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和林清欢行至苏禾居里,初夏和梨雪早已等候多时了。
“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我们俩的包袱都收拾好了。”
初夏开心的上前就扶着自己伺候了十六年的林清欢开开心心的说道。
“姑娘,才三日不见你,我都想你了。”
梨雪年纪较林清欢还要小了三岁,此时跟个孩子一样高兴。
“你们俩跟着姑娘前去萧府,要多点心思在照顾姑娘身上,少顽皮捣蛋,萧府可不像林府。”
黄妈妈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件薄披风,边说边走过来轻轻的披在林清欢身上。
“娘亲,你都叮嘱好几天了,我们俩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初夏挽着黄妈妈撒娇的说道,林墨看着大伙又看了看已经没有刚才那样失落的林清欢笑了笑。
前厅的回门宴热闹还在继续,苏禾居却是怡静的很,林清欢自小就爱吃黄妈妈做的菜,此时的小厨房也是忙活的很,林清欢和林墨坐于合欢树下闲聊起来。
“墨姐姐,你还记得初见宇哥哥时的光景吗?”
林清欢手捧着合欢花问道。
“记得啊,记忆颇深。”
林墨点点头,思绪也慢慢飞回到六年前。
那时的林墨也不过十三岁而已,但是她自小习医,在听闻如今为林清欢治病的便是那天才医圣,遂与林清欢共谋一计,同自己慕名已久的医圣一起为林清欢诊治一次。
一早林墨就换上了洛风城女郎中经常穿的衣服,又戴一抹纱巾遮住面容,于萧宇来之前假装坐于床前替林清欢号女子脉。
“今日约了有女郎中?那我改日再来。”
萧宇进门看到林墨,正准备离去。
“先生留步,我是来给五姑娘听脉的,听说脉象罕见的紊乱,故而前来见见世面,不敢叨扰先生问诊,请先生上前号脉。”
林墨起身压低声音说道。
待萧宇走进里屋,林墨紧张的站在床尾处,透过帷帐林清欢都能感觉到她有一丝异样的不安,萧宇坐于床前,照旧是隔着纱巾探脉。
“你觉着林五姑娘脉象如何?”
萧宇突然看着林墨问道。
林墨沉默了一会儿。
“紊乱的脉象里又趋于平稳之息,就像是微风拂过,水面却翻滚着波涛一般,许是先生的药方子的缘故。”
林墨说了一些林清欢听不懂的话,而萧宇却跟听懂了一样。
“那您觉着我这个药方子适不适合林五姑娘呢?”
萧宇饶有兴致的问道。
“凶狠而有奇效,敢用此方子也无所谓适合不适合了,毕竟五姑娘病体已透支,如若有奇效便能痊愈,无效也无更坏的结局。”
这句林清欢可算是听懂了,这个所谓的医圣是在赌。
“死马当活马医了呗!”
林清欢没忍住吐槽了一句,萧宇着实是没想到从来不说话的人居然开口来句这,大家都尴尬的安静下来。
“两位先生,请喝茶。”
初夏见机端了两杯清茶过来,打破了尴尬的局面,林墨赶紧主动接过杯子。
“林二姑娘的医术应该是继承陶仙姑衣钵吧。”
萧宇一边打开此前从未拿出来的九具针灸盒,一边随口说道。
林墨拿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的开始用力,纱巾后面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回道。
“师兄见笑了,只是你如何知晓我是谁。”
“林二姑娘,神鹿堂的女郎中不戴纱巾,最重要的是世上知道此方子的人除了我与师傅,那便只剩下陶仙姑和她的传人了。”
萧宇说完,便从针灸盒里取出来一根银针,用手里的医布擦了擦。
“听说你们家姑娘前段昏厥过,具体昏厥时间有多久?”
“回先生,约莫有两天,醒来便无大碍了。”
初夏回道。
“林姑娘,昏厥之时有何异样感?”
