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开话出,少年郎笑容凝固了。
眼中一恍,白开袖手朝其抓去。
少年郎脚下一力沉,肩膀一倾,双手抓住白开的臂膀,欲要把白开摔下顶楼。
白开眼神一抹异色闪过,接着他甩动之势,一个翻身飞跃,落到了他的身后,挣脱了他的抓握。
“蒙古的摔跤?”白开奇异一声。
少年郎咬牙一凛,一个转身踢腿,如同烈马后蹬。
那一踢的杀力,若是打中,不堪设想。
白开眼中再露异色,一个侧身躲避,往后一退。
“鞑靼的踢术? ”
“喝额!”少年郎一踢不成,臂膀以手刀之势,朝着白开脖颈砍去。
“砰!”白开单手力臂挡住了这一击。
“瓦剌的刀法?”
少年郎心神一震,怎么回事?情报有误?
他父亲不是个寻常镖师吗?他不是天赋寻常吗,练武也强不到哪去才对啊?
“额啊!”一声惨叫,白开一手抓着少年郎的臂膀,一手按着他的脖颈,把他按在屋檐顶。那年轻活力的脸庞摩挲着风霜雨打的石檐。
“你是外族人?怎么武功全是北外的?”白开疑问道。
少年郎咬牙凛凛,脑海中思绪飘远。
这家伙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出手的?我怎么没反应过来?
武功这么和情报差距怎么这么大?
暗中护卫也不是这家伙的对手啊!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白开眼神斜视了黑暗角落,淡笑的说:“打不过我的,不用来救你了。”
少年郎沉默不语。
“你放心,我就问点问题,问清楚了,就放过你。”白开安抚说。
少年郎故作镇定的笑了笑,“兄台请讲!我定知无不言!”
“刚才你嚣张个什么劲?跑我这摆谱?”白开第一个问题。
“额?”少年郎一时间懵了。
第一个问题,怎么问这种事?这无聊的事有什么好问?
“呵呵……我年轻,我气盛!我有眼不识泰山!”少年郎哀叹道。
白开满意的松开了手,“别跑,我还有问题。”
少年郎松了口气。
跑?哪里跑得掉啊。竟然栽跟头了!
少年郎贴着屋檐的脸得以挣脱,整个人长吁一口气,缓缓起身,拍了拍衣物的尘土。
“你是什么人?”白开问道。
少年郎毫不犹豫的回答,“我边外人。”
白开眼神一凝,真的假的?真以为自己用点外族功夫,就是边外人了?
自己游历天下,还未出海时候就去过蒙古、亦力把里之地,外族人独有一种气质,他没有。
他不像外族人,反而像砍外族的人。
“你怎么在这?”白开不揭穿,又问道。
少年郎:“我路过此地,随便看看。”
“诶!诶!别动手!”少年郎看着白开的手掌伸来,连忙喝声。
“满口胡诌,没一句实话。”白开恼声道。
少年郎露出苦涩的容颜,“诶,你问这些没意义。”
“我知道你来此地做什么!你不就是想查你爹的死亡!你可以问点这个?”
白开冷笑说:“你对我,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哦?”
少年郎笑了笑,“我那日在落龙岗见了你,派人查了查,今日就在此又见,就猜测到是此事。”
“那好,你说说,是谁我杀爹的?”白开不管那些,直问此。
“不知道啊。”少年郎眼神清澈,很诚恳的说。
你爹很了不起啊?我干嘛要知道?谁知道这种破事啊?
白开咬了咬嘴唇,有些不耐烦的笑意。
“诶!诶!再问点其它的啊!”少年郎往后一缩,急忙的说。
白开已经无语了,这小子,要么胡言乱语,要么一问三不知。
“你刚才说,我若去寻那张淝问话,什么问不出来?为什么这么说!”白开目色一凝,紧肃的质问。
少年郎神色微变,从受怕的小鬼顿时变得深不可测。
“你今日来此,除了问当年之事,是不是还有那群漕运商贾的事。”
白开沉着脸,黑眸瞪瞪着他。
少年郎淡笑一声,“应该是的。”
“不过,你问不出什么的,张淝是天下府的人,天下府的规矩要命,他的身份胆敢多说一句,到时他可能生不如死。”
白开神情骤变。
天下府!那个传闻中,江湖最大最可怕的组织。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江湖中人皆不知,看不透。他们好像什么都做,又好像什么都不做。府中成员,都是遍布天下,任何可能之人。
当年游历,早就听闻,但从未真正意义和他们打过交道。当然,这天下,也没什么人愿意和他们打交道。
“你怎么知道?”白开遂问。
少年郎得意笑说:“纸包不住火,总会有人知道的,我就是知道的。”
白开眼中疑惑更多。
他也是天下府的?可他若是,他这般告诉我,岂不是犯了天下府的规矩。
还是说,他觉得这样,可以震慑恐吓到我?
白开:“所以呢?所以我问不出来,就不问了?”
少年郎微微而笑,“你若是去杀了张淝,我不管你。可你要想知道真相,我也许可以帮你?”
白开皱了皱眉,“帮我?”
少年郎表示,“我武功不如你,但我本事比你大。”
“你想知道的,我的能力,指不定可以找出来。”
白开疑惑言:“所以,我现在就回去,放你走,等你的消息?”
少年郎诚恳说,“你是认为我要逃?我不逃,你放心!保证给你个交代!我若逃了,你不还是可以找张淝吗?继续你的手段。”
白开手背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
那张淝真是天下府的, 我去问,可能真的都问不出。
这少年郎,来历不寻常,他确实比自己,更有可能获得真相。
“好,我信你。”白开语气凝重的说道,言语间的气息没有一点信任的意思,反而多了一点威胁的意思。
好像再说,你小子若是骗我,你等着吧!
少年郎摸着跳动胸膛,苦笑一声。
“回去了,你本事这么大,找我应该很简单吧。”白开转身,欲要离开的说一声。
“诶!”少年郎连忙喊住白开。
白开不解,“又干嘛?”
少年郎惊疑道:“你这就回去了?那帮漕运富商的事,你不管了?”
白开不懂,“怎么管?我现在去按着张淝的头,叫他不要逼迫人家吗?”
少年郎长叹一口气,“你就不能,以名正言顺的方法扳倒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