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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灵儿还在脸红的状态下,郑强就进来了:

“师傅,我去接客人了啊。”

王胜文掏出车钥匙扔给张灵儿:

“让张岩臣跟郑强一起去吧,开两辆车,中午又不能开宴喝酒,我就不过去了。

郑强你接了他们,就去前门饭店,我表姐在那儿等着呢,张岩臣认识。

中午你们随便吃一点,然后让他们睡一觉休息休息,晚上我们在正阳楼给他们接风。”

“师傅,你都安排好了?”

“对啊,工作日程安排了,不过他们逛北京城的活动我没法安排,我也不知道他们想去哪儿逛。

这样吧,这几天你就陪着他们吧,反正也是咱们厂的业务,需要帮忙的话,就去找陈晓燕。”

王胜文说着递给他一张写有接待工作日程的纸。

“那我带着我对象?”

“你给我滚蛋,谁告诉你公务接待能带媳妇的?出去玩可以带,正常接待工作就算了吧。”

过了一会儿,张灵儿从外边回来:

“嘻嘻,我哥说他想回来吃午饭。”

“人家那是疼媳妇,回来给他媳妇打饭。”

“哼!我哥就是比你好!”

“对,要是比媳妇确实这样。”

“懒得理你。”

“不理我还真不行,我跟你说啊,等你哥回来,告诉他,明天晚上需要给石景山区那个梁叔叔家去安装洗衣机,让他和岩福一起过去,洗衣机在琪梅姐那个小院子里,知道吧?”

“他真是咱们的叔叔啊?”

“跟我爸是战友,我们原来住一排窑洞,你说呢?”

“那我也跟他们一起去?”

“别,你还是先别露面了,等岩福那儿有个结果,咱俩正式过去拜访一下。”

女孩儿一下就高兴起来:

“嘻嘻,我还是大妇,对吧?”

“当然了,除了你还有谁。怎么还纠结这事儿?”

“人家还不是认为你以后出门得带着于佳萌吗,带着她才有面子?”

“为什么?我可没那想法。”

“还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我觉得就数她漂亮。”

“要说漂亮就带着,那我以后出门,头上带朵花儿。”

“噗!你个坏蛋!”

……

中午吃饭,张岩臣便凑过来:

“妹夫,我和岩福一块去石景山工作?”

“哥你别去,等到了新区那边我自有说法。”

“岩君哥呢?你让他去?”

“哥,你能不能少打听事儿?跟宋红霞学会八卦了吧?快回去吃饭!”

正吃饭呢,傻柱猥猥琐琐地走了过来:

“嘿,师傅跟您说件事儿。”

“怎么了?家里的事儿?”王胜文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让他坐下说话。

“不是家里的事儿,工作上的。”

“你不干得挺好吗,听肖华肖厂长说他打算要再增加工人们的伙食补贴,说是每人再加一毛,钱不够?”

“师傅,钱够了,就是产量上不去了,我那儿都快三班倒了,也炒不过来啊,最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各地供销社的人都来拉货,不给还死缠烂打的,我头都痛了。”

“不是,这事儿你头疼什么,现在正是是青黄不接的季节,吃辣酱的人肯定多啊,买的多你还头疼?我看你这是矫情。”

“师傅,你再给我们弄几台夹层锅,我们再增加人。”

“这一季就这样吧,我那儿做夹层锅拿手的小李子去广东出差了,刘海忠在昌平那边忙,也抽不出身来。

你这样,等咱们厂那新办公楼建完了,那个二层旧楼不拆,一层全留给你们炒辣酱用。

我还打算咱们轧钢厂成立个红星辣酱分厂,让你当厂长。

我建议你啊,抽时间去四川湖南等吃辣的地方看看,这辣酱可以有很多口味儿,你该出去见识见识。”

“哎呦,真的啊师傅,那可太好了啊。”

“师傅还能骗你?这样吧,你抽时间去趟焊材厂,问问陈文松,她对四川那边熟悉,让她给你出出主意。”

“行,师傅那我去了啊。”

