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曼想东想西,酝酿了好久,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又和煦,四合院周围的嘈杂声音渐渐多起来,胡同里的早点铺子已经人来人往,北京城也从睡梦中苏醒过来,慢慢变得熙熙攘攘。
“妈妈,醒醒。”candy奶声奶气地在她脸上呼出热热的气息。
“爸爸,醒醒。”candy又转过去在顾羽宁的脸上呼出热热的气息。
candy在他们中间来来回回地转着头,“妈妈,爸爸。”
自曼睡眼迷离,抱了抱candy,顾羽宁也转身过来,长胳膊搭过来直接把母女都揽入怀里,“乖,再睡会。”
candy从他们的夹缝中冒出个小脑袋瓜,差点被顾羽宁和自曼挤得出不来气,她钻出来,揉了揉眼睛,从床上下来,自己穿上拖鞋惦着脚尖扭开门把锁,走到院子里看到爷爷和太爷爷正在老槐树下练太极。
“太爷爷,爷爷,我爸爸和我妈妈一直挤我。”candy又去告状。
爷俩同时停住,转过头看到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小孙女,顾振兴赶紧过去把candy抱起来,“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了。”
“爷爷,我爸爸抱我妈妈睡觉,把我挤出来了。”candy天真烂漫地说。
顾振兴皱起眉头,往顾羽宁房间看了眼,这两人做什么事也不顾忌点孩子。
“昨晚羽宁回来了?”顾卫国奇怪地问。
“应该是回来了,要不怎么把我孙女给挤出来了,老大不小了,做事没分寸。”顾振兴抱着candy进了正房。
“宝贝,起床吧。”顾羽宁抱着自曼迷迷瞪瞪地说。
两个人昨晚睡得太晚,以至于现在都迷迷糊糊地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觉。
自曼轻轻“嗯”了一声。
顾羽宁抚了抚她的小脑袋瓜,似乎感觉不太对劲,猛地睁开眼睛,看见自曼在他的臂弯里,他愣了一下。
“喂!何自曼,孩子呢?”
自曼揉了揉眼睛,瞳孔里映出顾羽宁那张慵懒又随意的脸庞,她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还好她没有脱衣服,而顾羽宁被她这么一掀被子,冷飕飕的空气瞬间吸走了他身上那点温暖,他忙不迭地抓起被子捂住自己。
“怎么这么冷!”
“谁让你脱那么光。”自曼翻了个白眼。
“何自曼,你钻我被窝里,你还有理了。”
“你胡说什么。”自曼把被子抖了一下,“看见没,我在我被窝里。”
“你上半身在我被窝,下半身在你被窝。”多明显的事实,顾羽宁不容她狡辩。
自曼满脸黑线,他们大早起是闲的没事干非要争谁进了谁的被窝里吗?真是幼稚!
“懒得理你。”自曼从床上下来。顾羽宁围着被子只露个脑袋。
“你把衣服拿给我。”
自曼从沙发上拿起衬衣和裤子丢到床上,白了他一眼,“你下次别脱那么光。”
“何自曼!你占了我便宜,你还说我脱得光,你搞不搞笑。”
“我怎么占你便宜了。”
“你钻我被窝不算占便宜?”
自曼走到他跟前,凑近他的脸仔细地看了看,这家伙是不是喝酒喝傻了!
“你干嘛!”顾羽宁微微蹙起眉头,像个要被强迫做什么的小媳妇,还把被子往身上拢了拢。
自曼伸出手试了试他的脑门,不烫啊!
自曼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出房间。
顾羽宁懵了一瞬,自己也纳闷自己怎么变得这么矫情了,他使劲摇了摇头,丫的!喝酒喝得神志不清了一样,这种话他怎么说出来的呢!他掀开被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许是被冻的。
顾羽宁快速穿好衣服,去洗浴间整理一下仪容,镜子中的他英俊而沉稳,有内涵,有素养,可刚才……他都怀疑是被什么鬼东西附体了,这辈子也没跟哪个女人矫情过自己被占便宜的事,他可是千亿上市公司的创始人,在外人眼里雷厉风行精明能干运筹帷幄,这才是他的本色。
他对着镜子把发丝整理得一丝不苟,扶了扶领带,清了清嗓子,左右看了看刚剃的胡须,不错!衣冠楚楚,风流倜傥。
饭厅里,大家都入座开始吃早点,顾羽宁走进来,端着一副总裁进公司巡视员工是否努力干活的姿态看了一眼。
“看什么,坐下吃饭。”顾振兴一嗓子就把顾羽宁打回了原型。
顾羽宁坐在candy的身边,一言不发,拿起筷子夹了根油条。
“爸爸,你今天真帅气。”candy还给顾羽宁竖起个大拇指。
“宝贝乖。”顾羽宁心里暖洋洋的,只有他女儿最懂他。
“妈妈,爸爸帅不帅?”candy嘴里嚼着鸡蛋转过头问自曼。
自曼摸了摸candy的小脑袋瓜,“candy,嘴里吃着东西说话不礼貌,食不言寝不语,乖乖吃饭。”
顾羽宁心里暗暗不爽,何自曼,也就是你不喜欢我这款的!我女儿喜欢就行,不稀罕你喜欢。
吃过早饭,顾羽宁和自曼一起把孩子送去学校,candy依旧很开心,父母一起送她,她已经不在闹着不去幼儿园了,每每和幼儿园的小朋友炫耀是爸爸妈妈送她来上学。
但自曼知道这样的日子不是长期的,顾羽宁每次都形影不离地监督她,他们不可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度过每一天,第一天在酒店挤着睡,第二天又在南池子挤着睡,连着两晚她都是穿着衣服在睡觉。
“你怎么想的?”自曼忽然问。
“想什么?”顾羽宁纳闷。
“我不能单独和candy在一起吗?每天这样,你也很累。”
“我不累。”顾羽宁明白她的意思。
“江曦不在意吗?你每晚都不回去。”自曼说得很直白,他们都订婚了,他总是夜不归宿,发生在每个女人身上都是一个问题,她经历过,她懂得。
“何自曼,没人可以限制我的自由,何况我和她还没有结婚。”
自曼咬了咬唇,想了想说:“顾羽宁,我们离婚了,没必要因为孩子总是纠缠在一起,这半年我真的有事所以没有回来看孩子,我想弥补一下,孩子白天在幼儿园,只有晚上能和孩子相处,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和孩子培养培养感情可以吗?”
“可以,但必须有人监督,你觉得酒店或者南池子不方便,你可以去别墅,别墅那么大,有你住的地方。”
“我说了我不会带走candy。”自曼不想去别墅住,那里不是她的容身之所,她不能正大光明地住进去,住进去需要一个身份,她早就没了。
“你说没有用,按照协议来。”顾羽宁冷酷又无情。
“顾羽宁,之前带走candy的不是我,是千予,我没有让千予带走candy,是他一时糊涂,你能理解一下我吗?”
“好了,自曼,这两天我已经很有耐心了,我现在要去公司,有什么事回头说,我今天还会来接candy。”顾羽宁撂下话,便开车走了。
自曼站在街上,心情烦闷,放了学他要接走candy,她怎么办?跟着他去别墅,还是去哪儿?
自曼感觉这偌大的城市只有女儿是她心灵归属的地方,可她没有女儿的抚养权,她想多看一眼都要经过他的允许。
她现在才知道签署那份不平等的离婚协议书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她什么权利都没有,被剥夺得丝毫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