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纷纷侧目,有的停止扭动,有的尖叫着跳起来。
陆尧西依旧熟视无睹,继续和安诺琪耳鬓厮磨,如胶似漆,二楼只剩他们两个在摇曳的闪光中扭动。
顾羽宁紧紧地拽住想冲过去的自曼,并警告自曼:“别管闲事。”
自曼瞪他一眼:“你放手。”
“不要插手。何自曼。”顾羽宁紧握住她的手紧了紧,语气很坚决。
“你放手。”自曼挣扎着,眼睁睁看着韩菲菲又拿起一瓶酒砸在桌子上,酒香弥漫,碎片溅得满地狼藉。
其他人没有说话,认识陆尧西的人都知道韩菲菲的身份,也知道他们曾经在酒吧里闹过比这还要严重的事情。
“放开!”自曼使出吃奶劲推开顾羽宁,顾羽宁喝了酒脚下一虚,往后一退,自曼便甩开了他的纠缠。
“菲菲算了。”自曼跑过去拦住韩菲菲。
闪烁的光芒划过韩菲菲的脸,自曼看到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没有放下,一直没有,她在泥潭里挣扎着,快要窒息了。
“菲菲……”自曼咬了咬唇,菲菲的爱像这酒一样浓烈,而陆尧西呢?
自曼不明白陆尧西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当初不爱,为什么要享受韩菲菲的爱,为什么要答应和韩菲菲在一起?即便没有爱,现在可不可以仁慈一点呢?
自曼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为菲菲难过,菲菲那么热情似火的人居然憋闷到去砸酒瓶子,陆尧西你一个大老爷们,可不可以有一点恻隐之心?
“啪“,又碎了一个。
陆尧西的女朋友气不过,忽然甩手打了韩菲菲一巴掌,嚷着嗓子骂道:“你丫的没完了,贱人!要撒酒疯儿滚你家去,别在这里砸我们的场子。”
韩菲菲完全没有平日里像打了鸡血一样的斗志,软弱无能地任由安诺琪羞辱,陆尧西不说一句话。
“贱人你滚不滚?你和西子都离婚了,你还舍不得啊!你这么贱,西子怎么会喜欢你,你到现在还不懂啊!韩菲菲,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赶紧给我滚!不然别怪我不给你好脸。”
自曼越听越气愤,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她没有一丝的顾虑,扬手给了陆尧西一个耳光,打得陆尧西愣了一愣。
韩菲菲呆住了,傻傻地看着自曼。
每个人都以为韩菲菲会出手,没想到会是自曼。
“你敢打我男朋友!”安诺琪大吼一声,跟着抬起手朝自曼而来,落到半截,被顾羽宁凌空挡住。
安诺琪一张气愤难平的脸,恨恨地盯着顾羽宁。
陆尧西摸了一把脸,难堪地笑了笑:“宁子,我这巴掌挨的冤枉。”
“你冤枉什么!我替菲菲打得,这也是你欠菲菲的。”自曼嚷着嗓子吼道,可声线还是温柔的没有什么震慑力,她转身拉起菲菲的手。
“喂!何自曼。”陆尧西指向那个主动亲吻顾羽宁的美女,“我知道你想的打的人在那儿。”
顾羽宁紧紧锁起眉头,陆尧西拍了拍顾羽宁的肩,“宁子,我替你挨了。”
自曼冷哼一声,鄙夷地瞪了他和顾羽宁一眼,然后拽着菲菲往外走去。
安诺琪不肯罢休,扯着喉咙,发出形同野鸡一般的声音:“何自曼,你还不是抢了苏小欧的男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人在做,天在看,苏小欧不会放过你。”
自曼脚下一顿,咬了咬唇,忍了忍,她不想与安诺琪一般见识,这种脑残女不值得她动手。
“走!菲菲。”
自曼拽着韩菲菲,韩菲菲却怎么也不走,身体里憋着一股没有释放的狠劲,她忽然转身冲过去,随手拿起一瓶嘉士伯啤酒砸过去,陆尧西反应极快,用身体挡住安诺琪,扬起胳膊一挡,啤酒瓶轱辘到地上。
“韩菲菲你疯了!”陆尧西爆喝一声。
“陆尧西,我恨你!”韩菲菲红着眼,咬牙切齿地说,泪顺着眼角默默流淌下来,她摘掉一直不舍得摘掉的那枚钻戒扔在陆尧西的身上,那枚他们结婚时,陆尧西亲手给她戴上的钻戒,闪着璀璨的光芒,刺痛了自曼的心。
韩菲菲像木偶一样走出酒吧。
夜风吹过面颊,霓虹的光彩映出伤心人的眼泪,晶莹剔透。
“阿曼,我没打过他,可他……”韩菲菲哽咽道,从来没有碰过陆尧西一根毫毛,即便有时候恨透了他,她也舍不得在他身上发狠,而他却护住另一个女人。
自曼咬了咬唇,“我也没打过人。”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打男人耳光。
“谢谢你,自曼。”韩菲菲含着泪,笑得苦涩。
自曼明白韩菲菲爱得纯粹,爱得深沉,爱得让自己卑微到尘埃里,或许到现在这一刻,她都不忍心伤害陆尧西,只是这样的爱只能感动自己和别人,却无法感动对方,书上不是说过嘛!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陆尧西就是这样的人!
“自曼,你去找顾羽宁吧!别像我这样。”
自曼摇摇头,紧握着右手,刚刚扇陆尧西一巴掌的时候完全没觉得疼,现在却是隐隐的疼,手心里全是汗。
“自曼……”菲菲用下巴点了点自曼的身后。
自曼回过头看到顾羽宁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身后是那位美女。美女对自曼露出淡淡的笑意,那种笑意味深长。
自曼敛回目光,拉起韩菲菲头也不回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她没兴趣认识顾羽宁的红颜知己,更没兴趣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
“自曼,你真的不管顾羽宁啊?他和……”韩菲菲坐在车上,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美女半依伴靠在顾羽宁的身上。
自曼踩下油门,一言不发,她才不会像婆婆齐容云那样挥舞着苍蝇拍到处打蜜蜂蝴蝶守护自己的领地。
自曼把韩菲菲送回家,没有过多安慰韩菲菲,在她和陆尧西的婚姻走到尽头之前,她和苏小月一直充当感情顾问,给她出主意想法子,可尽人事听天命,上天注定了缘分的长短,无力改变的事不如向前看,或许越过眼前的荆棘,前面便是海阔天空,有些伤只能靠时间愈合,有些感情不得不逼自己放下,别人帮不上忙。
自曼回到别墅已经快要四点了,从来没有这么晚睡觉,她真的快奔溃了,脑袋和身体像要分家一样,不听她的使唤。
她回到三楼锁上门,点燃鸢尾花的香薰蜡烛,倒在床上,麻利地脱掉衣服,戴上丝滑眼罩,钻入被子里,她要大睡一觉。
厚重的窗帘遮天蔽日。
阳光灿烂,今天是五月的第二个星期日。