好用。

廉铁冲眉头紧皱,目光收敛,怀疑的眼神,打量着白开。

永州镖局的总镖头就是此人?

就这?假的吧?

谢笙笙一眼就看出这廉铁冲心里想的是什么,莞尔笑道:“廉总镖头不用怀疑,这就是击败郭长安,还给北方各镖局自由的白开,白镖头!”

廉铁冲抱拳回了个礼,诧异的说:“大驾光临我这小镖局,有什么指教?”

眉宇之间,依旧带着提防。

心里怀疑,这莫不是明月镖局请来给自己威慑的?

白开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的说:“廉镖头,你以前是飞旋门的人,是吗?”

一股久远的记忆如同滔滔洪流在脑海中涌过。

廉铁冲一时愣住,已经不知多少年,有人提起飞旋门三个字。

“我是,那又如何?”

白开难得露出了欣喜之色,终于有点眉目了。

“廉镖头,你认识开封府许州的祝群老爷吗?”

廉铁冲没有太大的反应的说,“祝群那家伙,认识,我们当年都是飞旋门的。不过我们没什么交集,平日也就打个照面罢了。”

“他现在很有钱,我知道,但若以为我和他关系很好,能帮上什么忙,那就大错特错了。”

白开肃声说:“不用帮什么忙,他已经死了。我只是想知道,关于你们飞旋门的事。”

“死了?”廉铁冲听言,有些惊讶。

“嗯,死了。死在爪功之下,和他使用的功夫,好像是同一路数。所以,我想问问,他的情况。”白开说道。

廉铁冲低眉沉思,面上风霜黝黑的皮肉一动不动。

眼珠流转,看向面前三人,“我确实知道一点什么,不过,我为什么要说。”

“我应该,没欠你们什么吧?”

白开苦涩的脸,带着一丝无奈,对方说的,确实没错。

谢笙笙依旧笑容动人,桃花美目。

阿英神色冷冽,一只手放在剑柄之上。

“不过,有一件事,替我镖局办成了。你们想问什么,我都会说!”廉铁冲蓦然说道。

白开略微疑惑,“什么事?”

廉铁冲从衣物内拿出一封信函。

白开接过信函,打开而看。

谢笙笙侧头靠近过来,轻声念着信函所写。

廉铁冲述说道:“河南富商文博老爷有一批货要过山西,但是山西太原的裘独壑裘老爷发话了,谁敢接他的镖过境,那就后果自负!”

“如今,整个河南没有一个镖局敢接。”

曾经的长安镖局,洛阳镖局都有能力接镖,至于现在,众所周知。

白开看得疑惑,“不是?这什么跟什么啊?他们都是谁啊?为什么不给对方过境?”

廉铁冲解释说:“这就挺复杂的。”

“本来两家是亲家的!”

“裘独壑的女儿都已经嫁到了文家,可谁知,第二天裘老爷的女儿就被休了,赶回了山西。这口气,裘老爷哪里受得下,于是有了如今这般。”

“两家在当地,都有权有势,寻常点的势力,都惹不起。”

“文博老爷子,不仅是富商,他和丐帮关系匪浅,丐帮受到了文家不少资助。裘独壑老爷,在山西江湖一道,颇受敬重。他的舅舅,是江湖四大宗师之一的西蜀大龙猊。”

白开依旧一头雾水,似懂非懂。

这样的两家联姻,可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但为什么成亲第二天后,文家公子就休了裘家小姐?为什么?好复杂啊!

想这个干嘛!办正事!心里喝声一句,把白开拉回现实。

白开好奇看着这廉铁冲镖头,“这样的镖,确实一般人接不了。”

“廉镖头,你为何要接这镖?我们镖道的规矩,不是讲究力所能及吗?”

廉铁冲气势愤起,咬牙凛凛道:“这镖换作以前以后,我是怎么也不会考虑的。但是,我恨!我恨那明月镖局如此对我!”

“我给他们出生入死卖命多年,到头来戏弄于我!”

“我要告诉他们,没有我,是他们的损失!我自己做镖局,会比他们更好,更强!”

愤愤之声,情绪激动,亢奋昂扬。

白开皱了皱眉。

这家伙的事,也挺复杂的……

廉铁冲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的看向白开,“我知道,要阁下来此事,有些过分了。”

“但我咽不下这个口气!我大不了以后都不押镖了,我只要这镖压成了!整个河南谁不知我,到时史秋毫那言而无信的家伙,我看他如何后悔!”

白开有些不知说什么。

这一口气,该不该争?白开不敢结论。自己不是他,不知他在明月镖局受的是什么经历。也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事实。

但从河南押镖过山西,这时日也不短。杀害祝群的真凶,怕不是已经远走高飞了。而且自己多管个闲事,怎么就走到这么复杂的一步了?

阿英突然问道:“只要那裘老爷同意可以在山西走道就行了,对吧?”

一双寒芒冷射的眼睛瞪视这廉铁冲。

廉铁冲咽了咽唾沫,“没错。”

只要对方同意就行了。

对方怎么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