“去吧,去吧,你要真想砸锅,找你爸,让他找刘海忠,让刘海忠回来给你砸几个。”

傻柱走了,秦淮茹过来,把她餐盘里扒好的鸡蛋拨给王胜文:

“弟弟,傻柱咋变成这样了,见了你怎么跟个哈巴狗一样,平时可是吆五喝六的,可神气呢。”

“你嫂子告诉你的?甭理她,议论自己的领导,不是什么好事儿。”

“嗯,弟弟,我跟你说啊,上午我抽于海棠抽得太过瘾了,她俩按住,我抽的,都抽出血印子了。”

“她不活该吗,晚上非要出去练车,多危险啊。”

“就是,我警告她了,以后还敢浪,我还去抽。”

“你吃饭的时候那小嘴儿,我喜欢看。”

于是收到一个媚眼:

“傻样儿,回家让你亲。”

……

下午,厂办公室的林主任过来了,坐那儿半天没说话,王胜文只能开口问:

“怎么了林主任,你跑我这儿来不是来静坐的吧。我这儿一大摊子事儿呢,没空陪你在这儿待着。”

林主任又想了一会儿才开口:

“上午你说的那个医务室的事儿,我不能写啊。”

“奥,不能写那要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干什么,明天别干了,去一车间干活儿去吧,老郭那儿缺人。”

这下他敢说话了,声音还很急促:

“别别别,我这不是怕写了这玩意儿您不好做人吗,我是为您考虑。”

“奥,你一个办公室主任不执行厂长的命令,还为我考虑了?这是什么谬论?”

“王厂长,医务室归总务科管,总务科李林是局里管主任的小舅子,医务室那个田主任又是李林的舅舅。”

“你以为我怕管主任?这样吧,总务处不安排医务室人员正常值班,李林有责任,罚他一百块钱,给个厂内警告处分。

你现在立刻马上回去给我写好了,拿来让我签字然后发出去,否则明天你就别干了,去车间里干活去。”

林主任走了,张灵儿有些担心地问:

“哥,没事儿吧?”

“怕什么,昨晚杨伟出差受伤,没得到及时救治,这样处分他们已经给了面子了,闹就停职反省,去车间干活儿去。”

“管主任呢?”

“放心吧,管主任要是知道了他们这样工作,还会打一顿。”

这次比较快,一会儿的工夫,林主任就把写好的文件拿过来了,王胜文看了看,在上面签好字:

“拿回去抄一份盖上公章,今天下午就贴大门口去,另外你那个公章使用记录本,我明天让局纪律委员会过来审计,你做好准备。

以后没我的签字,不允许使用公章。”

“王厂长您放心,公章我可不敢随便使用,那会进监狱的。”

“知道就行,马上去办!”

王胜文的口气很严肃。

过了一会儿,张灵儿把水杯子递到跟前:

“哥,你让我在这儿待下去吧,我真的能学到东西。”

快到下班的时候,局里办公室管主任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老弟你干得漂亮,我早就想收拾他了,你替我出了口闷气。

王胜文果断回他一句:他这样对你的影响也不好。

……

下班回家换好衣服,告诉梁拉娣,待会儿去前门饭店把车开回来。

开车带上已经穿戴整齐的徐慧珍和牛丽,去接牛爷。

牛爷上了车就笑:

“哈哈,我这穿马褂坐汽车还是第一次呢,穿马褂还是骑马合适。”

王胜文回复一句:

“牛爷,看你这话说的,马褂马褂吗,骑在马上才有气势,坐车里别人也看不见啊。

行,等到了地方我陪你在正阳楼门口站一会儿,让他们看看咱这马褂有多威风。”

“哈哈哈哈!”

这下牛爷笑得更爽朗了,一下气氛就和谐起来。

到了正阳门,把牛爷和徐慧珍放下,去前门饭店接客人。

后座的牛丽狠狠狠狠打了他的肩膀一下:

“你这个坏人,一句话就让我大爷给逗乐了。”

“哎吆,你才是坏人,怎么我们就不能逗个乐子了?以后不许无缘无故打我!”

