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重新站起的惊鳞,缓缓长吁一声。
这一刻,身上的剑气煞气,突然消失无存。
相反的,白开更加警惕,双目神凝,身躯的肌肉更加绷紧。
“你很幸运,我这一剑,从未在人前使用,你将是它的第一个献祭者。”惊鳞冷沉的声音,带着风暴般的死亡,席卷白开。
白开手中的双筷更加握紧,身姿微微侧斜。
惊鳞抬起长剑,长剑寒光凛冽,那银白的剑光好似变作血红,无数的冤魂在剑刃之上,狰狞哀嚎。
这冷清客栈,此刻变作幽冥地狱那般。
“嘣!”
巨龙出海的气势,剑客惊鳞身形影动,最强一剑,攻向白开。
嗷吼——!
沧渊天穹,一条黑鳞巨龙破海翻涌,搅拦云海,朝着最高天,擎天攀上。
此刻,人已不是人,而是席卷风暴海潮的苍莽巨龙。
那凶猛的气势,形成强烈之气,直接冲振白开的衣袍修手。
最强一剑,黑龙惊穹。
这是血幕第一剑客,数十年的剑术造诣,所创的绝世之剑。快如电掣闪烁,猛如狂龙翻涛。
他自信,这一剑出,足以和传说中剑圣第九式对决。
这一剑,剑已至白开近身。
白开手持木筷子,对峙长剑。
筷中的剑气,浑厚凝聚,缠绕飞旋。
“咔!嘭!”
两股剑气碰撞下,如同星辰灿然,轰鸣破碎。
惊鳞的长剑,悬停惊鸣,闪烁银光。白开的筷子,直接在一瞬间,破碎齑粉,瞬间从手中消失。
“喝!”惊鳞神目一凝,一身真气骤起,经脉丹田,内力暴起。
黑龙惊穹,破天穿霄。
“铿!嘭!!!”
强烈的剑气炸裂,客栈叠放的酒壶在震慑的剑气下,一个接一个破碎,酒水砰然飞溅,洒落大地。
整个客栈,顿时迷茫酒香,令人醉意。
醉意之中,那股剑气开始消退,煞气之息,逐渐低沉。
“哐啷!”的一声,一柄长剑脱手掉落。
剑客惊鳞惊瞪的双瞳,眼眸中是怀疑,迷惑,惊然。
白开血肉双指刺中胸膛,一股无形剑气冲击全身,将其一身煞意剑气,全部抹除。
败了!毫无疑问的败了!
“额……”惊鳞看着眼前的男子,此刻平平无奇的对方,充满无上光辉,难以形容。
嘴角缓缓的流下鲜血,身体不受控制的晃动,随时要站不稳的样子。
白开放下双指,颇有些惊魂的松了口气。
“以后别来来找我了。”白开淡淡说道。
惊鳞摇晃的身体,一步一步,头也不回,艰难的离开这玉壶客栈。
“你的剑?不要了啊!”白开看着地上的剑,有看向对方。
惊鳞没有回答,身影逐渐消失在黑眸中。
石琅轩松了口气,慢慢的走来。
脸上还是那惊愕震撼之色,难以形容这一场交战。
掌柜毛南一脸的苦涩走来,看着斩开的桌椅,破碎的酒壶,好像又老了十岁,“我就知道!你来我客栈, 一点没好事!”
“我的酒!我十年的女儿红!我二十年的金华!我三十年的……”
白开捡起那惊鳞的长剑,苦笑的说:“诶!毛掌柜,你有这些好酒会摆在大堂这吗?别乱开价哦!”
毛南继续叨叨,抱怨愁苦。
白开把长剑递给毛掌柜,“掌柜,这剑那拿去卖,血幕排行第五杀手的兵器,应该值不少钱!”
毛南看着白开手中剑,一脸的恐惧嫌弃。
“拿走!拿走!晦气!”
哪里敢拿这玩意,自己拿着这剑,怕不是嫌死得不够快。
石琅轩抱歉的说:“毛掌柜,实在对不住,客栈的损失,一定会赔的!”
白开点头说:“回头我和黄老爷说一声,他有钱,会赔偿你的!”
说着,看向狼藉的客栈,也不好意思再留,“我们先回去了。”
接着,和石琅轩,踏步要离。
“慢着!”毛南掌柜沉声一喊。
白开回头苦笑,“我俩真不是畏罪潜逃……”
毛南沉声言:“你俩来吃饭的?不吃了?”
……
一张无恙的客桌前,摆慢了菜肴,这是厨房有的材料,能够烹饪出的。
每一样都色香味俱全。
白开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石琅轩倒着那破碎酒壶残留的酒水,神色肃穆的说:“这张淝的派来的人虽失败,但他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还会继续派人。”
白开无所谓的说:“随他,我不怕。而且我也不信,他能一直找来高手不成。”
石琅轩点点头,“也是,哪有这么多高手找。”
“这赵大厨手艺真好,他这本事,随便挑个酒楼,都能风生水起,干嘛待在这个破客栈啊?”白开突然问。
跑堂小二,没得选。石琅轩这个账房,是因为故人关系。那这厨子为什么?
石琅轩微微摇头,“不知道,我来之前,这厨子就在玉壶客栈了。这些年来,和他也没什么交流。只知他有一个妻子,一个女儿。”
“哦。”白开一边吃着,一边淡淡应了声。
————
张府。
“什么!那惊鳞败了?”张淝听着管家带回的情报,整个人有些不敢相信。
管家回禀言:“嗯!我亲眼看到,那惊鳞从客栈中摇摇晃晃的走出。”
张淝有些的失魂惊措,往椅子后一躺。
天下第一杀手组织,排名第五的杀手都失败了?
惊鳞的剑术,连剑宗的华山掌门都不及,竟然被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家伙败了?
张淝并没有调查过白开的来历,打从心底觉得没必要。现在,却不敢再如此想,必须借助天下府的情报,查一查此人。
管家忧绪的问:“老爷?接下来?请谁?”
“请谁?我还能请谁!”张淝恼怒道。
血幕的杀手,本就难请,这惊鳞,已是自己靠着关系,能请的最强之人。
再强的,就不是自己的能力范围了。
“呼……!”张淝长吁一声,神情恢复镇定,“我写一封信,你带去指定的地方。”
如今的敌人,要请求南京那边的意思了。
……
张府百丈之远,一数层楼宇屋檐上。
一位少年郎,正兴致勃勃的看着张府的方向。
眼眸中,看到那位心腹管家,匆忙焦急的离开。
“呵呵……没有选择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