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青犹豫着要不要把自曼的位置发给顾羽宁,心里琢磨着,她是希望自曼和顾羽宁能复婚的,毕竟俩人有孩子,当然这不是主要因素,那天她去找自曼,看见自曼心甘情愿和顾羽宁那么过着,她心里也有所触动,两个人一定是有感情牵绊的。
自青想了想,把自曼的定位发给了顾羽宁。
这个女人居然跑到两百多公里以外的大海边去了!
顾羽宁扶着额头,猛踩着油门,开夜车很容易困,这两天又没有休息好,他梗着脖子,点了根烟,尼古丁的味道快速占据他混沌的意识,他打了个哈欠,清醒了许多。
下了高速,把远光灯切换至近光灯,还有几十公里,他心里莫名地变得急躁,离目的地越近越感觉离自曼越远,他也不清楚自己这么大老远的跑来要拿什么来挽回自曼,只是想见一面或许事情便迎刃而解,即便是被放弃了,总该知道个原因吧!他不想以前的误会再次重复一遍,所以必须问清楚。
璞澜酒店。
“咚咚咚”的敲门声轻轻响起,划过自曼的耳边。
自曼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时间,快凌晨十二点了,自青当真是跑过来怕她想不开吗?真是多虑,她再傻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她走到门口,一边扭动门把手一边说:“姐你真有意思,你以为……”
话说到一半,门开了,一个高大又冷酷的身影像一座大山投下暗黑的阴影笼罩住她,她的心漏跳了一拍,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
顾羽宁微微垂首,用一种可怕的眼神凝视着她,眼神里包含了很多种情绪,自曼咬了咬唇,与他四目相视中,只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和逼迫。
顾羽宁二话不说踏入房间,背着手关上门。
自曼的喉咙滑了一下,往后退了几步,微微垂下眼帘,他的气势太逼人,太强大,每次面对这样的他,她都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顾羽宁又上前一步,顺势把她拉入怀里,紧紧地抱住。
自曼吓得绷紧了身体,僵在他的怀抱里,不敢动弹。
“不是让你洗好了乖乖等我吗?为什么又要跑?”
低沉磁性的嗓音萦绕在自曼耳边,自曼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怨怼,铁了心地说:“我不想纠缠了。”
“为什么?我们明明好好的,为什么你又这样。”顾羽宁松开她,紧握住她的肩膀,一脸的疑惑不解。
自曼心如止水,毫无一丝的情绪波澜,好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平静地说:“没有为什么,顾羽宁,我们早该结束了。”
顾羽宁皱着眉,咬着牙,“你想结束就结束,何自曼,你又玩弄我是不是?”
“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自曼冷冷地说。结束还需要什么惊天动地感人肺腑的理由吗?结束就是一个结果,不带有感性的词汇。
“何自曼,你当我顾羽宁没脾气是不是。”
话音未落,顾羽宁勾住她的脖子,狠狠地吻住她,然后一把将她按倒在床上,他和她没有什么话可讲了,唯有用这种方式她才能听话一点,他这么认为,所以他不管她的反抗使出浑身力气按住她的双手。
“顾羽宁,你放开我。”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模模糊糊。
但顾羽宁咬着她的唇,气到声音发颤,“何自曼,你太可恶了。”
“你放开我……”
自曼扭动着身体,却丝毫无法挣扎出一分一毫,她没有办法,彻底放弃了自己,他喜欢用这种暴力的方式驯服她,就随他去吧,她不再挣扎,像一具死尸,面无表情,任由他侵略霸占。
只是顾羽宁似乎感觉到了她死气沉沉的状态,忽然停了下来,迷茫地看着她那张美得快要破碎的精致脸庞,心里不免生出了一丝恐惧,她怎么不反抗,不拒绝了?她连自己都放弃了?
“阿曼,你……”顾羽宁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什么好。
“你对我是不是只有生理需求。”自曼的声音极度平静,仿若被空气压缩过,不带有一丝的感情。
顾羽宁的脑子懵了一瞬,“阿曼,你怎么能这么说?”
自曼依旧没有过多的情绪,淡淡地说:“一次多少钱?是不是我要多少都可以?”
顾羽宁眯了眯黑眸,被彻底击垮了,声音微颤,“阿曼,你这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你自己?”
“这叫侮辱吗?等价交换而已。”自曼说着,把睡衣的肩带拉下来,伸出手一边解顾羽宁衬衣的扣子,一边面色平静地说,“我可以随便开价吗?”
顾羽宁咬了咬牙,抓住她的手,目光里又是愤怒又是恼恨。
“怎么,不愿意付钱,想白白睡我?”自曼把手抽出来,推开他,“那算了,我不奉陪。”
顾羽宁呆住了,白白睡她?他不禁失笑,脑海里翻滚以往的一切,他很清楚,何自曼不是这种人,她绝不是把感情当做利益交换的人。
“何自曼,你说这些没用,你刺激不到我。”顾羽宁揪起她的手腕,眼神坚定,语气更是不容她辩驳。
自曼微微蹙了蹙眉,心湖仿佛被他砸向一块巨石,溅起千层浪花,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她很明白用什么可以刺激到顾羽宁,只是她不想伤他,可他还是纠缠着不放过她,她咬着牙,瞪着他。
顾羽宁嘴角噙着笑意,“怎么了,无话可说了,继续啊,我看你还能说什么。”
“好,你想听实话我就告诉你,你自以为是,从来不在乎我的感受,我所有的伤害都是你造成的,你以为都能过去吗?不是因为你,我不会去巴厘岛,我也不会被韩印辰侮辱,你管过我吗?你只知道和别的女人暧昧,就是因为你对我太差了,你妈妈才被你气死了。”自曼越说越激动,眼泪在眼眶里开始打转,“这么多年,你怎么对我的,你心里最清楚,我拼了命生下candy,你呢?三年,你没有付出过一分一毫,还要和我抢candy,你还拿candy不停地折磨我,害得我心脏病复发,你还觉得你爱我,顾羽宁,你怎么对我的,你妈妈在天上看着呢,你妈妈不会原谅你,你……”
“闭嘴!何自曼!”顾羽宁忽然掐住她的脖子,怒不可遏,“不许你再提我妈,何自曼,不许你在提她。”
泪水终于沿着眼角滑落下来,没错!刺激他太容易了,齐容云的死是他们两个人心中最大的伤,没有谁可以让顾羽宁情绪崩塌,只有他的妈妈,他们一起目睹了齐容云的死亡。
自曼闭上了眼睛,泪珠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她解脱了吗?似乎并没有,心为什么那么痛!是因为说了伤他的话吗?
顾羽宁气得面色狰狞,那是扎在他身上的一根刺,永远都在的一根刺,他一直拔不出来,就静静地待在那儿,他碰都不敢碰一下,可是何自曼根本不知道那根刺有多么疼,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把那根刺扎进他的心脏里,让他痛不欲生。
过了好久好久。
自曼感觉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小,顾羽宁松开了手,像个落魄的失败者一样颓然,他万念俱灰,再也不想纠缠了,为什么这么快就放弃了?他很清楚,没有人能伤他,只有何自曼,他们都经历过那最黑暗的时刻,他们没办法在一起了,他们彼此无法救赎,就像三年前一样,他坦然地放手,让她痛痛快快地飞去英国,他从来没找过她。
可现在偏偏找她做什么呢?他们纠缠了三年又半年,还不够吗?结局不依然如此吗?
顾羽宁终于放手了,转身离去,甚至连空气都带走的干干净净。
自曼捂着胸口,跌坐在床上,这是最后一次也是伤他最深的一次,她终于可以放下了,亦如离开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