女人的声音竟然有些娇嗲:

“就打你!”

到了前门饭店,郑强在门口等着,看到王胜文他们过来,马上迎过来:

“嘿嘿,师傅,他们还真睡了一下午,说是昨天晚上坐车,讨论了一路的问题。现在正起来洗漱呢。”

“昨晚给你爸打电话了?”

“嗯,我妈把他骂了一顿,他没敢还嘴,说让咱们给他们往大里做,这次他们不想省钱了。”

“你爸这就对了。

河南可是产粮大省,小麦、高粱、玉米都不缺,地瓜干也有,可以说是物产丰富。

光往外调拨粮食,实在是太吃亏了,做成白酒可是属于农产品深加工,这个效益不能小觑,小里小气的出不了大成绩。”

“那是啊,真该把他叫回来让您给他上上课。”

“别,我怕他回来,你爷俩会打起来。郑强我跟你说啊,水泵厂那边做面粉加工中心呢,你关注着点,那东西对河南那边也很适用,毕竟往外调拨粮食不如调拨面粉,对吧?”

“师傅,我肯定给你在那边找个美女!”

郑强的声音有些激动。

“你敢!”

一直在旁边静静等待的牛丽马上来了一句,威胁的意味儿还挺强。

王胜文拍拍郑强的肩膀:

“找美女就算了吧,你还是把产品给他们做好吧,咱们的产品要是过硬,你爸还能说什么?他除了服气还是服气。”

郑强被说得心花怒放,拍着胸脯表决心:

“师傅,你放心,我肯定做好啊,至少比四九城酒厂那套做得还好。”

“对,堵住他的嘴,到时候我就给他打个电话:郑省长,怎么样啊,我们年轻人不输你们那群老革命。”

“哈哈哈哈!他得拿着东西去看你。”

郑强笑得很痛快。

“别光笑,到时候拉酒回来给大家分分才是硬道理,孙伟、秦川、肖乔他们可是都等着呢,人家孙伟不是从四九城酒厂就给每人弄回来一坛子吗。”

“那是啊,最好的酒,我给你带回个三五十瓶来。”

……

客人下楼寒暄几句,步行着来到正阳楼最豪华的套房,牛爷和徐慧珍在那儿迎接。

众人入座,王胜文、徐慧珍是主人,河南省来的李主任和牛爷是主宾副主宾,其余河南来的客人分两边入座,郑强和牛丽伺候局。

牛爷毕竟经验老道,菜还没上,两个地方的酒拿上来,就开始漱口、净手。

王胜文先给他倒上小半杯汝阳杜康酒,牛爷双手端起,先朝天一举,算是祭拜了酒神,然后先用鼻子嗅酒气,嗅了能有三分钟,才呡了一小口进嘴里。

又过了大约三分钟,才一身大拇指:

“好酒!好酒,不亏是酿酒始祖地方的产品,醇香浓郁!好酒啊,好酒!”

整个过程房间里都是鸦雀无声,从汝阳县来的卢县长和酒厂的总工程师露出满脸的欣喜。

又是一轮操作,这次是宋河粮液,又是一声赞美:

“好酒!好酒,入口缠绵,回味无穷!这个地方的水啊,肯定是特别好。”

从鹿邑县来的陈县长和酒厂的总工程师也是满脸的欣喜。

屋里仍然没人说话,当然话还是该王胜文这位主人说:

“牛爷,您别光说优点啊,给提提意见。”

牛爷把大褂一撩:

“王厂长,你要让我提意见,那我就说一句了啊,我也不怕得罪人了。”

王胜文紧跟一句:

“牛爷,这可不叫得罪人,咱这不是品酒论事儿吗,和得罪人没关系。”

“那我就放心了,这两种酒啊,喝起来是顺口,可是闻起来可是有些呛鼻子,太冲了,知道吗。”

两位县长和工程师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王胜文又从身后的包里掏出一瓶蓝瓶二锅头递过去:

“牛爷,你再品品这个。”

牛爷接过一看:

“王厂长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啊,我经常就喝这个啊,这个还用品吗,你让各位品吧。”

于是王胜文又从背后的包里掏出好几瓶放桌上,对郑强和牛丽说:

“你俩,倒酒,咱们今天就来这个了。”

郑强说话了:

“师傅,我今天可以不来这个吗,我也是天天喝这个啊。”

“行啊,今儿你跟牛爷随便。”

牛爷伸手就把二锅头拿手里:

“别,我还是来这个吧,喝习惯了,顺口!”