林清欢一直紧张的隔着帷帐看着他手里的银针,这家伙是要拿针扎自己吗?以至于他问话时,林清欢并未有任何反应。
“姑娘,睡着了吗?”
初夏见自家姑娘半晌不回话,正想上前看看,萧宇对她摆摆手,轻声说道。
“睡着无碍,不影响我用针。”
话未说完,银针已扎进林清欢手背的合谷穴,疼的她手不自觉的一抖,萧宇用手指按住她的胳膊,还好,扎进去后疼痛感慢慢消失,接下来又扎了几针不痛不痒的位置,尚且能忍受。
“林姑娘有晕厥之久症状只因灵府之位受损,所以一着急便会心头绞痛,故而眩晕。”
萧宇说完便将她的胳膊轻轻转动,手腕朝上,朝手腕处的太渊穴快速扎上一针,一阵揪心的刺痛,林清欢失声大叫,直接坐起来,一把掀开帷帐。
“你想疼死我吗?”
眼前对上的是萧宇吃惊而帅气的脸孔,吓得初夏和林墨赶紧上前放下帷帐,林清欢也才意识到自己失控之下做了失态之事,门外红琦也听见清欢的惨叫声推门而入,随即又关门出去。
萧宇不似平常那般优雅淡定,着实被林清欢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交代了林墨半炷香之后替她拔针,便同林清瑶候在院外的人前去祖母处了。
“姑娘,第一次见到如此火急火燎的萧医圣。”
初夏目送萧宇离去的背影,不禁感叹道。
“终于明白为何每次院门口会集聚这么多人了。”
而此时的林清欢满脑子都是萧宇帅气而惊恐的脸,居然有人生的这般俊朗,这应该便是传说中的潘安之貌了吧。
而且他与大哥哥的翩翩少年郎不一样,有一种江湖人潇洒的气质,花痴附体。
“今日之事不可让任何人知晓!”
林墨无奈的看着林清欢,叮嘱着初夏。
“墨姐姐,为何你唤他师兄?”
半个时辰之后林墨轻轻的帮林清欢拔掉所有的银针,她看着林墨好奇的问道。
“我师傅陶仙姑与卜医仙师出同门,故而按辈分,我要尊其一声师兄。”
林墨用药酒替林清欢擦拭手臂及手心手背,然后轻轻的搓拭。
“原来如此,那你们怎么会不认识。”
电视剧和小说上的同门师兄妹都是青梅竹马一起修行,怎么到了林墨这里俩人竟从未谋面。
“卜医仙行踪不定,就连师傅都已有十几年未见过他了,我小时候机缘巧合碰到师傅,得以指教也是在义南的药谷里,师傅当时也二三十年未出过谷了。”
林墨拉下林清欢的衣袖,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世外名医都是如此,天天抛头露面的那是江湖郎中。”
林清欢想了想前世看过的武侠小说里的神医都是在一个寻不到的深山老林里躲着,就跟不打算给活人治病一般。
病入膏肓的人拼尽全力找到他们的时候也只剩一口气残喘了,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显示神医的价值和超凡的医术一样。
林清欢喝完汤药,困倦之意袭来,林墨新采买的药也送到她院子里了,待她走后,林清欢又陷入了深深的睡梦中。
泽兰苑里,林墨看着医案木几台上几枚银针,脑子里全是萧宇的脸与他对话的内容,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她小心翼翼的用针灸袋子将银针裹好,收纳进自己的医盒里,随即拿起一本医书开始翻阅起来,屋子里龙脑香闻着令人十分开窍醒神。
“那会儿墨姐姐可是十分崇拜宇哥哥的。”
林清欢摇晃着自己手里的合欢花在林墨的眼前晃了晃。
“欢儿,师兄是个天才,学医之人应该都是很崇拜他的。”
林墨接过林清欢手里的合欢花说道。
“墨姐姐,我好想他。”
林清欢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