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八是太后的寿辰,各宫开始忙着筹备寿礼与节目。
西北与东南两位王爷,正在赶往帝都的途中,就连北漠都派了使臣准备前来贺寿。
帝王无德,妖女作乱的言论越演越烈,加上云州仓州一带数月来不曾下雨,无法春耕,百姓流离失所,天元国有些摇摇欲坠。
帝都城内的气氛,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这几日,没再被追杀的萧苒过得很惬意,也将如今的形势摸了个透。
她依然是感叹君璃的不易,要管理好一盘散沙的天元国,难度不亚于她飞升上神。
萧苒穿上男装,混在了暗卫队伍中。
风隐很是不解,怨气颇大,甩给她一个臭脸:“妖女,你潜伏在皇上身边究竟有何居心?”
萧苒瞧他那模样好笑,不禁打趣:“我与陛下郎才女貌,当然是图他的身子与美貌。”
风隐闻言,气得差点吐血:“你想勾引皇上?”
萧苒轻笑:“你不是要皇上美色诱惑吗?还有桃木剑刺我的心脏哦!我这还不是成全你的法子!”
风隐嘴角一抽,脸色更加不太好看:“你若敢伤皇上分毫,我定让你…”
说着,风隐竟没了底气。
交手多次,他并没占到什么便宜,还屡次让她逃之夭夭,即使是受伤,转眼间就安然无恙。
萧苒笑了笑,不与他多言,隐在暗处,跟着君璃的轿撵往锦和殿而去。
君璃还未除妖,众人的记忆未抹掉,她不敢再高调现身。
此时,风隐内心抓狂。
安福抬脚前,冲风隐贼兮兮地笑道:“风隐,那萧姑娘做起暗卫,比你还像那么回事呢,你这表情是在担心自己的前程吗?”
风隐的脸彻底黑了,握剑柄的手紧了紧:“安公公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安福笑得脸上又多了两道褶子:“老奴可不敢,毕竟皇上的命令咱们也不能违抗啊!”
风隐一时语塞,闷闷不乐地隐在了暗处。
回到锦和殿,安福上前替君璃脱下龙袍,秋止端来了热水侍候他洗漱。
片刻后,寝宫静谧下来。
萧苒在眼皮底下窜到了房梁,享受着满室的灵气。
“你可以出去了!”
君璃冷冽的视线扫向房梁,声线比初春的二月还凉几分。
正准备闭目养神的萧苒,睁眼往下瞧去:“皇上,我不能在其位不谋其职啊,身为暗卫,必须得护您周全对不?”
君璃面色平静:“二月十六还没有到,你此时还不是朕的暗卫。”
萧苒察觉到君璃的不悦,从房梁翻腾下来:“小气鬼!就差这两日吗?”
君璃语气寡淡:“国有国法,妖有妖规。”
“我不是妖!”萧苒怼了一句,扔给他一个白眼。
“不管是不是,马上就要除了!”
“可皇上要搞清楚,那是真的除吗?障眼法而已!也就是糊弄下…”
萧苒语气不善,是她感受到了君璃的凉薄,若是能力允许,他定是想真除了她的!
君璃闻言,眉骨下压,瞳孔幽深不见底,周身的气场凛冽无比。
萧苒怔了一瞬,收敛冷意,笑眯眯地说:“您说得对,陛下定能让那只九尾狐惨死在众人面前。”
他虽然狗,但现在不能得罪!
君璃微抿薄唇,缄默不言。
萧苒看在灵气的份上,懒得计较,身形轻盈地退到了殿外。
安福端着点心进殿,碰巧见到了傲娇的妖女离开,还有沉着脸的帝王在翻阅奏折。
他连忙将点心放到桌案上,又添了壶热茶。
安福知道皇上心情不好,两位皇叔说是回来给太后祝寿,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连云州那体弱多病的景王,只怕也没安好心。
还有那北漠王子,野心勃勃,嚣张至极,此次到帝都,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
真是焦头烂额哦!
安福瞅着君璃紧蹙的眉头,皇上一直在批阅奏折,他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
良久后,君璃才阖上奏折,漠然地开口:“安福,朕是不是很失败?”
安福顿时一个激灵,吓得跪倒在地:“皇上,您是天下至尊,令四海震慑,继位以来更是以雷霆手段让朝堂安定,您就是天下百姓心中的明君啊!”
君璃淡淡地睨着他,温声:“朕若信了你的鬼话,便与昏君无异了。”
安福脸色一白,虚汗直冒,陛下这分明是拐着弯说他拍马屁,睁眼说瞎话呀!
不过想来也是,陛下政务繁忙,棘手的事又接踵而至,还冒出个妖女捣乱,搅得皇宫不得安宁。
除妖一事,虽然能堵住悠悠众口,可依然是陛下的心结,毕竟那只是演戏而已。
安福的头几乎贴着地:“皇上运筹帷幄,此时面临的困境只是暂时的,一统寰宇是迟早的事。”
君璃垂眸,眉宇间浮现一丝疲态:“朕乏了。”
安福如蒙大赦,连忙起身侍候皇上洗漱,宽衣。
夜静静,风悄悄,月色皎洁。
萧苒坐在锦和殿屋顶,惬意地喝了一口酒,眯着桃花眼,望着月中的广寒宫,吸着薄弱的灵气。
小皇帝还真是小气!
明日就是月圆之夜,若是她吸收的灵气越多,从仙界带来的法术将越多,她的仙体也能早点恢复。
又喝了一口酒,萧苒拨开一片瓦,视线往君璃的寝宫瞅去。
这一瞅,她猛然怔住。
房间内的龙床上,正上演着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我去!
三天两头就得来一次,君璃是要给自己立纵欲过度的人设吗?
萧苒吸了吸鼻子,室内不再有灵气,龙床上的是替身。
她秀眉微蹙。
君璃这样做会不会太缺德了?那些女子千方百计地进宫,就是为了得到他的临幸,结果全都交付给了一个替身。
她们有朝一日知道真相,恐怕想死的心都会有吧!
朝堂与后宫都是一群人精,君璃刚有点起色,也是不好敷衍,得实打实地做那些,萧苒暗想,让替身做,他要么是不行,要么就是在为谁守身如玉…
萧苒如此一想,暗叹了一声,君璃这个皇帝实在做得憋屈,连想要哪个女人,想拒绝哪个女人,都不能由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