菜上桌,酒局正式开始,当然是王胜文先敬三杯,算是给各位接风洗尘,然后徐慧珍也是照此办理。

酒过三巡菜过三味儿,李主任开始发问:

“王厂长,四九城酒厂这种酒,年产量是多少?”

王胜文毫不经意地回答一句:

“满负荷运行的话,也就五六千万瓶吧。”

“啊?这么多?”卢县长一声惊呼。

王胜文还是毫不经意地拿筷子指了指郑强:

“你问他,或者让他带你过去看,试车的时候他就在那儿呢。”

李主任满脸通红地问:

“王厂长,你觉得我们产量多少好呢?”

王胜文端着酒杯想了一会儿:

“李主任,说句实话,你们比四九城酒厂有优势,因为你们粮食多,水又好,怎么年产量也得一亿瓶吧?其实要是粮食足够,产他个一亿两亿瓶,不是问题。”

李主任抓住王胜文的胳膊:

“哪种粮食?”

“小麦、玉米、地瓜、高粱这些粮食都可以啊,反正含有植物淀粉和糖的粮食都可以,不就是发酵吗,粮食浪费不了,酒糟可是好饲料,那要是拿来养猪,那养殖规模也小不了。”

李主任抓着的手抓得更紧了:

“咱们真能办到?”

王胜文又指了指郑强:

“不信你问问郑强啊,这几天我把他留你这儿,让他带着你们去四九城酒厂去看看,实地考察一下。

不对,李主任,刚才你说这话可不对啊,你是怀疑我们的能力吗?

罚酒三杯!”

于是王胜文指示牛丽给他倒满了三杯酒摆在面前。

李主任也不怂,一气连干三杯,这下脸更红了:

“王厂长,今晚我不能喝多了,我今晚还得给我们郑省长打电话呢。”

王胜文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指指郑强:

“电话让他打,喝了酒不能给领导打电话,我跟你说啊,你们最好是去四九城酒厂看过以后再回来给领导汇报,有郑强在这儿,你们怕什么啊?”

李主任一拍大腿:

“老弟,你说的对,那今晚咱们就放开喝了!相见恨晚啊!

来,牛爷,咱俩一起干一杯!”

……

一场酒下来,不到晚上九点,除了没喝酒的牛丽,桌上所有人都喝多了,九个人干掉了十瓶二锅头。

东倒西歪地把客人送回住处,王胜文搀扶着牛爷,牛丽搀扶着徐慧珍,四个人往回走。

牛爷一个劲朝王胜文树大拇指:

“王厂长,你高人啊,我原来喝酒从来不把别人放眼里,这次才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啊。”

“牛爷你看,谁让你跟人家李主任纠缠个不清呢,光你俩就喝了十二杯,这也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了。”

牛爷指了指牛丽:

“闺女,好好跟着你王厂长干,他这人有大才啊,不是一般人。”

牛丽朝他娇嗔一句:

“大爷,看你说的,我们还不是全靠您给支着?今天要是您不参加,这酒场能有这么热闹,不但热闹,也能成事儿。”

“哈哈哈哈!我闺女也懂事儿了。”

……

回到家,秦淮茹和梁拉娣给两位“醉汉”洗脚解酒。

最后做按摩的时候,牛丽还在那儿加油:对!秦姐,使劲捏,捏得他龇牙咧嘴!

张灵儿去搂着儿子徐静文睡觉了,把她的床留给了白静这个娘们。

肯定是受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