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把黄泽华的意识从秘画世界救出来的是江白。
如今,他再次从秘画世界走出来,一切也都合情合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只不过,黄泽华心中也有疑惑,如果江白一直在秘画世界中,那外面的江白,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有两个江白?
火机里,传来江白的嗓音,
“秘画世界不止一个出入口,你掌握的秘画,只是其中一个入口罢了,另一个出入口,就在天外。”
提到这里,似乎连江白都有些后怕,
“那个出入口,强敌环伺,就算是我第一次出去,也险些丧命。这次回来,也是死里逃生...”
显然,从秘画世界里走出来的江白,是江白的鬼魂。
而棺材里放着的,则是江白的尸体。
寻常假死,根本无法骗过这些内鬼,江白索性假戏真做。
不是想看我死么?
那我死!
江白真死了,化作鬼魂,再从天外杀回秘画世界,又借着黄泽华的手,神不知鬼不觉,潜回了自己的葬礼!
第四次神秘潮汐,是鬼系的时代。
想要在这个时代成为真正的强者,最顶尖的强者,不死,是不可能的。
江白的解释挑不出半点毛病,秘画世界有没有第二个出入口,黄泽华查验一番就能知道。
只不过...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黄泽华没有避讳,直接说出了心底的疑惑,
“在我印象里,你不是一个会废话的人。”
江白生性多疑,性格谨慎,眼下又是紧要关头,不管从任何角度来看,江白先前一番话,都有些多余。
录音里,江白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些话,不是和你说的。”
嘶——
彼岸花猛地抬头,看向江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反倒是江白,此刻神色如常,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依旧有闲情雅致coS空天帝。
江白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
上一次,在走马灯里,对方已经隔空喊话了一次。
江白自然有心理准备。
江白如今只有两个问题想不明白,
一来,过去的自己,为何如此自信,这些后手能够生效?
二来,过去的自己,这一次又准备传递什么信息?
三生计划本来就是江白一手操办,黄泽华也被牵扯其中。
白杨,只是杨树化形,她的走马灯里隐藏了一些信息,但大多无关痛痒,就算被别人知道了也无妨。
但黄泽华不一样。
黄泽华,秘画拥有者,任务002执行人员,冲击虫级失败,留下了酒虫、杜平安,以及自己的魂魄。
他负责保管的录音笔,更加安全,传递的信息,也会更加重要。
想到这里,江白屏气凝神,继续听下去。
录音里的对话还在继续,只听黄泽华说,
“你让我念这张纸上的问题?”
江白道,“对。”
这场对话如同江白猜测的那样,对话的内容与黄泽华无关,纯粹是为了传递信息。
只不过,因为这是黄泽华的录音笔,江白不需要做的太过隐匿,很多话都能说得直白一些,没必要一直当谜语人。
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黄泽华十分配合,问出第一个问题,
“你是谁?”
江白答,“我可以是江白。”
“什么叫可以是?”
“从物质的角度来讲,江白已经死了,在传统意义上,江白是一个死人,我是超凡力量诞生的鬼魂,很难界定,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你是镜鬼吗?”
“我是镜鬼,能说出这句话,代表我不是镜鬼,镜花水月是一个很不错的秘宝,可惜,它无法诞生我的镜鬼。”
“你为什么没有镜鬼?”
“不是因为我太强了,而是我背负的一些东西,镜花水月无法复制。”
“你现在是什么状态?”
“我是鬼魂,已经觉醒了鬼系的序列能力,还行,和我之前的序列能力相比,水平差不多。
即便如此,我也会有失控的风险。
现阶段的研究成果表明,鬼魂有复活的机会,只是方法还在探索之中。”
“既然你是鬼魂,也提到了自己会失控,也有鬼魂复活之法,所以,你会复活吗?”
“即使我能复活,那应该也是很多很多年后的事了。”
“复活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我会死。”
说到这里,录音里的江白停顿了一下,沉吟道,
“但我这辈子,似乎没有什么事不出意外,这件事...也会出意外吧?
即使希望再渺茫,我觉得我也有活下来的可能。
也正是因为有着渺茫的希望,才会有我们这场对话。
如果我真的侥幸活下来了,我想告诉未来的自己...”
“活下去。”
江白沉声道,
“死亡也许能完成任务002,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活下去,你才有机会完成任务001。”
黄泽华惊呼道,“还有任务001?”
江白平静回答道,“这个问题并不在纸上。”
“抱歉,纸上没有问题了。”
“好,你可以关闭录音了,准确来说,你以后不用录音了。”
“为什么?”
“从今天起,你不再执行任务002,你有新的任务,这个录音笔保存好,希望有一天它能派上用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
“好。”
沙沙——沙沙——
这一次录音,结束了。
这也是最后一次录音。
黄泽华真如同录音里说的那样,再也没有用过录音笔记录任何内容。
显然,过去的江白,想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即便如此,这段对话给人带来的冲击,也足够消化很长一段时间。
换做其他人,这会多半还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好在,彼岸花不常用脑子,就算接收了信息,反应也要迟一些,反倒还能和江白对话。
她好奇问道,“江白,你觉得,任务001会是什么?”
“不知道。”
江白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只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活下去。”
“然后呢?”
“让更多的人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