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鼎说出“反了他娘的”时，黄龙真人下意识往四下看了看，难掩激动。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动了他……”
玉鼎也深吸一口气，心底也冒起了一个想法——“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动了他”。
二人对视一眼，惺惺相惜。
“师兄！”
“师弟！”
“走！”
“好！”
……
“师兄，我们这是往哪去？”
“印证我的猜测。”
“猜测？”
“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西方世界，我已找遍南海、北海，这些地方都有存在强大到与师尊对抗……”
“这能说明什么？”
“能让师傅推衍不出的存在……”
黄龙真人反应过来。
的确，如果海外没有这样的存在，那就只有东土与东海。
东土上的那几位借助地理、海上的通天师叔，都可以屏蔽师尊的感知。
至于天上的，早已不问世事多年。
就算是天上的要下场，也不会刻意针对他们两个。
黄龙自问跟玉鼎真人在众多二代弟子中并没有什么特殊。
所以范围基本可以锁定了。
但大地上的那几位太过古老，早已看淡。
只要人族不灭，他们不会出手。
所以出手的人基本可以锁定了——通天师叔！
“师兄，你的意思是……”
玉鼎真人点头，没有否认。
黄龙真人颤了一颤。
他虽然对元始天尊不满，但真要说叛出阐教加入截教，这种事想想都让他害怕。
一来元始积威深重，他心底畏惧。
二来通天是元始师弟，岂会因为他们两个跟元始翻脸？
玉鼎真人冷哼道：“师弟，你我在玉虚门下何种待遇？”
“就算到了通天师叔门下，又能差到哪里去？”
“况且通天师伯有教无类，不计较出身。不仅赐宝，还会教你炼宝……”
黄龙真人不由心动。
“可你我毕竟是玉虚门下……”
“玉虚门下？”
玉鼎真人冷哼，“你我当自己是玉虚门下，他们何曾当你我是玉虚门下！”
“偷杏、偷宝这种事，连你都能看得出来是有人挑拨，偏广成子看不出来？”
黄龙真人：“……”
什么叫“连我都能……”
玉鼎真人苦笑：“师弟，你别多想，我是说，这么简单的伎俩，广成子还揪着不放，不就是欺你我实力不济吗？”
“他没本事欺负真正出手之人，只好驱使你，拿我撒气！”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黄龙真人恼得无名火起。
“师兄，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玉鼎点头：“我们去碧游宫，将师尊谋划之事说出。”
“通天师叔的为人我清楚，恩怨分明。纵然不能收你我为门下，也绝不至于对你我出手。”
黄龙咬牙：“听师兄的，走！”
于是二人一路飘摇，驾云往东而去。
……
却说广成子离了昆仑山，驾云一路往南。
途中见到一金翅大鸟劫掠生灵，怒斥让其离开。
不料金翅大鸟一翅膀扇了过来。
狂风席卷，差点没将广成子扇落在地。
广成子急忙凌空抱拳：“道友，打扰了！”
而后驾云离去。
“我奉师命去寻玉鼎师弟，何苦与他纠缠？”
“它乃禽类，捕食生灵，乃是天性，强行干预，与‘道法自然’不符。”
“湿化卵生之辈，根脚粗劣，不耻与之交手……”
直到海上，他又看到海鸟捕杀海鱼，不由冷哼：“湿化卵生，蒙昧粗劣！”
一指弹出，杀了海鸟。
广成子胸中郁闷稍解。
他按照元始天尊掐算的范围，在海上来回飞掠，寻找玉鼎真人。
结果玉鼎真人没找到，海鸟杀了一百三十七只……
广成子遍寻不到，心底愈发焦躁。
着急之下，他施了水法：“南海敖明，速来见我！”
不多时，一个龙首虬髯人身的神明从海中浮现。
见到广成子高高在上，他自动来到广成子面前下方三尺处，低头垂首：“参见上仙！”
能驱使他的，要么是凭掣令，要么就是比神还高高在上的仙。
没有掣令，对方就只能是仙了。
广成子不愿废话，抬手祭出镜花水月，里面浮现玉鼎真人形象。
“本座想找一人，今日在你海域上飘过，可曾见过？”
敖明恭敬点头：“这位上仙来过龙宫。”
“嗯？”
“他在一日前来过龙宫，问卑职海中是否有老仙存在。”
“老仙？你怎么答的？”
“回上仙，南海海底蒙昧，并无什么老仙。”
“那他去了哪里？”
“看着是往东去了。”
“往东！”
广成子眉头一挑，心底升起不妙感觉。
东方海域、诸岛，都属于通天师叔的范围。
除了师尊，任何人到了东方海域，都得按着截教的规矩来！
广成子作为元始天尊得意弟子，知道不少截教秘辛。
截教有上洞八仙，随侍七仙，实力个个不输他们阐教门下。
甚至还有几位实力还在燃灯师兄之上！
整个道门二代弟子，最顶尖的那几个，都在截教！
长此以往，阐教势微，截教必将大兴！
所以师尊才提议三教共签封神榜。
不过通天师叔一直没答应就是了……
“玉鼎师弟，你去东海做什么？”
广成子眉头紧锁，甩手遣散了南海龙王后，驾云急忙往东赶去。
他必须拦回玉鼎！
……
紫溪乡。
苏良的县土地庙终于落成。
神像高一丈三，泥身彩塑，威严垂须。
与他本人形象严重不符。
不过这也无伤大雅，只要能收香火就好。
阴司土地，只重香火，不重神像好坏。
况且对于百姓来说，哪怕是一根木头，只要灵验，也有人拜。
纵使大罗神仙，不出手救人，也没人愿意拜。
是否有用，是让百姓决定拜不拜的唯一标准……
苏良带着土地庙一众阴差、两县之地的十几位乡土地，齐齐站在门前，恭候州城隍顾慎行的到来。
新庙开门，需要上司亲自盖印，方能入入地府籍册，成为官方认可。
到了县土地这一级的土地庙，“官方”是会严格管控的。
敢对县级土地庙动手的，等同于挑衅地府威严。
到时候都不用苏良出手，地府就会出面了。
而他的下属，也会获得相应的身份认可。
所以，苏良心情倒还好。
他身后的乡土地，才是最激动的。
“不是跟着苏爷，我这辈子也不可能见到州城隍老爷，没想到眼下见着了！”
“跟着苏爷，有香火！”
“跟着苏爷，有仕途！”
“跟……嗯？”
众多乡土地齐齐看向西方——那是顾慎行提前通知要来的方向。
此时正有一人骑着追魂流星驹飞速奔来。
后面空无一人。
再看马背上的人，衣衫褴褛，浑身真灵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